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卫嬿婉并没有参加当日的酒席,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此事。
  她的长子已经完婚,如今正在弘历手底下做事,羽翼未丰之前肯定不能和大老板对着干,但是太后这个老板的妈和二老板带着全体老员工反对寒香见这位新员工,她也不能对着干,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提前请个病假,等双方就这位新员工达成一致。
  卫嬿婉想到原剧里弘历对寒香见一见钟情的模样,即便身为后宫第一莫得感情大boss,她也不由替对方不值。
  男人的真心,呵~
  卫嬿婉画好最后一笔,看着镜中略显病容但丝毫不掩风采的美人,满意地咳嗽了两声。
  “娘娘,太医说您染了风寒,需要多休养,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春蝉听见动静,连忙走了进来。见嬿婉只着单衣坐在梳妆镜前,生怕她是觉得自己病中容颜憔悴。
  “我无事,整日躺在床上,骨头都躺软了,所以下来坐坐。”
  卫嬿婉西子捧心,又咳了两声:“对了,皇上近来还一直守着那位寒部女子吗?”
  “主儿……那寒部女人定是红颜祸水将皇上迷惑了,您有三位阿哥,更有皇上最疼爱的和孝公主,等您病好了,皇上一定会来看您的。”
  见春蝉误会,卫嬿婉摇了摇头:“无妨,皇上的心意最要紧,也最不要紧。这种时候,咱们作壁上观反倒是最安全的,我这病得的正是时候呢。”
  春蝉仔细端详了番,见卫嬿婉当真是这样想的脸上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您能这样想就最好了,主儿如今的位置正稳当着呢,犯不着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惹上一身骚。”
  于是不论后宫如何骚动,永寿宫却始终关起门来看戏,眼看着皇上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今儿命人专门打造了寒部的服饰,明儿又请来了寒部的厨子,后天再派人跑死了多少匹马,就为了给承乾宫种下寒香见最喜欢的沙枣花。
  眼见着有几分“烽火戏诸侯”“一骑红尘妃子笑”的昏君架势了。
  “今天一早皇后亲自去了承乾宫呢,你们说皇后这是不是终于坐不住要出手料理那个寒香见了?”
  玫妃兴致勃勃地坐在窗下,承乾宫距离永和宫不远,有什么事也很难瞒得住她。不过白蕊姬自知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因此许多事情都只私下告诉意欢和嬿婉。
  舒妃蹙起眉头,不论于公于私她都看不惯寒香见这副模样,但她爱的卑微,平生最希望的就是皇上能快乐。
  因此她虽然不喜此人,却也没有和其他嫔妃一起在昨日跪于翊坤宫外,请求皇后将寒香见逐出宫外。
  “可是皇上那样爱她,若皇后真的做了,皇上岂不是会很伤心?”
  卫嬿婉脸色仍旧苍白,病恹恹的靠在软枕上,听意欢这话却没忍住笑了:“意欢总是如此可爱,皇后什么时候争赢过皇上?再者皇上昨天才专程召见过皇后,只怕她今日是替皇上去劝服那位寒部公主。”
  “她还有这种本事?皇上对着那人几近讨好都不见她妥协,皇后单枪匹马带着嘴皮子就能说服了?”
  白蕊姬狠狠撇嘴,显然很是不屑。卫嬿婉伸手轻轻捏了捏她软呼呼的脸颊肉,无视对方不满的眼神,笑吟吟道:
  “你可别小瞧了咱们这位皇后,她要是真拿出手段,还真能劝服这位贞洁烈女。”
  毕竟她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都失去了自己的少年郎。
  这宫里的恋爱脑脑回路一向和谐。
  事情不出嬿婉所料,第二日,在皇上特意为寒香见修建的宝月楼里,寒香见妥协了,当晚被包裹得严严实实,送上了弘历的龙床。
  大约精神上的快感也很难得,弘历竟然久违的又有了兴致,对寒香见的身体很是痴迷,其盛宠几乎让六宫侧目,这种情况下竟敢给她下绝嗣药的皇后就显得格外头铁。
  即使所有人都不觉得皇后有错,可皇帝认为她错了,那她当然就是大错特错。
  如懿不仅被要求回宫反省,还被收走了管理六宫的权力。
  皇帝直接将这段日子未曾参与进此事的玫妃晋为贵妃,又让卫嬿婉暂代皇后管理六宫,由玫贵妃和舒妃从旁辅助。
  第329章 卫嬿婉69
  “真是没想到,我还有当上贵妃的时候。”
  白蕊姬今天一天都显得兴致高涨,此刻坐在永寿宫里都还止不住脸上的笑意。
  “原以为这辈子就一个妃位到头了,没想到临了还让我捡着这个漏。”
  意欢接过春蝉奉来的茶水,笑着摇头:“你呀收敛点吧,别得意过了头。皇上封你为贵妃,自有他的用意,你以后可要用心侍奉了。”
  “我知道,皇上无非是不喜皇后的不逊,要推咱们这几个听话的人出面弹压后宫,再者咱们也没对那位容嫔表露出不喜,估计明儿个我还得亲自去跑一趟,以示友好。”
  蕊姬甩了甩帕子,想的很开:“不就是热脸贴冷屁股,我从前做的可多了,说两句好话就能换一个贵妃,不亏不亏。”
  她话说得直白,意欢见她真不介意,自然也替朋友真心高兴。她对位份倒没有那么执着,只要皇上心里能有她一个小小的位置,她就心满意足了。
  “说来皇后如今的处境真是艰难了。”
  卫嬿婉揉着怀里软乎乎的兔子,垂着眼睛透出几分怜悯:“这事她夹在中间本就为难,皇上自知不妥却还是把气撒在了她身上。堂堂一个皇后,竟因为一个妃子被夺权,以后还如何让她管理六宫呢?”
