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道得太多了 第56节
  这简直是给凌九挖坑,邵逸铭却不得不这样做。
  “只试三天,若是无事,儿臣便亲自送谢姑娘上宝塔。”
  见邵逸铭一副杞人忧天的样子,总归是担忧谢池春,想为自己分忧,只要三天也不过分,皇帝就勉强应了:“要是三天内都平安无事,老三你可得抄祖训书三百遍才行。”
  若是赢了,谢池春就不必进宝塔,若是输了,就要抄三百遍祖训,怎么看邵逸铭都觉得自己必赢无疑,输了也没什么损失,便爽快应了。
  皇帝冷哼:“老三对谢姑娘倒是上心,丽妃说你老大不小,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别是把主意打在谢姑娘身上了。”
  邵逸铭的正妻人选不好挑,送几个地位不高只伺候的人还是可以的。但是谢池春绝不可能,毕竟她的身份太特殊。
  要他真打这个主意,皇帝第一个不会答应!
  闻言,邵逸铭笑道:“成亲此事急不得,大哥成亲后都要有孩子,我也有侄子了,很是盼着二哥也尽快来个侄儿,不管嫡出庶出,父皇膝下也能热热闹闹的。”
  言下之意,丽妃不管着二皇子的后院,眼看二皇子妃没动静怎的不送伺候的侍妾,却把目光转到他身上来,是不是管得太宽了一些?
  皇帝皱了下眉头没多说,打发邵逸铭走了,就吩咐大太监把谢池春被送去宝塔的事宣扬出去:“还有,打听一下老二家的后院。”
  窥视皇子后院,这差事不好办,大太监苦着脸去找二太监拿主意,后者笑了:“这有什么好愁的,有钱使得鬼推磨,没什么消息不能用钱买的。”
  只问一点不打紧的消息,再凑一起就能交差了。
  大太监便叫几个不打眼的小太监分头去打听,一人从厨房得知二皇子最近都是从书房叫人送饭菜来,分量不大,分明是单独用膳。
  一人则是从后院只洗衣服的粗使丫鬟那里打听到二皇子妃喜爱在自己的小院舞刀弄枪的,每天要换好几件汗湿了的衣裙。
  两边一碰头,就能得知除了洞房那一晚之后,二皇子就没踏进二皇子妃的房间,二皇子妃也没去过书房,两人一起在府里就是分头过日子的。
  他们连用饭都不碰面,更别提是就寝了,哪能生出孩子来?
  皇帝一听就蹙眉,只觉得二皇子兴许不喜欢这个爱武的二皇子妃,心里很不是滋味。
  先是觉得他指婚的妻子二皇子就算不喜欢,一个月去个一两次让二皇子妃怀上孩子,就能挑喜欢的丫鬟伺候,另外纳个侧妃也无妨。
  偏偏二皇子一声不吭,要不是邵逸铭的愤愤不平提醒了皇帝,他也不会去打听二皇子后院的事,就能一直瞒天过海了。
  迟迟没能生出孩子来,二皇子未必不急,但是他更不乐意去找二皇子妃,被人压在身下的感觉实在太不痛快了。
  丽妃在宫里得到消息,赶紧把二皇子叫过来私下叮嘱:“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的妻子,生下孩子才是正经。大皇子的孩子要是长孙,你可就输一头了。”
  她只盼着大皇子第一个孩子是女儿,二皇子还有追上去的机会。
  二皇子厌恶地皱眉,只觉得是二皇子妃偷偷告状,不然怎的连宫里的丽妃都知晓?
  他对二皇子妃更是不喜,但是丽妃的话却有理,总不能继续这样下去,给大皇子远远抛开。
  回府后二皇子难得踏进二皇子妃的院子,里面素净得很,没多少花哨的装饰。
  二皇子妃见着他颇为惊讶,二皇子慢吞吞解开外衫,她却摸着肚子笑道:“殿下恕罪,我暂时是不能伺候了。”
  闻言,二皇子诧异,这才一个半月,只一次她就怀上了?
