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肩膀忽然被拍了拍,摸鱼被逮捕的池藻连忙把手机收起来,摆出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转身:“什么事?!”
  来人却是大角牛。
  这就不翻译了?池藻有些惊讶。
  大角牛像看穿了他的想法:“中场休息,詹姆斯去洗手间了。”
  接着无比自然地把手搭在了池藻的肩膀上:“池藻,你过得还挺不错嘛。”
  这么自来熟的语气是闹哪样?
  或许是池藻眼里的疑惑过于明显,大角牛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你不记得我了?”
  不是吧?难道这也是位老熟人?天杀的,他到底忘了多少人和事啊,别人的美好青春,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是一片空白?
  池藻干笑几声:“啊哈哈哈,你变化比较大,有点认不出……”
  大角牛不笑的时候看上去就有点凶,他定定地看了池藻一眼,忽然提起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那傅景焕呢?”
  池藻自信昂首:“记得!”
  展厅里四散的光束毫无规律地打在面前人的脸上,不知道为什么,池藻总觉得大角牛似乎生气了。
  池藻缩了缩脖子:“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高考那年出事故住院了,从那时候起这里就有点——”
  他伸手指了指脑袋,又说:“所以一下没能认出你,对不起大角……”
  在那个危险的字蹦出来前池藻紧急捂住了自己的嘴。
  大角牛怀疑地说:“刚刚我听见了什么?”
  池藻摇头,眼睛笑成两道月牙:“说快了说快了,是大好人。”
  大角牛凶巴巴的表情终于有些松动,最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像从前做了很多次那样,把池藻的手扯了下来:“都多大了,能不能别动不动就卖萌。”
  池藻刚要否认,就又听见他说:“其他人认不出来我就算了,居然连你也……不过,一下没认出来也正常,你只要记得,以前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很好的朋友?但是为什么脑海里一点关于他的记忆都没有,和傅景焕一样,干干净净。
  好像看出了池藻的困惑,大角牛接下来的话有些咬牙切齿:“要不是傅景焕,你和我根本就不会是现在这样,总之你要离他远远的,听见了吗?”
  他该不该说现在他正在和傅景焕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面对大角牛的黑脸,池藻谨慎地选择了沉默。
  然而这沉默似乎被当做了别的情绪,大角牛拍了拍他的肩:“别这么紧张啦,我已经不像高中那么脾气坏了,真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碰见你,我们加个好友,以后常联系吧。”
  莫名其妙就加上了甲方的好友,池藻对着屏幕上那句“我是肖柯择”的自我介绍,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这人谁?
  池藻拼命回想,脑海里只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高大少年身影,似乎声嘶力竭地朝他吼着什么,越往深想,脑袋就开始发痛。
  唯一确定的是,高中时期他认识的大角牛似乎脾气很糟糕,而且对傅景焕的态度很不好。
  思来想去,池藻再次拨打了秦博礼的电话。
  面对他的询问,秦博礼在那头“嗯”了半天。
  池藻恶声恶气道:“嗯什么嗯,少卖关子快点说!”
  “怎么说呢?”秦博礼叹了口气,“当初你要是听了肖柯择的话,说不定后面就不会和傅景焕纠缠那么久了。”
  池藻不满:“和傅景焕纠缠怎么了?我觉得他人还挺不错啊。”
  秦博礼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老这么没出息?!说好了要玩他,最后把自己玩进去,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这话也就秦博礼说得了,池藻压着火和他争:“傅景焕怎么你了,你们怎么一个两个都对他有这么大的偏见?再说我哪里会玩弄别人了,你别瞎造谣。”
  秦博礼说:“和你个猪脑袋说不清楚,气死我了,我不管你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
  闹了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池藻悻悻作罢。
  回家时也满脸不高兴,一进门就嗷嗷嚎了两声发泄。
  终于平静了些,池藻踢踢踏踏地去开灯,却不料傅景焕忽然大变活人,刷地出现在面前。
  “你从哪里出来的!”池藻捂住胸口连连后退,“吓死我了!”
  傅景焕却不回答,只把手插在口袋里,打量着池藻:“你怎么了?”
