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提起乐闵,他敛了敛眸子,“这些事以后再跟你说吧。”
  然后他脚尖往桌下一点,“陪我加会儿班。”
  走出执政局大门,已经接近凌晨,严寓不在,苍耳开车。
  经过检查站时,周乐鞍问:“是把我送到山顶,你自己再走下来,还是现在就下车,我自己开车上去?”
  苍耳却答非所问:“我明天继续休班。”
  这就是既不想下山也不想下车的意思。
  周乐鞍笑笑,默许了。
  苍耳开车很稳,每个弯道都减速通过,几乎没有颠簸,周乐鞍闭着眼眯了会儿,感觉到车子突然提速,他睁眼一看,宅子从车窗边一闪而过。
  “去哪儿?”他问。
  苍耳不语,又踩了脚油门,朝着后山开去。
  车停在枫林外,苍耳一声不吭下车,钻进后座,将车落锁。
  周乐鞍冷冷瞥他一眼,“今天没兴致,上午不是试过了吗?”
  而且连续工作十几小时,身体特别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赶紧躺下睡觉。
  苍耳已经在后座与前座的空隙中蹲下,抬头看他,“再试试。”
  周乐鞍挑眉:“试什么?你还有别的招式?”
  “嗯。”
  手腕被握住,牵着凑到唇边,苍耳就这么隔着手套,在他掌心吻了吻。
  “下午学了一些。”
  周乐鞍眼神渐渐变了,他猛地薅住苍耳脑后的头发,惩罚似的在犬耳上咬了一口。
  “我就知道你没看什么正经网课。”
  “是你说的,要提高自己的竞争力。”
  坏狗胆子大,已经从裤筒里摸到膝盖,还有继续向上的趋势。
  周乐鞍气笑:“你就是这么提高竞争力的?”
  爪子摸到了想摸的东西。
  “嗯,其中一部分。”
  ……
  这辆车的天窗是金闪闪强烈建议他装的。
  他觉得玻璃的安全性不高,也没有任何观赏性,从没抬头看过,今天一瞧,竟真的找到些乐趣。
  眼前一开始是枫叶,然后斗转星移,最后闪过一道光。
  车内暖气开得足,周乐鞍后背汗津津地,他抬手,穿插进苍耳发丝中,同样摸了一手汗。
  他也不嫌弃,将苍耳长到遮挡眉眼的头发全都捋去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汗珠沿着鬓角滑落,又被他擦去。
  苍耳低头,下巴搭在周乐鞍膝盖上蹭了蹭,“觉得怎么样?”
  周乐鞍俯身,在他红润的唇上吻了吻,语气餍足地夸奖。
  “做得很棒。”
  第47章 “一次就这么点儿啊”
  周乐鞍大半夜神清气爽容光焕发,被吊起兴致,主动提出帮坏狗解决一下,却遭到拒绝,“我今天不想。”
  “不想?”周乐鞍不太高兴。
  不要就算了,又不是他哭着求着非要摸那狗玩意儿。
  “那你起来。”他踢了踢苍耳,“自己解决,或者出去冷静一下,别把自己憋坏了。”
  苍耳动了动,结实的身体将座椅挤得“吱嘎”作响,他抬头往周乐鞍下巴上轻轻撞了一下,问:“想帮我,是给我的奖励吗?”
  柔软的耳骨被撞得一下翻折,周乐鞍愣愣看了会儿,心窝里直冒粉红泡泡。
  “算是吧。”他说,然后动手把另一边耳朵也翻了过去。
  粉色的皮肤露在外面,鲜红的血管离眼前很近,几乎能看到其中有血液缓缓流动。
  他竖起手指头,不老实地往附耳里戳了戳,又被苍耳抓着拦下。
  “这次奖励先欠着,可以吗?”
  “欠着?那你什么时候要?”
  “以后再说。”苍耳不说什么时候要,只说先欠着。
  周乐鞍同意了,“那你自己记好了,我可不帮你记这些东西,记不住我不认账的。”
  “好,我自己记。”
  苍耳没走车门,从后座翻到驾驶室,掏出手机,点开周乐鞍的备注,盯着那个“1”看了会儿,直接大手笔地改到了“10”。
  记账记得清清楚楚,造假造得明明白白,一点都不亏待自己。
  周乐鞍还不知道前面的人准备造假账对他搞诈骗,他降下车窗,等车内信息素完全散去,才踢了踢椅背,“走吧,困了,回去睡觉。”
  疲累让他睡得比以往沉,睡到一半被热醒,迷迷糊糊间觉得后背贴着一个滚烫的火炉。
  他动弹不了,但就是知道他正被苍耳抱在怀里。
  坏狗跑到床上来了。
  得到这样一个判断后,周乐鞍歪过头继续睡,后面再次醒来,天已经蒙蒙亮,大腿被一根铁棍压得生疼,他烦躁地动了动腿,铁棍倒是没了,床单却逐渐泛上潮意。
  家里怎么这么潮湿?没开暖气吗?明明是刚换的床品,待会儿得让严寓重新换一套。
  等清晨的闹钟终于响起,那所谓的潮湿早已干成一块,周乐鞍双手抱胸,盘腿坐在床上,看看床单,又看看苍耳,露出一个轻佻的笑。
  “都多大了……”
  都多大了,还梦遗呢?
