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骄婢 第22节
  “乏了就去歇着。”文妈妈忧愁地道,“云舒,你也算是我调|教出来的,我几番劝你你都不听,但你这个样子……”
  她说着说着顿住,沉吟了一会儿,劝道:“你可要看开些,别钻了牛角尖,出不来,害了自己。”
  云舒抬起头,看了看文妈妈。
  察觉到对方若有似无得关切与担忧,云舒展颜一笑,“文妈妈放心,无论是何境遇,云舒都会好好的活着,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最是惜命。”
  文妈妈只当云舒说的是昔日落水之事,便点了下头,沉默地退出了房门。
  没多久,天空便下起了大雨。
  今年的雨水格外多。
  白露前后就狠狠地下了几场,秋分过后,一场暴雨引发山洪,冲垮桥梁,道路,毁了农田房屋,京城内涝严重,转移灾民,加固河堤迫在眉睫。
  此事由工部负责,吴王李君钰与河道总督范毅全程督办,五城兵马司与京畿卫协助,通宵达旦忙了近半个月,收效甚微。
  贯穿京城南北的渭河像被上天诅咒了一样,河堤屡屡坍塌,西面刚刚修好,东面又塌陷下去,东面修缮完毕,西面倒了一大片。
  百姓痛苦,皇上震怒,吴王忧心忡忡,余等或幸灾乐祸,或作壁上观,隔岸观火。
  迟迟等不来佳讯的薛恒坐不住了,带着人马赶往渭河。
  暴雨虽逝,余威尚存。河岸两旁泥泞不堪,堆满了树枝和石头,空气里散发着呕人的土腥气,各类动物的尸首更是令人不忍猝视。
  薛恒面无表情地走过,站在满身都是黄泥的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郭钦面前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郭钦一连三日不曾合眼,人熬得两眼乌青,见了薛恒,草草行了一礼道:“我等采取吴王殿下束水攻沙的办法,收缩河道增加流速冲刷淤沙。又疏通河道,修筑堤坝、建立水门。一切都算顺利,只是那堤坝不知怎么回事,塌了修,修了塌,来来回回折腾好几遍了!再这么下去,我等该如何向百姓交代,向皇上交代!”
  薛恒冷眼瞧着浩荡渭河水,“可是加固堤坝的沙土与石板石料有问题?”
  郭钦啧了一声摇摇头,“应该不会。”猛地一愣,又道,“具体的,还要问工部那边。”
  薛恒笑了笑,没再说话。
  二人正沉默地看着工匠紧锣密鼓地修建河堤,忽然,吴王李君钰从一旁的营帐内走出,边走边喃喃自语,“不应该啊,不应该啊,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他身后,一上了年纪的太监抱着件披风踉跄跟随,“殿下,外面冷,快把披风披上。”
  李君钰只顾着向前走,压根没有理会身后的太监,更忽视了近在眼前的舅舅,薛恒不由得清了清嗓子唤他,“吴王殿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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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一心想逃◎
  李君钰眼睛一亮,慌忙在人群中寻找薛恒的身影。
  “舅舅!”
  他兴冲冲奔向薛恒,“舅舅,你怎么来了?”
  薛恒笑着拍了拍李君钰的肩膀,“如何?可还坚持的住?”
  李君钰赧然,垂头丧气道:“外甥没用,到现在也没把河堤修好,有负父皇重托,百姓信任。”
  “陛下既然将此重任交付于你,定是相信你的能力与才干,你尽管放心去做。”薛恒用力按了下李君钰的肩头,“没事,凡事有我。”
  李君钰感恩地望了薛恒一眼,接过太监递来的披风,披在身上赶往河堤。
  薛恒望着李君钰匆匆离开的背影,眸光微微一黯。
  “真是舅甥情深啊。”身后,显王李珏骑着白马不徐不疾而来,停在了薛恒面前。
  薛恒笑着跟他打招呼,“王爷过来了。”
  “薛大人都来了,本王在工部深耕多年,能不来吗?”显王乜眼看着薛恒,“难为薛大人有清福不享,露天席地,跑到这又脏又乱的地方来受罪,只是这一片赤诚之心为的是百姓还是吴王殿下?”