  糟糕,本来以为家里没人可以随便发疯,却没想到被crush撞个正着,丢大脸了。
  池藻不好意思和他对视,低头随口扯了个理由:“没什么,上班心情不好。”
  傅景焕没有要走的意思,眼睛依旧停留在他身上不放。
  不久,池藻终于听见他说了话。
  “池藻,我之前说过的话,你后面就没有考虑过吗?”
  什么话?池藻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忽然灵光一闪。傅景焕说的,不会是那句“陪他半年,债务一笔勾销”的话吧?!
  为什么傅景焕还记得这茬啊?这哥是不是非正常影视作品看多了?咱们就不能走个循序渐进的正常爱情流程吗?
  只不过留给他呆滞的时间没有多久,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池藻乐得摆脱眼前的尴尬,三步并作两步冲去开了门:“来了!”
  不过看见门外的人时他就后悔了:“你怎么来了啊?!”
  “小池,你让我进来!”
  池藻当然不肯,赶紧关门,岂料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前未婚夫钱帧同志,忽然生出一股神力,不由分说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非常不巧,和身处客厅的傅景焕对上了眼。
  钱帧的脸上,有着三分不解三分吃惊四分(被绿?)的愤怒,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池藻?!我记得我们还没解除婚约吧?这个野男人是谁?”
  被无缘无故叫成野男人,傅景焕的脸色难看至极,抿紧了嘴唇,看向当事人。
  聚焦了钱帧和傅景焕目光的池藻,现在很想夺门而逃。
  然而钱帧见池藻不答,愈发怒火上头,不由分说将炮火朝向傅景焕,上前拉扯:“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池藻和我有婚约,如果你还知道廉耻,就不应该和他鬼混!他是有家室的人!”
  池藻连忙上去拦:“不是你想的那样,钱帧,你冷静点快闭嘴啊!”
  缠斗过程中,不知道钱帧看见了什么,忽然大叫一声:“池藻,你还骗我!”
  池藻顿住,见鬼似的看他:“你说什么?”
  钱帧颤抖的手指向傅景焕的口袋:“我都看见了!你还说不是我想的那样,现在你告诉我,那个是什么!”
  “你别发疯行吗——”
  池藻不明所以,探头一看,话瞬间在嘴里断成了半截。
  傅景焕的口袋里,塞着一块让他格外眼熟的,昨天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的,黄澄澄的鲜亮布料。
  是他的小黄鸭平角裤。
  第10章 到底谁是渣男
  傅景焕对钱帧的动作极其不喜,用力甩开:“不关你的事!”
  不关钱帧的事但是关我的事啊……池藻的嘴一时半会合不上,无比震惊地盯着傅景焕。
  被他忽略的钱帧终于爆发了,朝傅景焕忍无可忍地挥拳:“你个奸夫,给我出去!”
  够了,再这么闹下去,他的面子里子全都要丢完了。
  “我早说要换个洗衣机了!”在傅景焕接住钱帧的拳头的那个瞬间,池藻用比钱帧还要大的声音大喊道,“居然把我的裤衩甩进了你的口袋,我要投诉商家!”
  钱帧呆呆地转头看他,脸上仿佛写着一行字:池藻,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
  池藻无视,一鼓作气地输出:“好了钱帧,昨晚我都和你说清楚了,你上门闹也太过分了,小心我报警告你私闯民宅!再说了,他才不是什么奸夫,他是我房东,我们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也没有,真正对前任旧情难忘的人是你!你再这么吵下去,信不信我告诉叔叔阿姨,到时候丢的只会是你自己的脸!”
  钱帧的脸色瞬间灰败,傅景焕松开他,他竟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两步:“池藻,你有必要做得这么绝吗?”
  池藻攻击力大爆发,不由分说手持晾衣杆把他赶了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赶紧走!”
  把门重重甩上,四周终于安静了,池藻松了口气。
  然而他回过头,却对上了傅景焕森冷的眼睛。
  “这套分手流程你似乎已经很熟练了啊,池藻。”
  按理说,现在把外人关在外面,就该轮到他和傅景焕算账了:把人的裤衩塞口袋真的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什么变态情节,但是……
  傅景焕为什么反而像个受害者一样瞪他?
  “你准备结婚?”冷冷的语气,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
  池藻莫名感到心虚:“是……之前是这样没错……”
  “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很快接上的问句,傅景焕似乎铁了心地要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