  苍耳那张脸瞬间涨红,“太久没……”
  “是吗?但你昨晚上挺硬气的啊。”周乐鞍学他说话:“我今天不想,先欠着,以后再说。”
  苍耳:“可能是离你太近了。”
  周乐鞍:“那怪谁?是你偷偷摸摸上来的,我允许了吗?”
  苍耳:“……”
  周乐鞍把自己的被子抱去一旁,仔细检查一圈,深色床单上也只有几滴白色痕迹。
  他双手撑着床尾,挑眉问:“你一次就这点儿啊?”
  “……怎么会。”苍耳不自然地跪坐起来,“我穿了裤子。”
  全都攒裤裆里呢。
  “当时没醒?”周乐鞍又问。
  苍耳摇头,“没。”
  “每天早上都有?”
  继续摇头,“没。”
  周乐鞍站直,把床单掀了看底下的新床垫,“那昨晚是梦见什么了?这么沉浸?”
  “……”
  苍耳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
  梦见什么?
  梦见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城,梦见一张光秃秃的床板,梦见入手滑腻的脚腕,梦见令人醉倒的玫瑰香气,梦见……
  视觉触觉嗅觉都有,且异常真实,所以压根不知道自己还在梦中。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做了什么破梦。”周乐鞍钻进浴室,再出来时手里拿了瓶消毒液,精准丢到苍耳腿边,“今天哪儿都别去,给我把床单床垫洗干净了再说。”
  他要走,被拽着手腕拉回去,后颈贴上来柔软的唇舌,在腺体上轻蹭,“今天别打抑制剂了,是不是该用我了?”
  犬齿已经试探地咬入,没有信息素安抚,只剩胀痛,周乐鞍一个后肘击把人击退,回头瞪了眼。
  “现在标记都不摘止咬器了?你有信息素吗?”
  一滴都没有,标什么记?
  苍耳再次拉住他的手,哑声说:“那你帮我摘。”
  “不摘。”说完,周乐鞍扭头就走。
  休假第二天,苍耳没能搭上周乐鞍的车,也没能搭上周乐鞍,他任劳任怨把卧室收拾干净,回检查站看了会儿网课。
  入夜,苍耳准备去前头继续蹲人时,手机突然震动几声,屏幕上方跳出两条消息。
  【“10”已同意您的好友申请。】
  【检查站正东200米有一片枫林,我等你。】
  收到这样一条消息,苍耳控制不住地心猿意马,深夜,枫林,逼仄的车厢,闷热的气息……
  他一刻都不想耽误,直接从二楼翻下,朝正东一路小跑,不见五指的枫林中停着象征第四区执政官的黑武士,越接近,脚步就越快越轻。
  偶尔有踩断树枝的“啪嚓”声,直到来到车边,他深吸一口气,拉开后车门钻进去,关门,落锁,蹲下,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周乐鞍把目光从平板上移开,低头瞅他一眼,眼神奇怪,“你干什么呢?”
  前座两个人同时探头后看,严寓好奇,何晖则笑着打了声招呼,“你好,又见面了。”
  苍耳:“……”
  他扯着袖子给周乐鞍擦了擦皮鞋,起身坐好。
  “有病啊?”周乐鞍骂,翘起脚尖看,从公寓出来时刚换的鞋,哪里脏了?
  心思不正的舔狗,逮住机会就要舔两口,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先生,现在出发?”
  苍耳看向前面,这次何晖当司机,车子启动,中控台冒出一道机械电子音:“已将第九区设置为此次出行目的地,全程2869公里,预计36小时30分后到达,途径300公里严重辐射区,防护级别2级以上车辆允许通过,并经三个山体中转站,请合理规划行程。”
  “36小时……”周乐鞍叹了口气,往后一仰,声音疲惫:“走吧。”
  “去第九区?”苍耳又看向周乐鞍,“不是说过几天才去吗?”
  周乐鞍斜着眼看他,半天没说话,最后还是严寓回头解释道:“先生打算趁人不备提前出发,这样能省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第九区的启动仪式可能还要几天,现在就过去是有其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