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池老师言简意赅:“因为爱情。”
  对面顿了顿:“什么?”
  “住这里当然是为了陪喜欢的人啊,笨。”
  许清源倒吸了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复杂。
  对,说出那个名字,别怀疑,就是你想的那样。池昉用鼓励的目光注视着他。
  末了,那人咬牙问道:“他果然喜欢你?”
  ……果然个鬼啊,跟我有什么关系!池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连忙公布答案:“是亚楠,亚楠!今天亚楠值班,小王做护花使者,你扯哪里去了?”
  “……他喜欢亚楠?”
  “对啊,很明显好不好。”
  “不是喜欢你?”
  “我是钱啊人人都得喜欢我?”
  许清源盯着这张春色未褪的脸,差一点想说是。
  “那你怎么发现的?”
  当然是凭借聪明才智兼火眼金睛,池昉来劲了:“听我跟你讲……”
  夏夜里,吹着凉凉的空调风,他们面对面躺在寝室的床上,池昉说着,许清源听着。
  窗外,星辉月皎,温柔地聆听情人夜话,静静照着这一方安宁的村庄。
  第112章 意外通话
  领导的讲话稿虽然憋得费劲,但都是老套路,池老师亲自写,出不了什么大问题,只是贺英杰的发言稿是度假园那边拟的,恐怕需要改动的地方不少,故而池昉催得比较紧。
  年轻的项目经理虽然简历出色,可没有写此类八股文的经验,好不容易催出来的稿子被池昉修修补补,改得面目全非。
  “池老师,索性你能者多劳,帮我们贺总写了吧。”
  对方笑得客气,但能感觉到,不是很爽。
  池昉也不喜欢自己写的东西任人改,于是宽慰道:“调整了下格式和细节,大框架和数据都在的。没办法,毕竟这是文化节会,发言风格最好和领导们的保持一致,不能太侧重商业化展示,希望贺总和孟经理能理解。”
  “行,就按照池老师你的想法来吧。”
  人家配合度这么高,池昉把手头的稿子往后排,熬夜修改完了贺英杰的这份。文稿发给项目经理确认,接着他又打开策展公司的对话框,和负责人掰扯舞台搭建的细节。
  六个多功能签约灯柱,租用一上午居然要一万二,太离谱了,池昉拨去电话杀价,正据理力争中,又有电话进来。
  “孟经理,怎么说,可以定稿吗?”
  “池老师,贺总说他就要第一版,不是那一稿的话他不发言。”
  ……神金,摆什么大少爷架子?池昉不确定地询问:“第一版的意思是,孟经理你写的那稿,然后一个字不能改吗?”
  “……是。”
  他感觉血压飙上来了:“贺总是哪里不满意,想要更侧重度假园的宣传?”
  对方直言:“贺总说,他不用你的稿子。”
  ok,早这么讲不就完了。
  “行,那不改了,就用孟经理你那稿吧。”
  “池老师,要不,你找贺总沟通一下?”
  池昉大度道:“不用,尊重贺总意见。”
  他又不是幼师,哄什么孩子。贺英杰翻脸比翻书还快,一旦没了追人的兴头,就是一个毫无感情色彩的重利商人,他要念广告词就念吧,谁叫人家是文化节的金主。
  忙活了近一个月,从无到有,经历无数次沟通协调,前前后后共计彩排了三遍,终于,各个环节都通过了验收,民俗文化节即将于两天后盛大举办。
  池昉太累了,又是一天十点半回家,许清源在停车场接他。酷暑的夜晚依旧热意不减,满山飘着毒蚊子,那傻瓜拎着露营灯,完全是个发光的血包,走近细看,胳膊上早已被咬得惨不忍睹。
  “阿源,别来接我,你在店里等我一样的。”
  许清源牵过池昉的手:“太晚了,走山路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的,我个高体壮胆还肥。”
  那人拉着他走游步道:“这样是不是省力些?”
