第54章
  她退出来,盯着乔星盛的页面很久,快凝视出窟窿,在那行号码里隐约琢磨出一串像是电话号码的数字。没多想,划开左下角的电话图标,一一对照着输入那串数字,点了拨打。
  客厅有摄像头,她感觉不自在,所以去了洗手间,坐在马桶上给他拨去电话。
  她这辈子还没被谁删过好友呢,有她号码的人,恨不得天天跟她联系,隔三差五约她玩,更别说是男人了。通常是她觉得这段关系让人厌烦了,没必要维持了,才单方面去删人。
  乔宝蓓心里不忿,但也没把他划入可接触的男人行列里。他太年轻,身上浮泛着和她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味道,像可以照拂的弟弟,玩闹的弟弟,是她可以稍微做主去调动的下位者,所以一旦做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她会格外觉得生气。
  忙音响起,乔宝蓓已经想好要去质问的话,接听以后,她绷紧腰,聚精会神一口气道:“乔星盛,你吃我的玩我的一走了之就把我删了?”
  “是你?”他的呼吸明显滞空了下。
  “对啊,是我,你干什么了,删我好友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发的内容又是什么意思?能不能给我说清楚?乱七八糟的,跟我开什么玩笑……”
  她嘚嘚一顿输出,乔星盛本来是想挂断,或是终止她说的话,让她别再联系。
  可在听见她充满生机的声音以后,他却本能将手机稳稳贴在耳边,狠要全盘凿入耳膜里。
  原来她没什么事。
  ……甚至依旧是不知情的状态。
  乔星盛很难描述当下的心情。他分明被她连累,遭她丈夫的恐吓无端受了伤住了院,为什么还要在意她知不知情,有没有事?
  毋庸置疑的一点是,她的丈夫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擅于在她面前伪装。她定然不会有事,无非是被这种衣冠禽兽圈养在领地里足不出户。
  ……而且说不定她自己都乐在其中,甘愿被这种男人养着。
  挂掉,现在挂掉。割席,切断所有联系方式,对彼此都好,也是对他的人身安全负责任。他有什么立场对她提醒她的枕边人不是什么好人?万一她不信,他岂不是里外不是人,但她万一信了,岂不是会陷入深刻的恐惧里?
  她不像他,她还要和她的丈夫一起生活。
  乔星盛呼吸微促,张了张口,皮肉撕扯感还隐隐发作。他必须张着嘴,因为被人打得鼻青脸肿,喘不过气,鼻腔只有浓厚的血腥味。打到这种程度,他理应报警,但那个男人抓了他的命脉让他无处控告,也不是报警就能解决得了的人。他只能认命去医院疗伤,请假在外面待着。
  疼痛牵扯神经,耳鸣不断作响。他该挂电话的,当做无事发生什么都不说,但……
  他大概是疯了,竟然还关心起这种愚蠢的女人。
  乔星盛闭了闭眼,选择撒谎:“抱歉,是我朋友的恶作剧。我没发现,没收到你的消息。”
  “那你发的那些是什么意思?”乔宝蓓皱眉,不是很吃他这套说辞。
  但隐约间,她又觉得他的声音气若游丝,好像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她放软语气,小声咕哝:“也是你朋友的恶作剧啊?”
  “不是。”乔星盛否然道,喉结微动,心脏狂跳,尽量让自己的声线保持平稳:“字面意思,那些话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认真和你说的。”
  “你信吗?”
  话音甫落,笃笃两声,厕所门被人敲响。
  乔宝蓓心头一悸,偏过头,看到雾面玻璃门上有影影绰绰的人影。
  第35章
  敲门的是刚来的佣人,不太懂规矩。
  乔宝蓓心有余悸,面色紧绷地看着佣人,想张口训话,但又觉得不必要为难,挂了电话沉默着从洗手间里出来。
  晚上她又给乔星盛拨去电话,但他没接,发来了短信给她,大意是让她注意安全,他这段时间不会再联系她了。
  乔宝蓓看着短信,觉得无比荒谬,可她心里又不由自主地泛起涟漪,感到一阵后怕。
  她没什么胃口吃晚饭,但捱到夜里八九点时,又因为饿肚子睡不着觉,只好让人把饭送到楼上。
  胃是情绪器官,被温温热热的粥填饱后,乔宝蓓也没那么不安了,看些电影电视剧转移注意力,放空大脑,她大脑涌上困意,直接扑到床上,想着也许睡一觉会好的。
  傅砚清明天下午就回来又怎么样?他总不能,总不能是在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回来,睡一觉就好,睡饱了早起再想法子。
  乔宝蓓抱着绵软的枕头,骑在上面睡在正中央,呼吸逐渐放缓。
  在她进入深度睡眠后的半个钟头,一辆商务车开双闪停在别墅楼底。提前得到消息的佣人在楼下候着,对风尘仆仆的男人嘘寒问暖,主动详尽地报备这两天家中的事宜。
  听旁人讲述已知的事,傅砚清面色平静,没太多反应。
  对年近四十岁但身材体貌仍健壮的男人而言,两天连轴转的疲态不会显现得很明显,尤其他的肤色偏棕黄。但他面无表情时,会让人难以接近,揣度不出情绪好坏,很难看出对话题是否兴致缺缺。依照三年以来的
  相处经验,没喊停,就得一一据实报呈。
  说到晚饭吃的是海蟹粥,一言不发的男人这才开口:“没吃完,还有剩的?”