  薛恒遥望着黄土融泥,滚滚迁流的河水,道:“百姓受苦,京城遭难,陛下五内俱焚,下官哪还有心情享福啊。王爷倒是悠闲自在得很,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
  显王哼笑,“薛大人确实心焦,人人都知道,如今吴王殿下深得皇上器重,入主东宫指日可待,若这件事办砸了……”
  他说着说着一顿,故意卖关子,“呵呵,小王多虑了,有薛大人保驾护航,吴王殿下定能顺风顺水,扶摇直上。”
  薛恒一脸从容:“那便借显王吉言了。”
  不屑一顾的样子成功点燃了显王的怒火,他攥紧手中的缰绳,冷笑:“都说风水轮流转,小王倒要看看,如日中天如薛大人,能风光到几时。”
  “那王爷不妨先想想加固河堤的事怎么办。”薛恒一哂,“皇上那里,还等着诸位交差呢。”
  显王满不在乎地一哂,“此事由吴王殿下全权负责,本王只是担个协助的名头,薛大人还是去提点一下吴王殿下吧。”
  薛恒皮笑肉不笑,“王爷说的有道理。”
  “那就请薛大人多多费心了。”显王一脸得意地调转马头,未走出几步远,便被一名属下拦住去路,接着面色骤变,“你说什么?”
  属下上前一步,复又回禀了一番。
  显王越听脸色越难看,不远处,薛恒回头看他,笑问:“王爷,出什么事了?”
  显王一愣,迅速整理好表情,“一点小事而已,不劳薛大人费心。诸位,失陪了。”
  说罢打马而去,迅速消失在薛恒雪一样冰冷的目光之中。
  是夜,薛恒陪着吴王一夜未眠,安抚百姓,巡查河堤,翌日天一亮,显王去而复返,进了吴王的营帐。
  吴王正在燃尽的蜡烛前翻阅一张工图,见显王进来了,起身行礼道:“九皇叔安。”
  显王看了眼支着头在火盆前打盹的薛恒,道:“吴王殿下,我有几句话要跟薛大人讲,麻烦吴王殿下避一避。”
  吴王性子软和,闻言也不恼,带着工图离开了。
  李君钰一走,李珏立刻走向薛恒,质问,“薛恒,你搞得什么鬼?”
  薛恒慢慢掀起眼皮,扫了扫李珏,“出什么事了,竟劳烦显王大驾光临,大清早的来兴师问罪。”
  他双眼微红,面带疲惫,身上裹满寒气,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见了显王,非但不起身行礼,反而稳稳地坐在兽皮凳上,懒洋洋地用铁钩拨弄碳火。
  显王怔怔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终是败下阵来,忍着怒气道:“你把赵颉的尸体送到我府上是什么意思?”
  “赵颉的尸体?”薛恒佯装不解地想了片刻,“哦,王爷是说林慧的夫婿啊。”
  他勾唇浅笑,淡道:“这自然是下官的一番好意,提醒王爷把事情料理干净,不要被人抓住把柄。”
  李珏气绝,然而薛恒又道:“对了,我还把林慧的尸体送到曹大人府上了,他好好的一个姬妾被人弄死,王爷你说,曹大人会不会生气?”
  “你!”李珏面色大变,气了个半死,“薛恒,你胆敢威胁我!林慧的死和你府上脱不了干系!你当我不知道你那婢妾犯下的事!曹通要算账也是与你算!”
