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只是她现在根本说不了话,郑晓红也领会不了她的意图,反倒一个劲儿地想要池谷爱留下来照顾她。
  李枣花心里那个气啊,脑子发晕,病情顿时又加重了不少。
  看着李枣花的倒霉样儿,池谷爱就差没乐出声了。
  老人不慈,就别怪她这个当孙女的不孝。
  更何况,她还不是原主,对李枣花没有丝毫的感情。
  看了会儿热闹,池谷爱就优哉游哉的从桌子上拿了个苹果开啃,一点都不客气。
  看到池谷爱啃了来看望她的人送的水果,李枣花心里更气了。
  这都是她的东西啊,这死丫头没资格吃!
  “嗷呜嗷呜嗷呜——!”
  放下,快给我放下!
  池谷爱这悠闲自在,想吃就拿的活祖宗姿态,把郑晓红也给气得不轻。
  她嘴都快说干了,池谷爱还是不松口说要接过照顾她奶奶的活儿,心还真是硬。
  自己直接跟她说吧,她前一秒还生龙活虎,下一秒就装出一脸虚弱的病西施样儿,说自己身上有伤,实在有心无力。
  然后不顾她的阻拦,拿起桌子上的一网兜苹果,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没把人留下来,还赔出去一袋子苹果的郑晓红:“……”
  要不是实在抽不开身,她非得追上去把苹果抢回来不可。
  忽然闻到一股骚臭味儿,知道婆婆这是又拉了尿了的郑晓红,眼前不由一黑。
  要是这老太婆一直好不了,难不成她还要一直给她端屎端尿不成?
  郑晓红倒是想甩手不干,可想到丈夫池建军,就硬生生忍了下来。
  她大儿子要蹲牢房了,小儿子跟闺女年纪还小,全都靠不住。
  她想要继续过安稳日子,就不能跟池建军撕破脸。
  所以照顾老太婆的活儿,她还真不能甩手不干。
  郑晓红一边给李枣花擦屎擦尿,一边委屈地红了眼。
  就算当初被前婆婆磋磨,她也没受过这份儿罪啊。
  郑晓红委不委屈,池谷爱根本不在意。
  出了医院,想到小果果的家人不知道找到了没,她顺路就去了公安局。
  因着果果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自己小名,所以当地公安查起来稍微有些麻烦。
  好在他们派人出去走访调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说一对儿小夫妻的闲话,便听了一耳朵。
  正是这些闲话,引起了当地公安的注意。
  怀江科技大学有一对小夫妻,男方是当年下乡插队的知青,女方是男方在乡下时娶得小村姑。
  跟那些个考上大学就抛妻弃子的人不同,男方来怀江市上大学时,居然是带着怀孕的妻子一起过来的,所以在附近挺有名。
  三年前,小村姑给男人生了个小闺女,小名就叫果果。
  谁知就在半年前,那小村姑突然病倒了。
  男方既要上学又要照顾得病的妻子,根本无力再照顾年幼的女儿,便托人将女儿送去了老家给爹妈照顾。
  想着等妻子病好了,再把孩子接回来。
  可让人唏嘘的是,那小村姑是个没福气的,前两天人没了。
  说起男人丧妻后悲恸不已的模样,一些年轻姑娘眼里就流露出怜惜和艳羡。
  怜惜男人经历丧妻之痛,艳羡小村姑遇上了这么重情重义的好男人。
  这么深情的男人,咋就没让她们碰上。
  那乡下村姑没福气,得了这么好的男人,居然没命享。
  要是换成是她们的男人的妻子,该有多好啊!
  第20章
  当地公安听完闲话,就凑过去跟那些人打听情况。
  听那些见过小夫妻女儿的人描述,发现那孩子的样貌特征,跟从灵县公安局传来的被拐女童的特征有不少相像的地方,就立马找去了怀江科技大学。
  男人在科技大学很有名,公安刚说要找对方,就引起了不少同学的注意。
  不管什么时候,被公安找上门,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觉得男人现在都这么惨了,还被公安找上门,莫不是有谁看男人不顺眼,故意报公安找晦气来的?
  反正,不可能是男人犯了错!
  一群年轻同学当即提出给公安带路,一路上不停说着男人的好话,还不忘打听公安找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儿。
  得知公安们是为了男人的女儿来的,众人心刚放下,顿时又悬了起来。
  以为是男人的女儿在被送回老家后出了事,对男人不由愈发同情。
  屋漏偏逢连夜雨,刚没了妻子,女儿又出事了,这让男人知道后如何受得住打击?!
