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好吧,是怨你,”程恪看着他的痛苦泪水说:“你应该要向我负责,让我咬回来。”
  钟无冬摇头拒绝,泪水被甩在程恪的手臂上,温热一滴,立马让手臂肌肉紧缩了起来。
  “又拒绝我。”程恪的手掌握住钟无冬的脖子让他低下去的头昂起来。
  “可你现在不是齐沐阳,我分清了,我分清了!”钟无冬呜咽着,手抵着程恪火热的胸膛往后推。
  程恪绷紧的姿态瞬间松软塌了下来,眼中狂热的光像是被浇灭了一般,双眼空洞了起来,聚焦在钟无冬的脸上却缥缈着。
  “我爱了齐沐阳很多年,就像是为了他而生。”钟无冬平视着程恪抖着嗓子陈述。
  程恪被这句话激怒,不可置信地死盯着钟无冬。他惊慌地发现在钟无冬的眼神里忽然间找不到妥协和畏缩了,好像刚才那个懦弱的人瞬间长大,良机错过,留给程恪的可幻想的温存就只是两秒钟而已。
  钟无冬情绪割裂的太快,程恪还没来得及表明心意,就突然被他预知一般提前断了念想。
  “我不想活在他情感统治下了,他想要的我不要碰,能给他的我都要还给他。”
  程恪不想听,他双手掐着自己的腰,生气的背过身去不看钟无冬。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起来。
  十八岁的那场误会最终以这种状态下结束了,谁也没有归属谁, 甚至一句告白都没有人敢说出来。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仅咚咚两声,敲门的人就离开了,很敷衍。
  程恪没有理会,低头看向钟无冬没穿鞋子的脚。
  他牵着钟无冬的手,把他按进沙发里,自己则回卧室穿上了衣服。
  打开房门,捡起小郑留在门口的药,到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凉着,蹲坐在钟无冬面前的地毯上,把他踩过脏水的脚并拢在自己双脚之间,然后仰视直到钟无冬的情绪缓和了下来。
  “什么时候吃的药。”程恪指着自己的喉咙问他。
  钟无冬倚在沙发靠背上,好像睡了一觉,半眯着眼摇摇头,“我想去洗澡。”
  腺体异化病毒最主要的传播途径是性传播,钟无冬清楚自己没有被传染。那个o血淋淋溃烂的脸不断地在他脑海里反复重现,双脚被他洗了好几遍,皮肤浸润在热水里变得发白发皱。
  可恶心感并没有消失,脚趾还残留着被人舔舐过后黏腻的错觉。钟无冬在热气腾腾的浴室中又留下了泪水,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被猥亵而哭,还是“将心比心”的因咬过程恪腺体而哭。
  浴室门口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柔软优良的质地,穿在身上轻便暖和。钟无冬凉水服药后,坐在床上安静的等着程恪现身,可直到睡醒之后的第二天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一个电话吵醒了他,对方语气轻快,“无冬,睡饱了吧,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餐?”
  钟无冬哑着嗓子,“中午了?”他瞥了眼手机时间,果然他一觉睡到了十一点。
  “我在大厅等你哦。”没等钟无冬回复,温泽南就把手机挂断。
  钟无冬只好漱洗了一下,调整好萎靡的精神状态,挂上一副温和的样子坐上温泽南的副驾驶。
  “啧,”温泽南勾下墨镜,眼珠子在钟无冬的浮肿的眼皮上打量,“这天杀的程恪,怎么一晚上就把你迫害成这样了。”
  钟无冬急忙摆手解释,“你别误会,这和程恪没有关系。”
  温泽南嘴角上扬,推回鼻梁上的墨镜,单手偏转方向盘,潇洒得像是在聊别人家的老公,“他就那样,别看平时做事挺靠谱,一遇到感情就弱智的不得了。”
  听上去,温泽南似乎已经知道钟无冬曾经咬过程恪的腺体了。
  “你不生气吗?”钟无冬轻问。
  温泽南乐了:“我生什么气?”
  他从烟盒里抽了一棵叼在嘴上,歪头凑近了些让钟无冬给他点烟。车窗按下,他朝车窗外吐了一口烟圈,俊美的脸部线条舒展开来,肩头松弛的样子,像在情场上爱好玩弄取乐alpha的恶劣omega。
  “你是说我不在意程恪么?”宽大的墨镜也没有掩饰住他挑起的眉,“比起程恪,我更在意你,钟无冬。”
  钟无冬摸向温泽南的烟盒,吸着后也打开车窗向外面吹了一口烟圈,可嗓子难受,第一口就被呛得咳嗽了起来,他用第二口往下压。
  车窗外有组织在整理现场了,很快速也很整洁,道路上被高压水枪清理过,一辆辆卡车搬运走垃圾和人。居民出来日常工作,沿途的餐馆接连开门,从他们的状态上好似昨晚就是一场梦,只要太阳正常升起,一切都可以可以遗忘。
  “他们习以为常了。”温泽南随便找个了宽敞的地方停了车,把烟头朝地上一弹,“游行对n地区的人来说就是狂欢,只不过,这次他们做的有些过火了,病毒可不是闹着玩的,那可是要死人的,你说是吧,钟医生。”
  他抢过钟无冬没吸完的烟头,放在嘴边猛吸了一口,吸出来的烟灰还没有显现,这个烟头又被他朝地上丢去。
  钟无冬惊恐地解开安全带,想都没想用手背去擦温泽南的嘴角,“你干什么!”