  薛恒哂笑着放下手中的铁钩,慢慢站了起来,负手走到李珏面前,“王爷息怒,曹大人虽贵为两淮漕运使兼巡抚,却也不能撼动显王分毫,只是,我听说显王世子即将赴任两淮,在曹大人手下效力,届时……”
  他学作李珏先前故意卖关子的样子,话说一半就停下,“届时可如何是好。”
  显王紧皱眉头,恼怒地瞪着薛恒,后嗤笑一声,自嘲道:“本王孤陋寡闻,闭塞封听,竟不知两淮已落入薛大人之手。”
  “王爷,这话可胡说不得,下官不过是和曹大人有些私交而已。”薛恒道。
  显王轻觑双眸,怫然不悦,“不过是个小小婢女而已,竟教薛大人如此大费周章!薛大人若执意想保她,本王不动她便是!林慧的事,就此作罢!”
  “怎么能作罢呢?”薛恒冷笑道,“渭河两岸的百姓可仍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呢,显王统领工部多年,就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显王一愣。
  薛恒随手拿起被吴王更改过无数次的工图,道:“天灾降临,百姓无辜,王爷可别让天灾变成人祸。”
  说完手一扬,令工图落入火盆之中,化为灰烬。
  显王沉着脸望着被火舌卷走的工图,漠道:“好,好,薛大人的手段,本王如今算是领教了。”
  他正了正披风,道:“本王会让薛大人如愿以偿,也请薛大人见好就收,否则……”
  显王哼了一声,咽下后半句话,拂袖而去。
  在这之后,河堤修筑工程终于变得顺畅起来。
  得到消息的薛恒心情大好,又在都察院忙了几日,这才回到英国公府。
  他更换衣物后照例去跟老夫人请安,又在存斋堂用了晚膳,这才回了绮竹轩,一入房门,便看到了梳妆整齐,静静坐在窗边发呆的云舒。
  她穿着一件水仙绫锦茜红裙,玉环绶带缠着柔软的腰肢,素白纱衣轻披在外,轻盈的裙摆如雪月光华逶迤于地,如梦似幻。
  三千青丝被银色丝带挽起,斜插着琉璃海棠簪,两缕青丝随意地垂在胸前,柔美婉约,虽粉黛薄施却难掩姝色。
  薛恒神色一荡,脱下外袍朝她走去,“在想什么呢?”
  云舒已然起身,她面无表情地朝薛恒行了一礼,“奴婢给世子请安。”
  她毕恭毕敬,不冷不热,依然是从前那副模样,但他二人经历了那一夜,关系终究是有所不同了,薛恒不再骄矜克制,直接捧住了云舒的脸,怜爱地抚了抚道:“半月未见,可想我?”
  云舒眼神闪躲,僵硬难语。
  他将她撕碎之后整整消失了半个月,为着吴王忙前忙后,汐月等生怕她失落,每日苦苦安慰她,说什么世子一忙完就会回来陪她,殊不知她这几日过得多快活。
  眼下薛恒回来了,她又得隐忍,又得做戏。
  她不动声色地避开薛恒的手,道:“奴婢伺候世子沐浴更衣。”
  裙裾拂过玄袍,人却挣离不出薛恒的怀抱,他霸道地将想要离开的云舒抱在怀中,“不必忙了,已经沐浴过了。”
  抬手,慢慢挑起云舒的下巴,笑着打量她,“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以后这些事情,都交给下人去做。”
  云舒扬着头,却不知该用哪种眼神去看他,“那奴婢留在世子身边做什么呢?”
  薛恒哂笑着靠近,“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说完不等云舒反应,一把将她打横抱起,附在她耳边道:“那夜我要的太急,没教你得趣,今晚补给你。”
  云舒瞳孔微缩,明知躲不过这一遭,却还是攥住薛恒的衣领,晃着腿挣扎,“你放我下来!”
  薛恒邪魅一笑,抱着云舒滚上床榻。
  无力慵移腕,多娇爱敛躬。汗光珠点点,发乱绿松松。
  待到后半夜,云舒几乎脱力,连身下的被衾都抓不住了。
  薛恒说到做到,让她深深体会了一番,她也从一开始的不肯屈服渐渐败下阵来,直到筋疲力尽。
  可薛恒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她恨极了,深知薛恒想要她彻底臣服,不达此目的誓不罢休,便用最后一丝哀求:“世子,世子,你饶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