  对这些年轻且情绪过于丰沛的同学们,公安们有些无语,好在很快就到了男人家。
  大学毕业后,男人就在怀江科技大学担任教职,成了老师,还分到了一处小房子。
  面积有些局促的小屋子里,如今布置着灵堂。
  灵堂中间的棺材里,躺着一个几乎瘦成一把骨头的女人。
  守在灵堂前的男人同样很瘦弱,且面色憔悴。
  看着男人那张即便憔悴异常,却依旧清俊过人的面容,公安们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学生要给对方不停说好话了。
  实在是,男色惑人啊。
  男人叫潘和鄞,听公安找他是要问他女儿的情况,不由面露疑惑。
  早在半年前,他就拖人把女儿送去了老家爸妈那儿。
  有他爸妈照顾,他女儿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才对。
  “我老家在江南省的温阳市,距离怀江这边还是挺远的,你们说的女童是在怀江市被拐的,肯定不是我女儿。”
  见潘和鄞说的十分笃定,其中一名公安挑了挑眉。
  据他们所知,潘和鄞托人送女儿回老家的时间,跟女童果果被拐的时间几乎相差无几。
  且他女儿也是三岁多的年纪,名字也叫果果。
  这么多个巧合,他怎么就那么笃定,那被拐女童不是他的女儿?
  “当初我把女儿托付给的是我表姐,她把孩子送回老家后,还给我捎来了一封我爸妈写的平安信。”
  “要是我女儿被人拐走了,弄丢了,我爸妈怎么会给我写平安信?还在信里说会照顾好我女儿?!”
  说着说着,男人情绪就激动起来。
  因为他听公安们说完,心里也生出了一丝怀疑。
  主要是他这半年里往老家打过几次电话,每次都没能跟女儿说上话。
  爸妈不是说女儿跟其他孩子去玩儿了,就是说孩子睡着了,不好吵醒。
  之前他并没有任何怀疑,可现在,越想越不对劲儿。
  再加上,他是知道爸妈对他娶了乡下媳妇一直心有不满的。
  难免怀疑女儿出事了,爸妈却故意瞒着他。
  可就算对他妻子再不满,他女儿总是爸妈的孙女吧?
  他们怎么可能,糊弄他?
  看出潘和鄞脸上的迟疑,公安们互看了一眼,心里就有了数,当即让人去找潘和鄞的表姐。
  女童果果是在怀江市被拐的,果果要真是潘和鄞的女儿,那么潘和鄞的表姐就存在很大的问题。
  很可能,孩子就是在她手上丢的。
  至于为何孩子丢了,潘和鄞的爸妈却愿意帮忙隐瞒,也很好理解。
  潘和鄞不是说了么,他爸妈对他娶的乡下媳妇一直不满意。
  厌屋及乌之下,对这个媳妇生的孙女很可能也喜欢不起来。
  而潘和鄞的表姐宋诗诗,却是他们一手养大的外甥女。
  比起从来没见过的不喜欢的儿媳妇生的孙女,当然是宋诗诗跟他们更亲近。
  他们心里肯定更向着宋诗诗,知道宋诗诗把孩子弄丢了后,便帮她隐瞒了。
  “不可能,他们是我的亲爸妈,果果是他们的亲孙女!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儿?他们就不怕被我知道了?到时候要如何跟我交代?”
  潘和鄞还是不愿相信,实在是公安们的猜测过于荒谬。
  公安们经手过的荒谬案子且多着呢,并不觉得自己的猜测多离谱。
  至于被潘和鄞发现女儿不见了,潘家父母该如何跟他交代?这也很好解决。
  找到了,就干脆隐瞒孩子曾经丢过的事实。
  找不到,当然也有找不到的说法。
  事已至此,潘和鄞到时候难道还能不认父母?
  “也可能是你们找错了,那个被拐的孩子根本不是我女儿!”
  见潘和鄞还不死心,公安们就让潘和鄞找来女儿的照片,跟被拐女童果果的样貌特征进行比对。
  然后,又说了孩子身上的胎记。
  这么一比对,顿时更确定了。
  这两个果果,还真就是同一个人。
  听到公安们十分笃定的话,潘和鄞不由倍受打击,一脸恍惚地瘫坐在了妻子的灵前。
  女儿被拐,丢了大半年了,他才刚知道。
  而他爸妈,很可能为了表姐,故意隐瞒他孩子丢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