  第66章 宝塔
  二皇子立刻叫来御医给二皇子妃把脉,确实是喜脉,不到两个月的样子。
  他私下问夏御医,后者摸着胡子解释道:“有些妇人身子骨极好,脉象便明显,一个半月到两个月出现滑脉也是可能的。”
  身为御医,夏御医自然没把话说得太满,只说有可能,没说绝对如此。
  二皇子随手赏赐,二皇子妃怀上是好事,他就很不必进去勉强自己了。
  只盼着她能生下儿子,二皇子更是欢喜。
  丽妃在宫里得到消息,第一时间就跟皇帝道喜了:“没想到我正念叨着,媳妇就有了,可见多念叨也是好的。”
  皇帝也有些惊讶,却笑道:“的确是好事,既然老二媳妇不能伺候,你也该多用心给老二府里添些人了。”
  丽妃正是这样想的,她也是看得出二皇子并不太喜欢二皇子妃,为了长子是正房太太所出才不得不忍耐,如今好了,不必忍耐,自然是怎么喜欢怎么来。
  她挑了好几页的人选,让二皇子亲自来挑:“喜欢哪个就跟母妃说说,保准对方明儿就能进府。侧妃这个还是缓一缓,谁先怀上就晋位更好,免得心大了,回头对你媳妇不敬。”
  丽妃可不想二皇子回头宠妾灭妻,在皇帝那边闹个没脸。
  二皇子看得心不在焉的,只道:“听闻父皇把谢姑娘接进宫,送去宝塔上了?”
  “是,听皇上是这么一说,人据闻是偷偷送上宝塔了。宝塔的守门人可不少,足见皇上对她有多重视。”丽妃没亲眼看到祥瑞,只觉得平平无奇,被没见识的大伙儿给夸大其词,谢池春就那样,未必比皇甫家的神女厉害多少。
  也就皇帝一再重视,还把人送去宝塔,生怕宫里有谁害了谢池春一样,叫丽妃十分不喜。
  “宝塔的守门人,据闻有一个还跟母妃是同族?”
  丽妃点头又摇头:“快别说了,出了五服的亲属,又除了族姓,如今便是守门人,跟我们没关系。”
  她可不认一个守门人跟自己有关系,只是忽然抬头道:“怎么,你还想去见谢姑娘?”
  二皇子点头:“是想见一见,三弟把谢姑娘藏得严实,想见一面可真是难了。”
  不说二皇子,大皇子也想跟谢池春见一面。
  听闻四皇子被谢池春抱着一会儿就再也不哭了,如今在皇叔家里养得白白胖胖的,也会笑了,皇叔一扫病容,天天抱着四皇子不放,御医回来说再活十年八年是绝对没问题的,什么病都给欢喜没了。
  谢池春真有那么神奇,叫四皇子哭闹不止都没了,即便看不见预言,也有什么能耐吧?
  大皇子这阵子实在倒霉得很,之前被皇帝狠狠训斥之后就丢了差事,如今在府里无所事事的,每天看着大皇子妃的那张脸就觉得晦气。
  偏偏他转头听说二皇子妃也有了,虽然还没三个月,却也跟自己相差不远,心里头就不大高兴。
  要是自己先头一个是女儿,二皇子的是儿子,岂不是皇帝的长子长孙要飞了?
  皇贵妃还被关着,大皇子也没个能商量的人,只能跟大皇子妃嘀咕两句。
  大皇子妃看了他一眼:“二殿下恐怕也想去见谢姑娘,大殿下在后头盯着就好,很不必当出头鸟。”
  不然二皇子肯定把所有黑锅都推到大皇子身上,大皇子可就冤死了,二皇子却依旧是干干净净的人儿,得了好处却丝毫不用付出半点代价。
  大皇子就惨了,之前被二皇子坑了一次,这回可就长点心别当冤大头了。
  这话实在不怎么好听,大皇子黑沉着脸走的,大皇子妃身边的嬷嬷叹气道:“主子何必老跟大殿下过不去,哄着点不好吗?毕竟要一直过日子,总不能一直如此。”
  大皇子妃更想叹气:“看殿下那没出息的样子,老被二殿下牵着鼻子走。这回肯定不是他突然想见谢姑娘,而是谁提了一嘴。”
  谁会在大皇子面前忽然提起此事,肯定是二皇子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大皇子都不止上一回当了,怎么还眼巴巴要跳坑?
  大皇子妃感觉自己不算聪明,却也没见过大皇子这么傻的!
  她不拦着点,大皇子一头踏进坑里,自己岂不是要跟着倒霉?
  大皇子也不傻,虽然不大高兴,却明白大皇子妃说得是实话,索性直接求见皇帝,叫谢池春给自己看看:“儿臣最近走路就摔着,吃着东西碗忽然裂开了,喜欢的花儿昨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枯死了。”
  他都这么倒霉了,看谢池春有没办法帮忙一二?
  皇帝没好气道:“过几天再说,你这难道不是身边伺候的人不够精心,路上有东西没打扫干净,碗裂开前没检查好,伺候花草的也没用心。”
  他虽然有些恼了这个长子,却到底还是偏心的,便打发人去跟大皇子妃说一声,仿佛觉得她没用心管家,才叫大皇子一个劲遇到不顺心的事。
  把大皇子妃气的,皇帝亲自派人来说,简直跟直接打她的脸没什么两样。
  偏偏还是大皇子亲口去说的,她想反驳都不行。
  难道说大皇子心不在焉走路才会摔着,碗喜欢用琉璃的一用力就捏坏了,花草是大皇子自个浇水后忘记吩咐,伺候花草的又浇了一遍才淹死的?
