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宠骄婢 第1节
  强宠骄婢
  作者:酒酿葡萄
  简介:
  云舒莫名其妙穿越到了陌生的朝代,成了英国公府的一个小丫鬟。
  没有原身记忆,没有钱财傍身,云舒千辛万苦忍了三年,好不容易攒够了钱,捱到了赎身出府的日子,却被英国公世子薛恒看上,让她做他的贴身丫鬟,为期半年。
  云舒:半年就半年。
  半年之后,薛恒赴任济东。临行前,他攥着她的身契,让她跟他走。
  云舒:老娘不干了。
  她虚与委蛇,假意奉承,佯装爱慕,逃之夭夭,却魔掌难逃,一次次被薛恒抓了回来。
  薛恒:“不想做丫鬟,莫不是想做夫人?”
  云舒:“你便是让我做皇后,我也不愿!”
  薛恒以为婢子性子狂傲,胡说八道。
  直到后来,他巴巴地将皇后之位奉上,却被对方弃如敝履,方知道他从一开始就错了。
  强取豪夺+追妻,架空背景,不喜勿入
  第1章
  ◎奴婢沉碧◎
  “快,手脚利索些,赶紧把老夫人要的东西摆放好,再把这些花移出去。地扫了,砖擦了,一粒尘土都不许落下!”
  “是,奴婢知道了。”
  天刚刚大亮,英国府上上下下便忙碌起来,只因今日是英国公世子薛恒回京述职,归家探亲的日子。
  为了迎接薛恒,英国公府一周前就准备上了,结果一大早得了消息,说薛恒突感风寒,身体不适。国公夫人一听就急了,赶忙命人将院子里的花移了出去,又搬了些青松和薄荷进来,生怕花香袭人,冲了世子的鼻子。
  “这些夹竹桃、夜来香、鸢尾花和百合开得正好呢,忽然被拔了根,移到花房去,也不知能不能活。”负责搬花的丫鬟汐月道。
  云舒努力地抬着一盆比她腰还粗的水仙,气喘吁吁地和汐月说话:“这些花开得再好也抵不上世子在老夫人心中的重量呀,快,咱们赶紧干活吧。”
  “哎!”
  俩人同心协力,在存斋堂和花房之间来来回回跑了七八趟。之后扫尘,洗院,擦拭,挂灯,一直忙到正午才抽出空来,去抱厦歇了歇。
  “好累啊,天气又热,我浑身上下都没力气了。”满头大汗的汐月咬了一口手里的豆卷,懒洋洋道。
  云舒正在喝英国公夫人赏下的乌梅汁,闻言,只苦苦一笑,暗暗叹了口气。
  累吗?当然累。
  自打她遭遇车祸,穿越时空,来到这个陌生的朝代后,她就没有一天不累的。身体累,心里更累,一整个身心俱疲,苦不堪言。好在她快要熬出头了,再过几天,就能自赎身契,离开英国公府了。
  外面天高海阔,她好歹接受过高等教育,不愁没有出路。
  想到这里,手里酸溜溜的乌梅汁都变得甜了起来。
  那厢,吃完了豆卷的汐月擦了擦嘴,伸出头来问:“不是说世子午时便能回来吗?怎么到现在也没个动静?”
  “是啊,老夫人还等着世子一起用膳呢。”丫鬟彩环道。
  云舒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在英国公府三年,她抱朴守拙,讷言敏行。不出挑,不出错,一心求稳,生怕卷进什么风波里,种下祸根。
  她毕竟不是这个时空朝代的人,既没有原身的记忆,也没有亲友可以依靠,凡事只能靠自己,不得不谨言慎行。
  她只知道原身是英国公夫人的丫鬟,便好好守着英国公夫人,平日里不怎么与旁人来往。至于这位破获了蓟州贪墨案,携誉归来的薛世子,也只清楚对方年过十九,尚未婚配,官居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姐姐是当朝得宠的纯贵妃娘娘,堂兄是威名赫赫的镇北大将军,驻守于关宁,除此以外,一概不知。
  倒是汐月时时跟她提及薛世子相貌堂堂,俊美无俦,是无数官家小姐的春闺梦里人,拥有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盛名。
  “沉碧,反正不用当值了,咱们去仪门外迎接世子吧!”
