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阮夜笙好笑道:“你这个逻辑怪,干嘛在这种小地方纠结。”
  “这是小地方吗?”奚墨一脸认真:“她既然要打着‘一个朋友’的幌子,最好还是让逻辑完整,没有什么差错比较好,这样阅读起来,体验会更舒适一点。通篇读下来,都是说她的一个朋友,这里却露了马脚,有点别扭。”
  “你强迫症又犯了?”阮夜笙盯着她。
  奚墨:“……”
  “行吧,信也不能动,为了能让你更舒服一点,我给你口头上改一改。这里改成,‘那些话她从小记到大,以往就只对我说起过。’”阮夜笙笑眯眯地说:“怎么样,现在舒服了吗?”
  奚墨含糊应了声:“唔。”
  她面色僵着,但看到阮夜笙帮着改了改逻辑,的确是舒服许多。
  仿佛有种看到一个水杯在桌子边沿将掉未掉,她正抓心挠肝,阮夜笙刚好走过来,体贴地帮她将那杯子挪了回去的感觉,现在一切都完美了。
  这种舒适感,让她一瞬间觉得阮夜笙也在这完美之中。
  沈轻别在信里继续写:“我那个朋友的妈妈临终之前说:‘宝,如果你以后结婚了,一定要记住,一个人会打你第一次,就会有下一次,别的都是借口,所谓的事后请求原谅也是谎言,千万不可以相信。如果这个人心里有你,又怎么会舍得动手,以后你如果遇到这样的人,一定要毫不犹豫地离开。我放心不下你,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保护你,可怎么办,妈本来还想硬朗地活到八。九十岁呢,那就可以一直护着你,要是未来女婿对你不好,我会打断他的腿。只可惜,现在不行了,妈看不到那天。’”
  阮夜笙读完沈轻别的妈妈弥留之际的那些话,轻轻叹息了一声。
  沈轻别写道:“她妈妈临终之前,还在操心她会不会被未来女婿欺负,却不知道我那个朋友内心深处惧怕结婚。写到这里,奚墨你可能又会问了,这些事情,又和我那个朋友的最亲姐妹有什么关系呢?”
  奚墨:“……”
  我为什么要问?
  又在这加戏?
  你是不是其实是一个影后?
  沈轻别在信里的下一行自问自答,回答道:“我那个朋友害怕结婚,于是对谈恋爱也有些胆怯,因为恋爱谈着谈着,总有一天慢慢会走到婚姻那一步吧,她本来就不想结婚,还不如不谈,这样也就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了。当我那个朋友确定了这个念头以后,却也希望她那个最亲的姐妹,以后不要谈恋爱,更不要结婚,当她开始有了这种想法时,她意识到了她的自私,觉得非常烦恼,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沈轻别写了一大堆来龙去脉,这一下,阮夜笙总算明白了她的真实想法。
  沈轻别其实就是希望郁安能和她一样,一直单身。
  但她又觉得自己这样想太坏了,陷入自我怀疑的困局之中,无法排遣这种苦恼,这才给奚墨写信倾诉的。估计沈轻别自己都想不到,她的这封信居然真的被奚墨看到了。
  阮夜笙心思细腻,总觉得沈轻别这里头其实有不少能深挖的细节,仔细琢磨起来。
  沈轻别继续写道:“那个最亲的姐妹,虽然之前一直陪着我那个朋友,但是她总不可能永远不结婚,一直陪着我那个朋友到老吧,这太不现实了。不过我那个朋友也不知道那个最亲的姐妹喜欢什么样的人,不过最近根据我那个朋友的观察,那个最亲的姐妹好像是喜欢小白脸。”
  接下来,沈轻别在信纸里强烈地表达了不满:“小白脸有什么好的,气死我那个朋友了,气死了,气死了,那个最亲的姐妹真不会挑人,本来还以为她眼光很高呢。”
  一连写了三个气死,写成一排,可想她心里多气。
  沈轻别当局者迷,阮夜笙旁观者清,感觉沈轻别的那种怨念几乎要冲出信纸,她眼珠轻轻一转,唇边勾了几分弧度。
  沈轻别在底下又写了许多话,眼看着八页纸的信终于差不多接近尾声,沈轻别最后写道:“这封信稍微写得多了点,不过我觉得你看不到我的信,我那个朋友也在娱乐公司,每天都收到好多信,你每天的信肯定更多吧,我也不奢望你能看到我的信,但还是在这里送上我最诚挚的祝愿。
  希望你一切都好。
  你的亲亲小粉丝,敬上。”
  看到这里,奚墨莫名松了一口气。
  ……这应该已经不是稍微写得多一点的问题了。
  而是特别多!
