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等将桌面上的东西扫荡一空,馆长才问起她的来意。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说说看你想干嘛,”她靠在沙发上指挥着吴杪将盘子都丢进洗碗机里,随后在茶几边给她剥了个橘子,“平常请你来都不愿意来,现在倒是上赶着来我这里。”
  吴杪洗干净手从厨房出来,这才坐到了她的对面,认真的说:“我想拜托您帮我联系您在东南亚那边的朋友为我订一块冰种料子。”
  刚刚还姿态悠闲的馆长顿时坐直了身子,严肃的看向她,“你要订了干嘛?”
  吴杪的物欲低得可怜,她的小金库这么几年攒下来不少,在当地都够全款买套小平层,平常缩衣减食的,怎么可能会突然要买这种奢侈品。
  莫不是被人骗了吧?
  可是吴杪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会是诈骗受害者啊,她不让诈骗犯成为受害者就不错了。
  “送人,”吴杪说:“送我嫂子。”
  “啊?”馆长这才放松了下来,“你和她现在这么熟了吗?”
  “熟?我想送她礼物和跟她熟不熟有什么关系?”吴杪蹙眉。
  “如果你和她没那么熟悉,就不应该送这么昂贵的东西,”馆长一看她就知道她什么都不懂,“你知道冰种料子多少一块吗?便宜点的小几万,贵一点的十多万,你一送就要送她这么贵的东西?”
  吴杪却理所当然的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她要是不接受呢?”馆长直白问道。
  “她不接受是她的事,我送不送是我的事,”吴杪的逻辑极其简单,她送礼物从不看别人要不要,只看她想不想。
  谢明琼就连沐浴露和洗发水都要用进口的,那送她礼物自然要贵一点的。
  听话、和解、字条都不是吴杪想补给她的生日礼物,在回湖北的过程中她早就想好了要补送什么礼物。
  馆长撑着脖子,有些无奈的说:“你送礼物不应该问问对方想要什么吗?总得送到人心坎上吧?”
  吴杪认真思考了一下她的这句话,随即说道:“问完了,她不就知道我要送她东西了?”
  馆长有些破功的说:“那你不知道婉转一点吗?你——”
  说到一半她又忍不住反应过来,吴杪要知道婉转是什么,那能让她这么操心吗?
  吴杪此刻却已经自顾自做好了决定,“麻烦您帮我去问问冰种的好料,别的我自己可以解决。”
  馆长被她打败,只能捂着额头说:“你要多少钱的啊?”
  “八万到十二万,”吴杪给出了个价格区间。
  馆长冲她服气的竖了竖大拇指,“小财神啊。”
  说罢,她便赶紧赶人,“快滚吧,看你杵在这里我就来气。”
  吴杪没动,她只追问道:“我下一桩委托是哪里?”
  “还没想好,你回去休息两天再说,可能要提前去张丽萍那里一趟。”馆长冲她摆摆手,“我不送你了。”
  吴杪颔首,“那你这两天在市里给我接点活。”
  “小朋友,我是你的保姆吗?”馆长耸了耸肩。
  吴杪已经走到门前,她扭头认真的说:“你以前不是说我是你的左膀右臂?”
  馆长微愣,那还是她过去给吴杪画饼,想骗她多干活的时候说的,那时候她金馆长还是个死要钱的资本家,手下所有员工都是连哄带骗的,谁知道有一天这回旋镖会扎自己身上,别人不当回事,吴杪那可是觉得自己是馆长千真万确的臂膀。
  臂膀提点要求那再合适不过了。
  吴杪从屋子里退出来,还不忘帮馆长把门口的垃圾带下去。
  她刚把垃圾带到楼下,口袋里的手机便传来一阵震动。
  她随手抽出来一看,眸光微凝,是个意想不到的来电人。
  第26章 嫂子出发
  电话来自云南。
  半个月前,吴杪为了让人盯着张丽萍的一举一动花钱买通了她的邻居,也就是羊肉串大婶,这半个月以来,大婶都没有给吴杪来过任何电话。
  这就显得在深夜的这场来电格外突兀。
  “你们最近有没有时间来啊?”羊肉串大婶有些着急的说:“丽萍最近很奇怪,她好像在卖自己家里的东西,连她养了一整年的猫都打算送人了,我看她不是要自杀就是要搬走啊。”
  吴杪目光微凝,立马扭头又往楼上跑去,“你先别挂。”
  说着她按下电梯,回到了馆长家门口,将她家的门拍得砰砰作响。
  刚刚坐下的馆长又被吓得弹了起来,赶紧过来开门,“怎么了?怎么了?吴杪,你下次再敲门敲这么重我可得扣你工资了。”
  她甚至不用看就知道门外是谁。
  可见到面色有些凝重的吴杪后她立马察觉不对,“怎么了?”