  云舒对此毫无兴趣,笑笑道:“你去吧,我过晌午还要陪四小姐踢毽子呢。”
  汐月失望地瞥她一眼,“好吧。你不去,我们可去了。”
  云舒点点头:“去吧。”
  烈日当空,如炙如烤,午后,天气稍凉了些,四小姐便差了下人过来,叫云舒过去陪着踢毽子。
  毽子是用雕翎和铜钱做的,踢起来不轻不重,弹性很好。云舒照例先表演了一番,再与四小姐面对面站好,一下一下地将毽子踢到她的面前。
  “沉碧,踢高一些,踢远一些,我试试看能不能接住!”
  玩到兴头上的四小姐提着裙摆后退几步,笑盈盈地对云舒下令。
  “是,四小姐!”同样玩得高兴的云舒使了一招海底捞月,将毽子高高踢到半空中,接着用了一记长虹贯日,叫那毽子好像破空长箭一般飞向了四小姐。
  两旁侍侯的丫鬟都激动起来,满脸期待地看着四小姐。四小姐格外紧张,不断调整着步伐和距离,到底接住了毽子,“叮”地一声踢给了云舒。
  云舒小心翼翼拿捏着力道,生怕四小姐接不到,生气,闹别扭。四小姐却不会顾及着她,那毛茸茸的毽子飞得又急又快,竟是朝着她的脸砸了过来,她步伐匆匆朝后躲避,却一个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子,直挺挺朝后倒了下去。
  天旋地转间,似乎有一只手拽住了她。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多想什么,本能地抓住了那只手,迅速站了起来。
  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威压甚重的眼睛。
  那分明是一双极美的瑞凤眼,却因瞳仁里散发出来的温度太过寒冽,硬生生叫人觉得惧怕起来。云舒只看了那人一眼便意识到自己闯了祸,松开手跪在地上,道了声奴婢该死。
  四周静默无声,片刻后,四小姐欢天喜地呼唤:“二哥!”
  云舒瞬间心如死灰。
  老天无眼,竟是让她遇见了英国公世子薛恒,还好死不死地撞在了对方的身上,冒犯了主子,冲撞了贵人。
  云舒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却明显感觉到有两道寒光在她身上扫了扫。
  “二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让下人通传一声,我好去迎接你!”
  四小姐张开双臂,蝴蝶似得扑到薛恒身前,亲切地握住他的手臂,接着朝一旁的薛怀一努嘴,“定是三哥哥使坏,故意让我在二哥哥面前出洋相!”
  “怎么就是我使坏了?”与薛恒通行而来的薛怀委屈巴巴道,“是二哥的主意。他看你踢毽子踢得开心,便不允许下人通传,怕坏了你的兴致。”
  “是吗?”四小姐开心道,“二哥最疼我了!”
  薛恒微微一笑,转过脸,看向仍跪在地上的云舒。
  她穿着碧色交领短衫,下着百褶裙,梳着双平髻,身姿袅娜清瘦,皮肤白皙,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五官清秀,气质清新,不算惊艳,却也叫人过目难忘。
  薛恒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什么。
  见薛恒看向跪在地上的云舒,四小姐这才反应过来,道:“咦?沉碧,你怎么还跪着,快起来吧。”
  云舒跪得膝盖酸疼,她没有自虐的喜好,立刻应了声是,站了起来。
  “沉碧,累坏了吧?四妹妹踢毽子踢得乱七八糟,难为你每次都能稳稳地接住,又巴巴地踢到她眼跟前去。”性子温和,向来不刁难苛待奴才的三少爷薛怀打趣道。
  此话一出,一院子的奴仆都笑了,便是四小姐也不恼,只往薛怀身上轮小拳头,“谁踢毽子踢得乱七八糟了!谁踢毽子踢得乱七八糟了!”
