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阿赋,你要做一个正直的人,不可以偷,不可以抢,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要,一定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哦。”
  ……
  泪水从他的眼角滑下,带着血。
  他吭了声,泣着血,好像在痛哭。
  对不起妈妈,让你失望了。
  她生我,她爱我。
  【作者有话说】
  我冰是个挖眼专业户!!许赋的妈妈是一个极好的女子,他妈妈在天之灵一定很难过!(不存在任何洗白哈,人物都有自己的故事,后面也会有专门的人物篇去写)
  有的宝子们可能会觉得直接烧死最简单,还要扔下楼(捂脸jpg.),不管不管,这样纪冰就彻底完了,许赋必须死,但不能死在纪冰手里,如果死在她手里,就算不用一命抵一命,也会被判很久的,等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ps:还有十章,正文全部完结!
  第101章 追凶
  房间内的火光照亮纪冰满是血的脸。
  里面温度很好, 大火仍旧高涨,烤得她后背都火辣辣地疼。
  她垂眸盯了许赋几秒,看不太真切, 只能看到地上躺了一个人,一动不动,旁边有正在流动的液体。
  是血。
  纪冰转过身,面对着火光,掏出口袋里的那张合照,用指腹反复摩擦着,之前只是看,都舍不得这么摩擦,怕褪色了。
  隔着塑料密封袋,她仿佛能摸到照片上的人似的。
  她没有去看, 抬起手, 把照片的一角沾上门框上的火焰,照片很小, 燃烧得很快。
  纪冰收回手,这才垂眸去看, 照片上有两个笑容灿烂的女孩, 火焰先是吞噬了头发, 然后是脸, 鼻子, 嘴巴……
  几滴水从她眼眶落下, 砸在上面, 火焰闪烁了下, 没灭。
  顷刻间, 整张照片化为灰烬。
  她想捧起一把黄土把它埋起来, 埋葬过去,亦是封存。
  可灰落到地上,就碎了,散了。
  纪冰苦笑。
  算了。
  她转身,走下楼梯,扭头,去看许赋,她没有走过去,闻着血腥味,就这么静静看了几秒。
  ‘镗朗---’
  手一松,染血的弹huang刀掉在大理石地面上,响声回荡在客厅。
  刀柄上系着的,已经褪了色的头绳,重新变得鲜艳无比。
  一如当初。
  可绳结松了。
  ‘呼---’风从门口吹进来。
  绳子离开了刀,带着重注血液的身体被风吹得旋转,舞动。
  她们注定要分离。
  纪冰走到门口,外面的雨势很大,她盯着地上密集的雨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许赋死了,你满意吗?”她的语气很疲惫,没有生气,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这也是她的选择。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纪冰轻笑了下,“是我太笨了,竟然用那么拙劣的方法,现在想想,我当时说想应聘接送菲菲的工作,目的性太强,而你竟然也同意了,你把菲菲看得那么重要,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让一个你完全不了解的陌生人去接触她呢。”
  她说:“你找的那个保镖,是来防着我的吧。”
  此时,许雅正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拿着一个兔子形状的气球,另一只手举着手机。
  明天是菲菲的生日,但她是凌晨出生的,所以每年的生日都会在深夜过。
  新别墅里装扮的很漂亮,佣人们脸上带着笑容,都在忙碌着。
  “你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纪冰继续道:“还有宋棋,摄影展那天,他在。”她眨了眨酸胀不已的双眼,“阮雨的照片,是故意让我看见的吧。”
  然后,才开始回答她的问题,“之前我一直想不通,隐约感觉我走的每一步都像是有人安排好的,有人想让我发现什么,我就能发现什么,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被人扯着走,我当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些线索,然后又突然中断,毫无头绪。”
  “我后来打电话跟苏姨确认了一下,让我送‘心理诊断报告’的电话,是宋棋打的,只不过是以许赋的名义让我送去。”纪冰说:“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宋棋,直到那晚苗玉被绑架,宋棋跟我说是许赋。”
