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白一白小朋友是只善解人意的小猫,没有人可以拒绝一只可爱的毛绒绒。
  回了家后,便不再专门出去吃饭了,阿姨很高兴她们能留下来吃饭,立刻又去准备晚饭。
  温存的时间一点点流逝,到了不得不出门的时候,辜竹拉着行李箱,换上鞋子,和阿姨告别,最后又抱起了白一白小朋友,轻声和她说再见。
  申城的高铁站落地面积很广,从进站口到检票口,要坐很长的扶梯到二楼,站在楼体中间的时候,一排一排的候位椅和密密麻麻的人,让她几乎看不到前后的尽头。
  人群裹挟,来往密集,每一个人,都不是她熟悉的人。
  只分别的这一分钟,她就开始想念,原来一张车票,真的可以承载数不尽的思念。
  当广播念到她的列车号时,辜竹随着人流检票进站,坐上列车的时候,她心里默念:“再见,白潭。”
  车站外的白潭,看了一下手表,知道辜竹已经上了车,才坐进了车内。
  “再见,记得等我。”
  【作者有话说】
  辜竹同学有些天然钓系的成分[害羞]
  52心病
  ◎病了许久◎
  从考场出来,辜竹背着琵琶准备前往机构大巴所在的地方。
  今年琵琶考级时间提前了,赶在高三开学之前,避免了请假的事宜。虽然成绩要过段时间才能出来,但辜竹对自己有信心,这一次考试的曲目,她弹得很顺利,没有技巧上的差错,至于表现力,看评委点头的样子,应该也没有多大问题。
  给辜宝芝发了一切顺利,等其她一起来考试的学生都集合完,就可以回去了的消息,辜竹切回和白潭的聊天窗口。
  猫咪不吃鱼:预计明天下午四点半会回到,贿赂了白一白一个晚上,她还是不肯跟我走,一只选择性粘人的坏猫!【图片】【图片】
  两张白一白躺在自己顶天立地、多层旋转楼梯的猫爬架上,露着肚皮,惬意扫着尾巴的照片充分体现了白一白对自己小窝的喜爱,仿佛在说:人,猫猫我呀有自己的豪华别墅,你去打猎要小心阿喵。
  辜竹没忍住,拇指右键,默默保存了下来。退出,唯二的另一个相册封面是一个上锁的灰白图案,只有输入密码才能看到详情,相册的名称是三个大写字母【dxj】,数量显示18。
  刚出门口,视线就落在了一辆熟悉的车辆上,辜竹转开目光,低头看手机,向右转,准备兜个圈子过去。
  “叭叭。”
  汽车响了两声,从上面下来的女人喊住她:“辜竹。”
  怕她又按喇叭吸引更多人注意,辜竹只好停下脚步,等人靠近。
  朱礼这次没再穿得那么夸张隆重,普通的卡其色无袖西装,九分裤,底下是尖头的平底鞋,头发低低拢着,收敛了气势后,看起来随和很多,言语也放缓亲切起来:“听说你今天考试,考得如何,还顺利吧?”
  见她只点头不说话,朱礼笑了一下又道:“别误会,今天来市区刚好有事,想着你在这里的话刚好可以车着你一起回,天气这么热,晒久了容易中暑。”
  同前两次咄咄逼人的态度不一样,这次朱礼显然改变了政策,辜竹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对她来说,朱礼终究只是个陌生人,或许在生物学上,她们有亲缘关系,但除此之外,她们也可以毫无交际。
  从撕开那层遮盖布后,再见到朱礼,辜竹已经可以平和对待了,她的态度鲜明,答案了然,所以拒绝的时候也干净利落:“不用了,我坐机构的车回去。”
  “那聊两句吧,就像朋友之间那样随便聊两句可以吗?”怕她拒绝,朱礼指了街道对面的一家奶茶店:“你们还要等人吧,就在那花个几分钟说一下话就好了。”
  这次来考试的确实不止她一个人,也不止学琵琶的学生,她的考号在前,所以出来得也快,离集合时间还有将近一个小时,辜竹想了想,没有拒绝她,点头,和她一起走了过去,进了门,她率先扫码点单,要了一杯鲜果茶,便坐了下来。
  分明是一种不想相欠,泾渭分明的态度。
  朱礼沉默几秒,才跟店员说,同那个女孩点一样的就可以,在前台扫码付款后,她在对面也坐了下来。
  “过几天,你就高三了吧,国内有你理想的院校吗?或者,你想过出国留学吗?”