  大皇子妃满身是嘴都说不清楚,只能直接把伺候的人都打了一遍来警告一番。
  丽妃在宫里只看笑话,却也觉得大皇子是倒霉了一点,若是他能见谢池春,二皇子也能见,便很是在皇帝面前给大皇子说了几句好话。
  皇帝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宫里的婉贵人伺候得不错,又是个沉稳细心的,也能帮着你处理宫务,没得叫你一个人累着了。”
  丽妃一愣,险些忘记自己侧殿还住着一个婉贵人,她什么时候跟皇帝勾搭上了?
  把她那个气的,也不幸灾乐祸大皇子妃被呵斥的事,却也不敢不听皇帝的,只能捏着鼻子让婉贵人过来帮忙一起处理宫务。
  还以为这个沉默寡言的小贵人只是意思一下,过来坐着陪一陪,不怎么沾手,谁知道有皇帝当靠山,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伸手就拿着账本看,还指出几个不够妥当的地方。
  丽妃还能怎么办,又不能把人打出去,还要大方得体把此事记下,回头在皇帝面前还夸上两句,显摆婉贵人确实细心之事。
  她也不傻,是明白自己管得太多,一会儿提醒三皇子身边没伺候的人跟谢池春走的太近,一会儿又提大皇子倒霉不如见见谢池春,叫皇帝是不满了。
  管着后宫还不够,连成年的皇子都管上了,以后是不是还要插手前朝之事?
  这是皇帝的大忌,如今还算宠爱才找婉贵人敲打一番,以后恐怕就没那么轻轻放下了。
  丽妃绷着十二分精神处理宫务,生怕婉贵人私底下真找出什么大问题呈到皇帝面前,她可就要倒霉了。
  她一时忙碌,也就没顾得上别的,几天忙下来就听说宝塔出事了。
  “有人闯进去,还烧了宝塔?何人这般胆大包天,谢姑娘没事吧?”
  递话的宫女摇头道:“谢姑娘不得而知,就是守门人死了两个,重伤了一个,几个附近走动去救火的太监也被烧着了。皇上震怒,要派凌大人去查。”
  见她欲言又止,丽妃不悦地让身边嬷嬷递了一个鼓鼓的荷包过去,宫女才继续道:“凌大人清点后,发现宝塔有一个守门人不见踪影,却是娘娘的族亲。”
  闻言,丽妃感觉天旋地转,险些直接晕厥过去。
  她跟那个族亲就没来往过,但是人不见了,皇帝只怕要迁怒到自己身上来。
  不然怎的这般巧,丽妃这边才跟皇帝提起二皇子想去宝塔见谢池春的事,转眼一个守门人就不见了,宝塔还烧了起来?
  究竟是族亲放火烧的,想要掩盖什么,丽妃都要受到牵扯了。
  宫外的谢池春难得醒来,一边喝粥一边听邵逸铭提起宫里的事,转念一想就笑了:“是殿下的手笔?倒是难得。”
  毕竟邵逸铭以前实在保守得很,只要没敌人过来,他一般不会主动出手。
  如今大皇子和二皇子都还没动,三皇子却提前动了,实在难得一见。
  邵逸铭摇头苦笑:“以前太被动了一些,我吃苦就算了,总不能以后让谢姑娘跟着一起倒霉。以前不争是还惦记着父皇那点父子之情,只是渐渐心寒了,不好再浑浑噩噩下去。”
  他可以不争,毕竟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母族几乎都不在,拼命去争实在没意思,如今却不能眼看着谢池春为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吃亏。
  这回邵逸铭是得了宫里大太监私下送来的消息,丽妃跟皇帝提起让二皇子进宝塔见谢池春的事,他立刻就想到了这个法子。
  宫里动手不是那么容易,但是怂恿一个人就不要太简单了。
  那个守门人跟丽妃是族亲,守门实在太苦了,起初是有些脸面,久了实在无趣至极,他不是不想跟丽妃和二皇子攀上关系,偏偏没有机会。
  如今机会突然来了,有丽妃那边的人悄悄递来消息,二皇子想进宝塔见谢池春。
  皇帝为了完成跟邵逸铭的赌注,办得周到妥当,确实也送人上宝塔,却是用兜帽遮得严严实实,谁都看不清真容,还是躺着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