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你他妈又要干什么?松开我!”
  江刑亲吻着他的耳垂,低声道:
  “阿煜,周五就是我的生日了,想好要送我什么礼物了吗?”
  肖煜觉得可笑至极,但他刚要开口反驳江刑时,想起之前的那些教训,他切换掉了反驳型人格,随之附上一个谜笑:
  “当然想好了,到时候送你一份大礼。”
  听到满意的答案,江刑松开了他,玩味儿地回:
  “那就好,我等着。”
  肖煜立即钻回房间去,他收到了江盛发来的消息:
  ——小煜,我联系了意大利那边的一所学校,知道你想学建筑设计,以你的成绩,毕业之后上米兰理工不是问题。手续已经办完了,德兰这边我也已经打过招呼,随时都能出发,看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肖煜想了想,敲下一行字:
  ——周五吧,趁江刑去上课,我走得安静点。
  ——好,我在意大利那边打点了人接你去住处,等事情平息了我去看你。
  ——不用了,不需要,我不太想看到你。
  肖煜回复。
  江刑和江盛,他一个都不想再见到。
  周五这天早上,江刑等着跟肖煜去上课,阿斯顿马丁停在外面,江刑看了眼手表,踢开肖煜房间的门,看到他还窝在被子里,拉了拉胳膊唤:
  “阿煜,该起来上课了。”
  肖煜故意装出难受的样子,捂着肚子,一字一顿细微地说:
  “我……不太舒服,可能昨晚着凉了,想休息一天。”
  江刑咬着下唇,看他脸色泛白,信以为真,蹲下身,眉间拧出浓重的担忧,抚摸他的额头:
  “很难受吗?要不我在家照顾你,反正今天我生日。”
  肖煜拉上被子,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让家庭医生来帮我看看。你去上课,等我休息好了,晚上给你庆生,你不是想要一份惊喜吗。”
  江刑对着他的那张脸观察了很久,他确实起了点疑心,但……找不到什么破绽。
  可他义正言辞要给自己庆生,并在昨晚,他看到肖煜在厨房跟厨师打奶油,不像是骗自己的样子。
  江盛在外面催他上学,江刑只好挎上包走了,临走还让江盛派人好好照顾肖煜。
  江盛看得出来,江刑对肖煜,爱大于恨。
  如果肖煜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说不定,他会同意他们在一起。但不行,事实就是他们有血缘关系,就是死也不能在一起。
  确定江刑走了后,江盛转身上楼去,等他进来,肖煜已经翻起身开始洗漱穿戴,他从衣柜里拉出提前收拾好的行李箱,江盛从兜里掏出了一部新手机递给肖煜:
  “我给你新开了一部,用的是国外的号,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肖煜拿过新手机,把手里的那部扔到抽屉里,当他再次看到自己放在抽屉里的肖笛的照片,咬了咬牙,还是带走了她。
  他料定自己离开之后江刑可能会找自己,所以以后母亲的忌日他都不会回来了,怕江刑蹲他。带走母亲的照片留个念想,也好随时给她祭拜。
  肖煜坐上车去,手里捏着护照和身份证,在车窗摇起来之前再一次回顾江家的一草一木,紧紧是他生活了不到一年的地方,竟然留给了这么多回忆。
  “小煜……”江盛依依不舍地看着肖煜,肖煜面无表情地回应他的不舍,随后他招手示意了一下就果断摇上了车窗,车子驶去,随着江盛的一声低语:
  “爸爸爱你。”
  那车子渐渐消失在了他的视线。
  这也许,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为了确保肖煜能在国外好好生活,他没有给肖煜留任何江家人的联系方式,包括江盛自己。
  肖煜只身一人来到机场,值机结束,他在候机厅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等了一个小时左右,播报终于播到了他的航班,肖煜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他拉起行李跟着大部队一起踏上去往意大利的飞机。第一次出国,肖煜紧张不安,也包括着怕被江刑突然再杀出来的害怕。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多次,如今卸下担子一身轻盈,他不再能接受江刑那变态的一切举动。
  飞机起飞,腾在云层之上,肖煜那颗狂跳动荡的心脏才终于慢慢恢复平静。
  他终于可以告别这黑暗的一切了。
  第80章 爱不得也死不得
  海城今天的温度格外低,江刑早上只穿了件呢子大衣,连打一上午喷嚏,而且右眼皮一直在跳。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总是心慌慌的。
  江刑以为是自己太期待晚上的生日了,这是第一次有人陪他过生日,还是自己最爱的人,难免不激动。
  他给肖煜发了条消息询问他肚子是否还疼,对方没有回消息,不过他也没觉得奇怪。因为肖煜已经很久不在手机上给他发消息了,那段时间他一直囚禁肖煜,肖煜几乎是和外界断联的。
  下午江一放学,江刑就收拾好书包一路冲上车去,先让司机送他去附近的花店,他想给肖煜带束花回去。
  江刑买了一束香槟玫瑰,穿插着白色满天星,看着清清爽爽的,他抱着花,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而此时,江家,江盛也让佣人帮自己收拾好了行李,他买了晚上八点去往美国的机票,临时回来处理两个孩子的琐事,那边还有个竞标等着他。
  江盛穿好衣服,景姨帮着拿来了一个厚大衣递过来,有些迟疑地说:
  “先生,今天是大少爷的生日,肖少爷走了,您……不陪着大少爷过一下吗?”