  佣人:“对,刚要倒掉。”
  傅砚清低眉卷起袖口,语气平淡:“不用倒,热一下盛出来我吃。”
  佣人顿了顿,说好,转身去厨房把热好的粥摆到桌上。
  在飞机上,傅砚清已经吃过晚饭了,为了保持良好的身材体脂率也鲜少吃夜宵,但分隔两地,隔着极大的时区时差,他很久没能和乔宝蓓共进餐食,就想尝尝她晚上吃过的粥。
  重新热过的海蟹粥要比刚煮好的软糯,吃到见碗底,已经撑着胃了,他打算上楼看过乔宝蓓,下来再稍微健健身。
  夏季日夜奔波免不了出一身汗,傅砚清到主卧远远地眺了眼床榻上的人,褪了衣物到浴室简单冲洗后再折返回来,借微弱的床头夜灯,以目光仔细描摹她的模样。
  看着不去碰她,让她安静睡好,不够,用手摩挲真丝被下的腿肚,仍不够,俯身撑掌去嗅她呼出的气息,轻轻碰她的鼻尖,吻她的唇,也远远无法满足。
  再如何浅尝辄止,到最后还是会情不自禁地吮她每寸.肌肤,额顶,眼皮,柔软的唇,光洁修长的脖颈。
  吻到她眉头皱起,意识从梦里抽离,睁眼看到他而惊醒:“傅砚清……?”
  认出来后,他分开她的腿更义无反顾,乔宝蓓呼吸微窒,下意识伸手去挡他的脸,胸腔起伏很大。
  “你干什么……啊!”
  傅砚清双唇湿./热,眼底缭绕着意犹未尽的黑雾,握着她的腕骨,阖眼又去吻了吻指骨。
  他的下颌有细微的毛刺,不算明显,但扎到她的手了。乔宝蓓望着他,思绪渐渐清明,却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否在做梦。
  但相同的事情已经发生不止一次,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怎么像一只莫名其妙就舔人的狗……
  乔宝蓓甚至来不及怕他,只想阻止:“别这样,傅砚清你别这样……唔。”
  傅砚清扣住她的后脑吻住双唇,将她所有要说的话连带呼吸也攫取堵塞。他欺身而上,厚重的大雪又覆来,透着一丝水雾的冷,富满肌群的强健体魄是她以一掌、一句话也无法抵挡得住的。
  他举止强石更,偏向主导,听那泠泠的声音,已拨得她足可纳他,诚实地有了呼应。她退无可退,却又被他悉心轻柔地照料,不觉一丝痛感,很快就有了爽到头皮发麻,脚背绷紧的感受。
  被男人握着脚踝,分成一字,再开灯去看,乔宝蓓羞得想捂住脸,闭上眼,但他又翻身把她置放在上,与她十指相扣。
  小别胜新婚的释义在她脑内逐渐有了清晰的认知。
  傅砚清在这种时候,通常是极少出声,不怎么变化姿态的,但他今天像素了八百年似的,可劲地给她送,把她牙关撞得颤./巍巍,非要她说些好话。
  有没有想他,怎么想,拿什么想,情不情..爱不爱的,如果她不说,说得不够好,他就在她的臀上掌掴。
  乔宝蓓从来没说过一个脏字,在他的引导下,她愣是说了好多好多关于那里的脏话。
  她不讨厌这样,但又觉得他很坏,好端端的非要教她说那些,不说就芘股挨巴掌。可她无法否认……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天幕渐明,傅砚清按着她的腹腔,倒数三下给尽,又吻了吻她的面颊,将她抱起来去浴室冲洗。
  洗干净后,乔宝蓓在池子里坐浴,手指拧在一起,轻轻出声:“你两天不睡,不困吗?”
  “一会儿睡。”傅砚清拿了剃须刀,对着镜子刮冒出的青茬。在外他没那么讲究,但胡子长得快,三日不修就会有冒尖,所以今天没给她咬。
  他刮完,就来池子里。
  看他窄瘦腰间的磅礴,乔宝蓓很难想象自己小小的口是怎么吞下的,有些没眼看,低下头:“……我还以为你下午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