  “没省力多少。”
  “真的?那我背你。”
  池昉拿起交握的手,亲了亲许清源的手背:“因为心变重了,都是爱呀。”
  别人说这种话会撇出一碗油,可池老师就有本事讲得甜甜的。许清源笑着:“那下次耍脾气的时候,麻烦记一下这句话。”
  “乱说,我有世界第一好男友,才舍不得耍脾气。”
  “你啊……”
  天天都是甜言蜜语,肉麻得许清源都词穷了,根本接不完他的招。
  回到拙泉山居,池昉先上楼洗澡,许清源去后厨煮馄饨,工作到这个点,某位辛勤的园丁肯定饿了。
  放好碗筷,手机在裤袋里响起,许清源擦擦手,拿出来一看,屏幕显示的名字令他顿感意外。
  深夜的会所内,酒香淡淡萦绕,暗金色的灯光由外至内筛入,顶光昏沉,增添着慵懒微醺的氛围。这是一间半隔断式的包厢,男人们在休闲区品酒,不远处,女伴们低声聊天。
  “eric,别喝了,”谭家焕看着面前的一排酒,劝道,“一晚上喝多少啊。”
  贺英杰牵动嘴角:“反正喝不死。”
  “不值得,人家甩你多狠啊,领着新欢来耀武扬威,也不看看那是谁的地盘,你让他们全须全尾地出去已经够没种了,别搞失恋买醉这一套,矫情。”
  “失恋……我恋过么,”贺英杰嗤笑出声,“他妈的那叫谈恋爱?”
  “好吧,严谨点,未遂。”
  他被噎得抄起酒瓶,谭家焕蹿得比猴还快,火速躲到另一个男人的背后:“哥!求保护!”
  贺英杰放下酒瓶,骂道:“怂货!”
  “哥,他骂我!”
  那男人道:“阿杰,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培风你……!行,这会所你们谭家的,我不敢造次行了吧?”贺英杰靠到沙发上闭了闭眼睛,长吐出一口气,“真烦。”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知道点池昉的事情,高校老师,贺少爷的心头好,放着多金阔少不要,反而追到乡下倒贴一个开民宿的小老板,这在他们圈子里不算秘密。
  贺英杰有多喜欢池昉呢?几个情人很早就断干净了,娱乐公司新进的鲜嫩苗子也都嫌俗气,有快一年的时间,他把自己弄得跟有家室的人似的,这个趴不来那个局不去,问就是要陪人。谭家焕没给他装逼的机会,在背后一顿抖落,都别听信赔钱货的谎话啊,那老师眼神不好,根本没看上过他。
  后来,他们见过几次池昉,承认贺少爷眼光不差,算是满足了那人呼之欲出的虚荣心。然而,没过多久有风声传来,池昉谈上了,对象并不是贺英杰,而是个乡下小卒,但到了贺英杰嘴里却完全没有这回事,贺少爷说,玩儿嘛,有谁不玩儿?
  他倒想得开,连帽子什么颜色都不管了。
  事情到这个地步尚且还能自圆其说,毕竟他们这个圈子里什么人都有。有些年纪大了心力不足,手下宠物又多,偶尔一只溜出去打野偷腥,只要面上依旧漂亮好看会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是有的。
  可是,偏偏最掉脸子的事情发生了,池昉为了彻底摆脱贺英杰,居然带着正牌男友上耀杰集团,那儿的耳目众多,根本瞒不住。自此,贺英杰不再提玩不玩的了,因为显而易见,他才是被“玩”的那个人。
  很快,各个趴各个局又回归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贺少爷开始四处寻欢,三个月不到换了几茬人恐怕他自己都记不清。越是想找回面子,越是证明不了什么,酩酊大醉一场,第二天醒来把枕边人轰走是常有的事。
  他这副不成体统的样子严重影响耀杰的形象,连谭培风都看不下去了,他们两家的商业合作很深入,哪能任由贺英杰胡来。于是谭家大哥百忙之中约人在会客室聊了一小时,具体聊了什么不得而知,但肉眼可见,贺英杰虽然失意,但不再狼狈。
  “eric,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喝酒伤身,你要真想让那个老师识相,有的是办法可以使。”
  “是啊,哪怕你舍不得对他动手,那搞一搞那个民宿老板还不是小事一桩。你们知道王总那小情儿吧?一开始宁死不从的,后来让她老公进去蹲了几个月,立刻服服帖帖地搬去别墅了。”
  谭家焕奇道:“王总那小情儿居然有老公?”
  “这位逗着呢,老婆面前爱得山盟海誓,背后向王总要一台车一套房。王总说只给车,房不给,人不乐意,好了,进局子以后急了,哭着闹着要离婚,哥们儿会玩,搞到最后人财两空。”
  另一个声音起哄道:“这不是现成的模板么,eric,就照这个打样,拆不散算王总的哈哈!”
  贺英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抿了一口酒。
  谭家焕见他没下文,嘲笑地说:“eric,你不至于连‘那个男人’的‘那个男人’都舍不得开刀吧?不过要我说,你最应该整的人其实是池昉,他是老师,很好整的,这种人拿大帽子一扣就能把他拍死翻不了身,你啊就应该狠狠给他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