  江盛瞥了一眼桌上已经做好的蛋糕,淡淡地说:
  “他犯了这么多错也好意思过生日,你们凑合一下得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免得他回来闹得我心烦。”
  “那您吃口饭再走也不晚。”景姨还是想极力把江盛劝下来,至少得等到江刑回来给他交代一声。但江盛没有要留下的意思,“景姨,你好像很关心江刑啊。”
  景姨闭了嘴。
  虽说这孩子把她推下楼梯,但毕竟是初颜的孩子,她少女就跟着初颜陪嫁到江家,三十多岁的时候丧夫丧子,一辈子没再嫁,看着江刑长大。在她这里,江刑就像她自己的孩子一样,她宁愿替初颜原谅这个长不大的任性孩子。
  江盛要动身,江刑捧着一束花从外面进来,脸上扬着笑,他抬起头,发现江盛的助理拉着行李箱,一副要出门的样子,笑容顿住。
  江盛撂了他一眼,说:
  “哟,回得挺及时啊,晚饭自己吃,我要走了。”
  江刑往餐厅看了一眼,没有看到肖煜的身影,他回过头来,问:
  “肖煜呢?还在房间里?”
  江盛一边穿大衣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肖煜已经被我送出国了,以后都在国外发展,你就乖乖继续待在德兰。”
  那一句“送出国”让江刑浑身僵直,像被雷狠狠劈了似的,手里捧着的那束香槟玫瑰也从手里滑落到地上,满天星被摔烂,掉得到处都是。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江刑咬紧牙根,心不死,逐渐捏紧了双拳。江盛看他那副丧气模样就烦,调侃:
  “你们是亲兄弟,肖煜也已经明确表示了要跟你结束那段肮脏的关系,是你不依不饶,我只能这样做。江刑,这可是肖煜主动要求的,人家讨厌你,还看不明白吗?”
  江盛的一字一词,包括标点符号都变成了尖锐的刺刀深深扎在江刑敏感的心脏上,他看着地上的鲜花,再看看餐厅里为他准备好的蛋糕,这时他才终于明白,肖煜嘴里的那份给他的大礼,原来是在他生日的时候彻底逃离他,远走高飞。
  肖煜啊肖煜,你好狠的心。
  江刑的眼眶渐渐湿润,双眼猩红,每一次的深呼吸都让他倍感煎熬,数万根针随着他的呼吸卷进肺里,同时扎穿,再进入五脏六腑,东西乱搅,痛到极致。
  他见江盛要走,他转过身低吼:
  “肖煜去了哪个国家?把地址给我。”
  江盛回过头来,像看傻子一样地瞧了他一眼,讪笑:
  “能背着你离开,当然是不想让你知道他的下落了,他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他让我告诉你,放下,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我看在肖煜的面子也不跟你计较那么多是是非非,你只要老老实实的,别再让我烦心我就谢天谢地了。”
  江盛挥挥手:“生日自己过吧,过完就去学习,把心思收回来,小小年纪别一天想那些三观不正的情情爱爱,还不到你该朝朝暮暮的日子呢。”
  其实江盛事一点也不想管他的,从小到大,他都没怎么管过江刑,知道他是个无药可救的疯子,也不指望他任何事情。
  只是以前他经常在想,就这一个儿子,这份家产最终还得落在江刑手里,无可奈何,偶尔走走形式,嘴上说教一番,江刑也不会耷拉着耳朵去听。只是后来他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对江刑就更烦了,一心扑在肖煜的身上,现在江刑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无所谓,反正以后毕业上社会了就让他自力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