  见她仍然沉默,朱礼有些挫败,她几乎没有和小孩交流的经验,更加没有遇到像辜竹这么不爱讲话且拒绝交流的女孩子,这一点和辜宝琳完全就是两个样子,和辜宝琳在一起的时候,不用她找话题,对方就会有说不完的话。
  能看出她其实憋着气,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才一直忍耐着,辜竹垂下眸子,在店员把奶茶送上桌的时候,用吸管戳*开,闷头喝了一口。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有时候很懒怠说话,会让人有些抓狂和不理解,所以一直以来,她才没什么朋友,靠近她的人,都会被她的孤僻和沉默打击。
  等到朱礼不耐烦了,大概就会放弃了,辜竹打着这样的注意,便越发不想开口,她宁愿低头给白潭多发几条信息,也不想和不熟的人说话。
  “在给白小姐发信息吗?你喜欢她?”
  但朱礼毕竟是朱礼,是一个成熟且事业成功的女人,她很轻易知道从哪里撬开辜竹的壳子:“或许,你愿意听一听关于她的事情?”
  辜竹将手机反转倒扣在桌面上,终于正眼看向了朱礼,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望向朱礼时,让她有瞬间的失神,察觉到她的目光变化,辜竹原本有几分的动摇立刻消散:“不用了,我可以自己问她。”
  见她没有反驳那句喜欢的话,即使猜测到她和白潭关系交好,在这一刻听到她承认喜欢的时候,朱礼还是不由得蹙起了眉:“她爸爸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家族传承观念很重,虽然只有一个女儿,但是他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你看看这篇报道。”朱礼将手机推向辜竹,鲜红的标题下,正是白潭和她父亲站在一起的合照:“白小姐以后要继承家族产业,如今她已崭露头角,继承人的身份已经是名牌,许多人都对她虎视眈眈,最大的可能就是商业联姻或者找个男人入赘。”
  “在我们这个圈子,婚后各玩各的很普遍,以她的身价,她想怎么玩都无所谓,但是你呢?辜竹,你愿意做她的地下情人吗?”
  辜竹的眸光垂落在照片上穿着香槟色礼服的白潭上,珠光宝气,明媚张扬,就像偶像剧里平日低调朴素的人终究华丽转身成为耀眼不凡的大小姐,让人难以高攀。
  不是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在白潭勾勒的每一次蓝图里,她都下意识忽略了隐在现实里的残酷因子,不仅是白潭的家庭,还有她自己的家庭,可是辜竹还是想要继续期待,在可以妄想的年纪里,她一点也不想放弃。:=
  她如履薄冰,小心翼翼,至少维持住目前的局面就好。
  她在,白潭也在,她们仍然可以一起,慢慢朝规划的路线去描绘未来,哪怕那条路那么窄又那么长,但至少,给她一点希望。
  给她一点,可以继续走下去的希望。
  但总是有人要来打破她的希望。
  辜竹眼神愈发冷然,塑料奶茶杯被她不经意用力,将果茶挤得都溢了出来,粘腻沾了她满手。
  突然的意外让朱礼下意识抽纸巾递给她,辜竹没有接,只把她的手机推过去,自己抽了纸慢慢擦拭自己的手。
  她的异样让朱礼很深地叹了口气,她收回自己的手机:“辜竹,你不要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敌意可以吗?我是想来帮你的,不是来害你的。”
  帮她?莫名其妙的出现,然后跟她讲了一大堆她亲生母亲的事情,最后将她原本的生活打得稀碎,这叫帮她?
  “你想怎么帮我?”辜竹轻讽,眼神压抑。
  看出她的不信任,朱礼也缓缓收起了那身温和的表象,她本身就不是那种打感情牌的人,她最擅长的就是排兵布阵,用尽手段去达到最终目的,这是她对第二个人收敛自己的锋芒,朱礼从包里拿出烟盒,叼了一支在嘴边,没有点烟,只是借此来压抑自己的烦闷:“跟我走,成为我的继承人。”
  “我知道你肯定查过长盛集团,一旦你成为长盛未来的接班人,你的筹码就是成倍上涨,到时候,你想跟白小姐在一起,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可以契约结婚应付家里,而你们也可以在一起,以长生集团继承人的身份,没有人敢欺负你,大家睁只眼闭只眼,也不敢说你们什么。”
  “对你来说,这是最好的选项不是吗?”
  她似乎胸有成竹,觉得自己一定会按照她的设想,选择一条最为可能也最为轻松的路一样,辜竹将擦完手的纸巾捏成团,扔进垃圾篓里:“所以,这就是你骗辜宝琳和你哥结婚的策略吗?”
  她用一种超乎这个年纪的了然和聪慧,从那些蛛丝马迹和只言片语就总能推测出几乎接近事实的真相,辜竹的敏锐让朱礼惊叹,被撕开的往事让她有一刻的落寞:“那只是援兵之策,辜竹,没有人可以料事如神,谁都会犯错,你要允许,意外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