  吴杪将手机递给她,“张丽萍的事,这是我的线人。”
  馆长把她重新放了进来,懒得管她仿佛看刑侦电视剧看多了似的给对面起名“线人”,接过手机之后就问起对面情况。
  张丽萍自从吴杪去过之后情绪便有些不太稳定,她还是能正常的开张出摊,可是她总忍不住左顾右盼,到处去瞧瞧有没有人盯着她,羊肉串大婶劝过她几回,她也就平静了下来。
  原本羊肉串大婶以为张丽萍已经冷静了,结果她没过几天就开始倒卖自己家的旧物,她现在住的地方不怎么稳定,哪怕是羊肉串大婶都不知道她究竟住哪去了,能发现这件事还是因为收废品的找不到张丽萍家来景区里找她。
  羊肉串大婶一辈子都是个老实本分的女人,觉得自己收了钱就得办事,白天没说什么,等收了摊特意去废品站里问询了一下张丽萍究竟要卖什么,得知她几乎把家里的旧物卖得七七八八时立马就发觉了不对劲,赶紧给吴杪打电话了。
  馆长坐在沙发上思索片刻。
  吴杪反倒和个没事人似的,还从冰箱里拿了瓶可乐打开。
  有事就得找领导,这是吴杪的行事准则,她就是个听命办事的,真做决定还是得由馆长来。
  “麻烦您再帮我们盯两天,我们明天就派人过去,”馆长客气的对对面说道:“如果这过程中有什么不对劲,烦请您打电话告诉我们。”
  羊肉串大婶犹豫了一下,这才应道:“行,但你们可得快点,我看张丽萍她呆不了多久了。”
  馆长道了谢之后就挂断了电话,看到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吴杪没忍住气笑了。
  “别喝了,明天你就准备准备去云南,”她没好气的说:“这次你去主要任务就是稳住张丽萍。”
  吴杪点头,“稳住几天?”
  “三天,”馆长计算了一下,“我最近还要出去开个会,等我开完就直接去找你。”
  “可以,”吴杪点点头,把最后一点可乐一饮而尽,“我过去要一天,再稳住她三天,我在那边等您四天。”
  算好时间之后吴杪也不再久留,这次回到车里,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十点半了,明天就要出发的消息现在应该去告知谢明琼,她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看,随即又放下了。
  算了,还是明天直接上门吧。
  今天说不定谢明琼都睡了。
  吴杪为自己的贴心默默点了个赞。
  谢明琼又是被吴杪叫醒的。
  门口的门铃响个不停,让昨晚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睡着的女人忍不住拎起旁边的抱枕往外丢。
  吴蔺如的字条每一次出现时都会令她开心又彻夜难眠,她可以将手伸出窗外去感受风,也可以在昏暗的室内投入一道光,旁观灰尘起舞,或许如吴蔺如所说,她身边的一切都有她的影子,她的难过、痛苦都有吴蔺如的陪伴,只是她无法再看到她而已。
  这无疑给了谢明琼更好的振作理由。
  想通这一点很不容易,也让她将近今天早上四点半才睡着。
  刚眯着。
  她刚眯着!
  才睡了四个小时又被吴杪弄醒了。
  自从她跟了吴杪,她就没睡过个好觉。
  谢明琼怒气冲冲的拎着另一个抱枕往外走,气势汹汹的打开了门,“吴杪,你最好给我一个大早上来敲我的门的理由,否则我就用抱枕锤死你。”
  她恼火的说道。
  门外的吴杪有些诧异的眨了下眼,随即往旁边退了一步,露出了她身后刚刚出门准备去上班的邻居红姐。
  谢明琼浑身一僵,迎上来红姐带着打趣的脸,她尴尬的打招呼,“红姐,早啊。”
  红姐摆摆手,“早早早,我不影响你们小情侣了,我上班去了。”
  说罢,她逃也似的进了电梯,短短十秒就消失在了两人视野中,仿佛生怕打扰到两人。
  谢明琼像丢了魂似的冲吴杪笑了笑,“来,先进来。”
  吴杪往里挪了两步,刚刚迈过门槛,她身后的门就被谢明琼猛得关上,谢明琼面无表情的看向她,抓着抱枕就往她身上打。
  “吴杪!我忍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