  望着他们兄妹二人打打闹闹的身影,云舒忍不住也笑了,这一笑不要紧,一双眼睛竟是不听使唤地飘到了薛恒身上。
  薛恒本在看薛怀薛茵玩闹,察觉到她的目光,立时看了过来,四目想对,云舒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心道这位英国公世子当真是凤表龙姿,郎艳独绝,不枉京城第一美男子的盛名。
  他面若冷玉,眉若剑,眼如星,鼻梁高窄直挺,唇红润而薄情。穿着玄色广袖中衣,罩玄色织金暗纹宽肩交领无袖长袍,腰间一条黑金玉扣带,上挂玉璜、玉珩。行动间携清风而来,静默时似雪松寒冰,当他那双冷冰冰的眼睛扫过来时,任谁也会惴惴不安,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位位高权重的薛世子。
  云舒不免也有些紧张,低了头,主动认错:“奴婢一时不慎,冲撞了世子,请世子责罚。”
  薛恒的声音一如他的外表般冷冽,闻言,只淡淡道:“你是四小姐房里的丫鬟?”
  云舒道:“不是,奴婢在老夫人跟前伺候。”
  “嗯。”
  薛恒便不再理会她,侧身对薛怀和薛茵道:“你们两个闹够了吗?闹够了一起去给几位叔父请安。”
  “好。”二人齐齐应下,在下人的恭送声中款款离开。
  夜晚,英国公夫人摆宴玉章楼,广邀亲友,一同为薛恒接风洗尘。云舒这些小丫鬟跑前跑后,忙得不可开交,片刻不敢松懈,更不敢出纰漏,否则被管家婆子打骂一顿事小,惹恼了主子事大。
  好在一切顺利,席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不断,宴席过后,她和汐月几人都得了老夫人赏赐,足足一大把金瓜子。
  汐月笑得合不拢嘴,云舒同样也很开心。这三年来她忍辱负重,尽职尽责,得了不少赏赐,去年年初的时候就攒够了银子,只待十八岁一到,便赎身离开。
  英国公夫人信奉神灵,广施善举,对府中下人一向仁慈,只要到了年岁,便可赎了身契,销了奴籍离府。也有不愿离府的,继续在国公府里伺候,毕竟宰相门前七品官,国公府里的奴才,原要比外面的平头百姓体面些。
  但云舒是一定一定要离开的,这种忍气吞声,低人一头,被呼来喝去的鬼日子,她真是过够了。
  带着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云舒爬上床,正要睡觉,彩环火急火燎跑进来道:“云舒姐姐,不好了,不好了!汐月闯祸了!”
  云舒一个轱辘坐起来,“出什么事了?”
  彩环紧紧攥着双手,焦急道:“汐月将解酒汤撒了世子一身,这会儿正在绮竹轩跪着呐!”
  “什么?”云舒一愣,立马不困了。
  第2章
  ◎伺候沐浴◎
  绮竹轩紧挨着老夫人居住的存斋堂,终年绿竹成茵,芭蕉连绵,幽雅静谧,是老夫人最喜欢的居所之一。
  一踏进绮竹轩,夏夜的燥热瞬间消散,只留下沁人心脾的清凉。月光洒在竹叶上,落下一地斑驳的竹影,微风袭来,竹影与竹叶一起轻轻摇晃,伴随着竹叶摩擦的沙沙声,流露出一股神秘悠远的气息
  院中站着两名护卫,并一个婆子,四个丫鬟,云舒走到老婆子身后,悄悄往房里看了一眼,奈何除了橘红的烛火什么都没有看到。
  “李妈妈,出什么事了?”她压着声音,小心翼翼地问。
  李妈妈正一脑门子官司,见云舒来了,叹了口气倾吐,“是汐月那个小蹄子,老夫人拨了她来伺候世子,偏她一时失手,将一整碗醒酒汤洒在了世子身上。世子虽没发作,却也动了气,把我们几个都轰出来了,谁也不许进去伺候。”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云舒佯装意外,顿了顿,微微抬高了些声音,缓慢道,“汐月做事一向稳重,大概是因为早上往花房搬花时伤了手腕,一时脱力,这才将醒酒汤洒在了世子身上,绝非有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