  看完了信,还得忙正事。奚墨赶紧坐了回去,仔细翻找那些信封,期望能找到阮夜笙所说的那种二十四节气花朵的信封。
  哪怕是一封也好。
  阮夜笙重新将那厚厚一叠信纸放回信封里,搁回原来的位置。她也走到桌旁坐下,一边继续寻找自己写给奚墨的那些信,一边说:“看完了这封信,你有什么感受?”
  “好长。”奚墨沉着脸说。
  阮夜笙噗嗤一笑。
  “那你对写信的那个人,和她那个最亲的姐妹之间,有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奚墨道。
  阮夜笙委婉地提醒:“写信的那个人,看上去像个恐婚的直女,而她说得那个最亲的姐妹,也是个直女,你觉得两个直女之间,各自都不结婚,以后一直住在一起,相伴到老,有可能吗?”
  “为什么没可能?”
  阮夜笙心里暗喜,忙说:“那你说,在什么情况下,会发生这种事?”
  “还要分情况?”奚墨严肃地说:“我看过一些报道,有些女性是独立的不婚主义,然后会有一些这样志同道合的女性相互认识,约定住在一起,相互帮扶,一起走过剩下的人生,直到最后一刻。有几个人一起住的,也有两个人一起住的,在如今的社会,这种现象其实很正常。”
  阮夜笙:“……”
  还报道呢,这木头那么聪明那么懂逻辑,怎么这方面就是转不过弯来。
  气死她了。
  奚墨发觉阮夜笙脸色有点沉,说:“怎么了?”
  “没什么。”阮夜笙挪开目光,盯着桌上那些杂乱的信件,突然涌上一股子闷气,说:“你快点找信,如果找不到,我让你赔。”
  奚墨:“……”
  第144章 揉我
  第一百四十四章——揉我
  奚墨也不明白为什么阮夜笙现在好像有些不大高兴。
  从逻辑上看,她刚才的回答应该是没有错误才对,这一点她很自信。毕竟如今很多这样的社会现象,也的确有一些真实且详尽的报道,数据来源十分可信。
  既然她回答对了,但看阮夜笙的反应,自己怎么好似有种在原本拿手的科目试卷上,填了错误答案的忐忑感觉。
  或许是阮夜笙一向对她言笑晏晏的,看到阮夜笙沉了脸,奚墨不大习惯,连忙站起来说:“你放心,不会找不到的。我以前收到过的信全都保存在这,我们一封一封慢慢找,多花些时间,迟早能看到。”
  阮夜笙见奚墨突然起了身,抬头望去,立时看出了奚墨面上难以掩饰的那抹小紧张。
  奚墨这一紧张,阮夜笙那股子闷气早就烟消云散了,只觉得无比清甜。
  但她表面上还是装了个十足十,微微皱了眉:“要是万一找不到呢?”
  “那我……”奚墨接话时,心里其实没有半点犹豫,但话到唇边,却像是被什么绊住了,顿了片刻才继续说:“我会赔你。”
  “你要怎么赔?”阮夜笙托着腮道。
  “该怎么赔,就怎么赔。”也许是内心坚定了如果找不到,就一定要赔给阮夜笙的想法,奚墨这回并没有回避,而是直接地对上了阮夜笙的双眸。
  阮夜笙将唇角的笑意藏在托腮的手掌底下:“我自己都没想好该怎么赔,你知道?”
  奚墨说:“那等你想好以后,再告诉我。无论你过多久以后告诉我,我都会履行诺言,赔给你。”
  阮夜笙没忍住,轻轻笑了出来。
  有的时候,奚墨那股子一板一眼的认真让她既无奈,又想笑。
  可她又偏偏喜欢她这样的认真。
  “怎么?”奚墨有些不解,阮夜笙为什么要笑,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是阮夜笙已经想到主意要她怎么赔,但很难做到吗?
  阮夜笙有时候憋着坏水,如果她让她去做什么难度很大的事情,作为补偿,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奚墨非但不觉得有什么压力,反倒觉得无论多难,她都要做到。没有收到阮夜笙的那些礼物和信,让她陷入深深的后悔之中,无论做出多少努力,她都想弥补当初的遗憾。
  “不怎么。”阮夜笙既然笑出声来,就毫不掩饰自己的笑了,换了一边手扶着下巴,坐姿看上去极惬意,软着腰身看着奚墨,说:“你怎么这么可爱?”
  奚墨:“……”
  她之前是被阮夜笙的沉脸慌了个猝不及防,这下又被阮夜笙的“可爱”说辞惹了个措手不及,僵着身子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