  “皇后……性子也太刚直了,皇上如今是太平天子,哪里容得旁人忤逆。”
  意欢虽然深爱皇帝,却也明白皇上如今积威深重,不似从前那般好相与了,对皇后的遭遇也难得生出同情之心。
  “嗐,皇后和皇上青梅竹马,当年她为娴妃时有多得宠,你们也未曾见过。只怕皇后这么多年一直将皇上视为夫君,将自己当做妻子,她自然不肯弯腰。”
  白蕊姬瞧了眼意欢,见她也赞同,心里却还有话没说完。
  这宫里的女人,个个都有两副面孔,一副是对着下人时的主子模样;一副是对着皇帝时的奴才模样。
  即便是自觉出身蒙古的那群女人,她们或许不需要为了恩宠奴颜媚骨,却也会为了家族卑躬屈膝。
  唯有皇后,自诩与皇上夫妻一体,不论她表现有多宽厚公正、温柔慈爱却隐藏不了她骨子的自傲。
  不知她自己有没有意识到,从始至终,她都将自己放在与皇帝平等的地位上,不论是对着下人还是皇帝,她都在做主子。
  从前情深,皇上自然将这种表现视为亲近,而现在……
  蕊姬忽然想到之前嬿婉私下和她说得那个典故,如今用在皇帝和如懿身上,竟是如此荒谬而又合理。
  “噗嗤~”
  “你忽然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意欢迷茫地眨了眨眼睛,自己方才也没说什么好笑的事啊?
  “没有没有,我就是忽然想起来嬿婉给我讲的笑话了。”
  “什么笑话让你回味这么久?”
  意欢好奇地凑了过去,白蕊姬摸了摸自己的琵琶,嘴角缓缓勾起一个高深莫测的弧度:“你真想知道?”
  “你这笑得怎么这么不怀好意的样子,怪瘆人的。”
  “那你还要不要听?”
  “听,当然要听,你快说。”
  白蕊姬一挑眉毛向她招手,意欢分明觉得不对,却没忍住心里的好奇俯耳过去。
  不知白蕊姬说了什么,意欢的脸忽地变的通红起来,恨恨朝着她的肩膀拍了两下:“你,你真是,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哎呀,这可是你非要听的,人家说了,你居然对人家又打又骂,真是无理取闹。”
  白蕊姬装模作样躲去卫嬿婉身后,捏着嗓子冲卫嬿婉娇声道:“嬿婉,你看她好凶哦~我好害怕~~”
  意欢那样冷清清一个清丽脱俗的小仙女竟是生生被白蕊姬这个妖精勾下了凡,站起身子也往嬿婉这儿走:
  “看我今天饶得了你!别躲,你今天就是躲到皇上那儿我也不饶你!”
  “咯咯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哈哈,好痒啊…嬿婉救我!”
  “好了好了,看在我还在病中,两位娘娘高抬贵手,饶了我这间小庙吧。”
  意欢闻言才松开了手,白蕊姬喘着气坐起来,仍旧躲在嬿婉身后,露了个头小嘴还在那儿叭叭:“就是就是,舒妃娘娘高抬贵手,蕊姬一会儿也去摘个又大又红的桃子,亲口尝了,一定选个最甜的送给舒妃娘娘。”
  “呸,谁要你吃过的……不害臊!”
  意欢一向过于白皙的脸颊竟泛起淡淡粉红,为她多添了两分妩媚,竟真有了色如春晓之花之感。
  卫嬿婉一听,也明白了蕊姬方才讲得是什么了。她扭过头没好气地伸出食指狠狠戳在蕊姬的额头上:“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怎么如今倒添了几分匪气,像个女登徒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