  “你们是想让我自己发现,直接说的话,我不一定会信,因为连你们都没有证据,所有得让我自己去发现,这样不仅可以解决掉许赋,你们也可以撇清关系。”
  纪冰说:“我还记得你说过,他们两个会去看心理医生,但是不知道给谁看。”话落,她笑了声,“你视许赋为眼中钉,怎么可能不知道是谁看,只不过你知道写的是宋棋的名字,所有说的模棱两可。”
  “先让我怀疑他们有心理疾病,接着让我发现那份报告,我就会开始怀疑宋棋,然后宋棋就在我面前故意说要弄苗玉,他知道我肯定会去,就可以借此机会跟我说是许赋,因为那天许赋也在,事实摆在眼前,我就不得不相信了。”她呼了口气,“最后,我就会去找许赋求证,而这个时候,他知道宋棋已经背叛了他,他跟我一样孤立无援。”
  “一步一步带着我走,这样,你和宋棋就清清白白,这件事就会变成我和许赋两个人之间的事,我有理由杀他,他要杀我,就是罪上加罪,你们可以借着我和阮雨,把他犯的罪抖出来,即便没有切实的证据,可再加上杀人这一条,他就算不死,这辈子也别想出来了。”
  纪冰笑说:“你在这里面扮演什么角色?领导者?见准时机,敲打敲打我,让我跟着你们规划好的路线走。”
  许雅静默了一会儿,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挺想跟你交个朋友的。”
  “没这个必要。”血染红了手机,耳朵上蹭的都是,汗珠裹着血流到了眼睛,她抬胳膊擦了下,和着雨声说:“我是个没文化的粗人,毫无可取之处,没资格跟你这样的大小姐做朋友。”说完,她还笑了两声。
  许雅没说话。
  纪冰:“你还欠我两个人情,最后帮我办两件事。”
  听到许雅答应,她才咧开嘴,还是说了声,“谢了。”然后挂了电话。
  紧接着,头也不回地走进暴雨里,她身上的血被雨水冲刷,每走一步,地上都会聚集一摊血水,鲜红的血液被雨水稀释,一直走到院门口,她身后已经形成了一条窄窄的血河,有她的血,也有许赋的血,被雨水击打的四分五裂。
  她看见有一个人手执黑伞急急地跑过来,看见她后,脚步一顿,是宋棋。
  像是在外等候多时,此刻来验收成果似的。
  他匆匆瞥了纪冰一眼,扔了伞就朝里疯跑。
  纪冰张了张嘴,本想问他,那晚出事,你在场,为什么不去阻止?
  又一想,问这些也没意义了,想跟她说的已经说完了,想让她做的也已经做完了。
  冤有头债有主。
  善,恶。
  善恶啊,只不过一念之间。
  她抬手擦了擦脸,血已经被冲洗干净,余下的只有伤痕累累。
  园丁报了警,警察还未赶到,纪冰顺利地走出紫荆公馆,上了一辆出租车,前往车站。
  此时的阮雨,已经洗漱好,坐在床上,跟网站里的朋友们聊天。
  朋友说:“我们这下雨了,好大的雨,你们那下了吗?”
  阮雨听着窗外轰隆隆的雷声,抬起眼。
  屋内开着顶灯,她现在看不清东西,但已经很好地适应了光线。
  “下了,很大。”她说。
  然后,她掀开被子,下了床,穿上鞋子走到窗边。
  朋友:“下完雨之后就开始降温了,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
  夏天过得很快,秋天很短,估计不用太久就到冬天了,也不知道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在什么时候下。
  等到那个时候,她就可以堆雪人,打雪仗,跟正常人一样了。
  阮雨翘起嘴角,伸出手,拉开了紧闭着的窗帘,雨声更大了。
  她听了一会儿,说:“好大的雨啊。”
  手指摸向冰凉的窗玻璃,凑近,在上面哈了口热气,画了一颗心。
  冬天快来吧。
  她拿着手机,给纪冰拨了个电话。
  一边等待接听,一边准备在那颗心旁边再画一颗心。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她的手一顿,没画完这颗心。
  跟那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时,没来得及堆的雪人一样。
  那时是孤零零的雪人,现在是孤独的一颗心。
  总是没办法成双成对。
  在这个暴风雨的夜里,雨落广场商业街上,罪女音诺的雕像轰然倒塌,她身上的锁链粉碎,遮眼的布整个裂开,嘴角像是血的痕迹也被雨水冲刷。
  她的眼睛是笑着的,倔强,不屈,捍卫着她的权利,尊严和自由。
  她希望有一天,女人穿着裙子走在街上,人们不再去调侃她的样貌和身材,不去对她精心化的妆容指指点点,不去小声议论她的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