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对朕有意见? 第23节
  他什么时候知道的,拿出去多少东西了?
  张尚书额头的冷汗缓缓流进了眼睛里,可他连擦都不敢擦一下。
  不知道陛下方才问他什么了,这逆子招没招。
  若是陛下想要深究呢?
  这狗东西万一被带去大理寺……
  方才还想要给儿子出气的张尚书,现在只恨不得直接把张廉就地打死,来个死无对证。
  若是陛下发现,他这官就做到头了!
  “张大人好好看看。”
  陆璋缓步走到张尚书身前,捏着那根簪子,转了转。
  “这簪子可是宫里的东西,张夫人家里……有这种簪子?”
  张大人看着眼前簪子上那小得几乎看不见的记号,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收得东西太多,已经记不清这是谁送的了。
  不说别的,拿着宫里的东西,还在赌坊输出去,这已经是大罪了。
  “张大人估计家里东西多,记不清了。”
  沈眠站起身来:“没关系,朕可以去爱卿家里,帮你好好整理整理东西,顺便看看——”
  “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不小心走错门,跑到张爱卿府上了。”
  第16章 抄家
  张尚书连滚带爬地朝前扑腾了几步,连连道:“陛下,陛下!”
  沈眠嫌弃地闪避开这只的哔哔机,动作麻利地出门、下楼。
  陆璋跟在后面,路过张尚书的时候,他垂下眼帘,朝跪趴在地上的人勾了勾唇角:“张大人,请吧?”
  张尚书心乱如麻,对上陆璋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沈眠已经等不及去张尚书家里了。
  也不知道能找出来什么好东西。
  他叫人通知了金吾卫,随即带着鹌鹑一样的张尚书回了马车。
  张尚书深一脚浅一脚、踉跄着跟在皇帝身后,出客栈的时候腿一软,差点直接摔下去。
  明明今天天气不冷,但他脸上已将全是宇未岩汗了。
  “对了。”
  沈眠爬上马车,抬手点了点不远处的茶楼,对身后的影卫道:“叫金吾卫分一半人,把对面三楼的那个赌场给朕清理了。”
  想到之前系统的扫描结果,他又补充了一句:
  “地下还有一层,别漏了。”
  影卫应了声是,随即又小心建议道:“陛下,您看……是否叫今日当值的千牛卫也过来护卫?”
  陛下若是微服出宫,他们这些影卫倒还够用,但若是抄家,恐怕还要叫宫里的侍卫也过来,这才保险些。
  “也行吧。”
  沈眠无所谓地点了点头,重新缩回了车里。
  系统屏幕上的生命值倒是没有波动,不过要是被钱公公知道他就带着几个影卫去张尚书府上,回去估计又要被念叨好久。
  张尚书站在车边,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
  下一个被清理的,怕不是就是他了。
  不,冷静点,如果只是密室里的东西,也许还有余地。
  况且陛下刚刚登基,朝中还需要人……
  “主子。”
  木樨站在车下,一脸认真地拎着还昏着的张廉再次发问:“要把他的舌头割了吗?”
  免得等会儿再说出什么惹陛下生气的话。
  张尚书看着人事不省的儿子,恨得咬牙切齿。
  割什么舌头,干脆直接割了这逆子的脑袋,也免得等下说出什么来连累他人!
  “你别总这么残暴。”
  沈眠摆了摆手,语气和蔼。
  张尚书眼神里闪过了希冀的光。
  他能活!
  “把人带下去,先问问他在哪儿拿到的簪子,等下咱们去帮张尚书检查东西也方便点。”
  张尚书眼里的光熄灭了。
  他要死。
  木樨眼睛一亮:“是!”
  她脚步轻快地拎着人走了。
  沈眠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和坐在对面的陆璋感慨了一句:“真有活力啊。”
  说完,他扭头笑眯眯地看着车外的张尚书:“张尚书的公子,方才也很有活力。”
  “还骂了朕好几句呢。”
  张尚书:救命,他也好想昏过去。
  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沈眠的马车还没到张府的大门,金吾卫就已经候着了。
  停车之后,陆璋先下了车,他刚抬手准备扶着皇帝,沈眠已经跳了下来。
  “陛下!”
  身形矫健的沈眠听见身后的声音,僵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歪到陆璋身上去。
  陆璋微微撑了一下皇帝的右手,见人站稳了,才重新站到皇帝身后。
  “钱用?”
  沈眠一个猛回头,震惊:“你怎么也过来了?”
  钱公公满脸不赞同:“陛下想要抄家,叫人去就是了,何苦还亲自来这儿。”
  “您出门还没带茶叶,中途要是渴了怎么办?”
  沈眠:……
  他抬脚迈进张府大门,熟练地装聋作哑。
  到了正房前院,沈眠被眼前的景象震了一下。
  整个张府的人都瑟瑟发抖地跪在一旁,院子正中已经摆好了桌椅,桌上茶水点心果子冰碗一应俱全。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要在张尚书府上野炊呢。
  “张大人,坐。”
  沈眠和颜悦色,看着张大人的眼神,像看着一只肥硕的年猪。
  张大人哆哆嗦嗦地不敢应声,最后直接被侍卫按在了椅子上。
  “唔。”
  沈眠往嘴里丢了一块桃子,随后把手边的盘子往陆璋那里推了推:“陆爱卿,这个好吃。”
  钱公公眼底一颤,盯了陆璋几息,又打量了好一会儿那盘桃子,最后默默给皇帝又拿了一盘新的。
  “主子!”
  沈眠水果刚吃了一半,木樨就带着人过来了。
  张廉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不知道木樨做了什么,他眼神看着都呆滞了。
  “说说吧。”
  沈眠敲了敲桌子:“东西从哪里拿的?”
  张廉瘫在下面,脸色惨白。
  张尚书死死盯着他,而张府的其他家眷哆嗦得更厉害了。
  刚才便听说大公子和人起了冲突,张尚书带人去讨公道,结果谁能想到——
  大公子得罪的竟然是陛下!
  要是眼神能杀人,张廉已经被扎成筛子了。
  张廉声音颤抖:“回、回陛下,是,是从我爹书房的密室找到的。”
  沈眠朝站在一旁的右金吾卫大将军示意:“带人跟他进去找。”
  “是!”
  钟慎行礼应是,带着人下去了。
  很快,张尚书的收藏都被一一“请”了出来。
  “看来张爱卿的夫人,嫁妆不少啊。”
  沈眠指了指放在桌面上的东西:“前朝宫里流出来的头面都有。”
  张尚书缓缓滑倒了地上。
  像条泥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