  烟过了肺从温泽南嘴角往鼻腔里钻,他的头被钟无冬晃得左右乱动,笑得无赖又无奈:“行了行了,怕啥呢。”他摘了墨镜,神采奕奕地说:“昨晚那个o又没有传染给你。”
  他迎着钟无冬错愕的表情,坦然一笑,“我当然知道。”
  钟无冬松了手,温泽南解了安全带,绕过车头替他开车门。
  “走吧,”温泽南顶着蓝天白云,朝他微笑,“海鲜炒饭。”
  温泽南穿着名贵皮鞋踩在油腻的由岩石砌成的地板上,坐在白色的遮阳伞下,他用当地话和服务员小哥点餐。
  这家店的外饰带着浓郁的n地区民族风情,店铺被涂成了蓝色,墙角残留了一堆灰烬,应该是骚乱遗留下来的,老板娘正在刮着焦色的墙皮。
  “有什么忌口的么?”温泽南朝钟无冬扬了下巴。
  钟无冬喝了一口柠檬水,面无表情地说:“没有。”
  温泽南合上菜单,也拿起面前的柠檬水,自顾自的和钟无冬碰杯,“怎么啦,觉得来这种店怕吃不到符合你口味的?”
  钟无冬放下水杯,十指交叉古板的放在桌子上,“我是个孤儿,从小就吃剩菜和冷米饭,吃什么对我来说都差不多。”
  温泽南叼着玻璃杯口的半块柠檬,吐在了桌面,翘着二郎腿,摇晃着脚尖,笑着说:“你能别这么冷冰冰么,和我了解的你不太一样。”
  钟无冬不经意地往他轻佻的小腿瞥了一眼,面色不变。
  温泽南更加明媚的笑了,“程恪可是说你非常爱吃,不然他也不会千挑万选出这家。”
  他也学钟无冬的样子,双手放在桌面上,只不过屁股往前坐了些,两肩耸高夹紧又含着胸,歪着头露出甜美的笑容,像一个刚陷入爱河里的人,“你应该笑着对我说,谢谢你哦,泽南,你来试试说一句。”
  钟无冬脖子僵硬,如果他敢往前,肯定能顶到温泽南的额头。欣慰的是,招牌海鲜炒饭出餐很快,借着吃饭的由头,钟无冬躲过了令他尴尬的一劫。
  温泽南吃不惯,两口之后就专注喝水,静静地看钟无冬吃完。
  “还不错吧,程恪严选。”
  钟无冬朝给他续杯的服务员小哥说了声谢谢,微微皱着眉头说:“能不能不要总提他。”
  “你不喜欢他。”温泽南随口说,掏出手机点击屏幕。
  “他和我之间存在工作关系,不能用喜欢来说。”
  “又来了又来了,”温泽南快速抬起眼瞅了他一眼,嘴角往下撇,一副受不了的样子,“你除了冷冰冰和打官腔,还有别的能给我的吗?”
  钟无冬讪讪地喝了口水,眼神落到远处,无意义的躲闪。
  “呵。”温泽南发出古怪的嘲笑声。
  他将手机放在桌面上,推向钟无冬,“程恪和我抢你呢,”他挑着一边眉梢,笑得很得意,“我也是你的老板,怎么样,你跟他还是跟我?”
  钟无冬扫了一眼他和程恪的聊天记录,一句“把他还回来”刺得他的眼眶生疼。
  第31章 不能和他在一起?
  温泽南转着手中的墨镜腿儿,吊儿郎当的把二郎腿收了起来,双脚踩回地上,有一种说完两句话就要走的样子。钟无冬猜他应该是生气的。
  “他说的还回来,可能这个,”钟无冬扯自己身上衣服,尽量解释得清楚一点,“我穿着他准备好的衣服,我的制服可能干了,应该是要我把衣服换回去。”
  温泽南歪着脖子笑了起来,胸前解开了的三粒纽扣摇晃着他的风情。“那程恪好小气,一件衣服也不愿意给你。”他架起墨镜,只剩下一张丰满小巧的嘴。
  “跟我走吧,”他挪出遮阳伞外,锃亮的鞋尖磕在岩石地板上,伸个懒腰像是在抖动身上漂亮的鳞粉,“什么疫苗啦,暴乱啦,或者其他你想知道的,只要和n地区有关,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