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重生) 第76节
  而是想回身搂住他的那种,压抑的难受。他脖颈的温度就在身边,他的胸口紧贴着她的后背,契合得让人害怕。
  手心都濡湿了。
  “蓁蓁,你喜欢我对吗?”他察觉到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娇小的身躯嵌在他怀里,越来越烫。
  赵明宜道:“那是你在撩拨我……”她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眼眶都红了。
  因为她心头真的很痒,像有根羽毛在挠她的心尖。这样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因为她还想要更多。她希望他能亲吻她。她讨厌那种从脚底心慢慢窜到心头的痒意,开始的时候是很舒服的,脑子会发懵。到后来会化作一口气,无助的压在胸口吐不出来。
  这是夏日,两个人体温都高。拥在一起更是热。
  像是要把人烧着一般。
  偏偏他未曾松手。她也没有挣扎。
  赵枢长长地吐了一息,终于还是退了半步,将她整个儿转了过来,轻轻替她擦了脸上的泪水。
  “那你讨厌我么?”他将手负到身后去。换了种问法。
  他怎么能这样问呢。
  赵明宜又是堵了一口气上不来。偏偏她也不明白……她不讨厌他,他是哥哥啊,她怎么会讨厌他呢。摇摇头,眼泪还未擦干,自己抬手抹了一下,正了正神色,认真地道:“你不能再这样了。”
  不能再撩拨她了。
  她哭过后的脸柔软又红润,鼻尖也红红的。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可怜,眼里又涌出泪来。
  怎么这么可怜呢。
  他叹了口气,拉着她坐回了窗边,把她抱在怀里哄:“你不喜欢,我以后远些就是了……”呼吸就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都是缱绻的味道:“不要再说撩拨这个词,这个词不好。”
  “哪里不好?”她被哄得懵懵的。
  那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没有了怯意,像被泪水洗刷过似的,有一点亮亮的。终于不再怕他了。
  “不好就是不好,不要再说了。”压抑的何止赵明宜。
  他也不好过。
  现在他还能掌控局面,等他什么时候掌控不住了,那才是真的要把她惹恼了。
  “你可以这么做,我为什么连说都不能了。”她坐在他膝上,身后就是他的臂膀,这个姿势她一点都不累,缓过神来也有力气去烦他了:“这一点都不公平……你得让着我。”
  方才那么一阵折腾,她后背起了一层细汗。却是壮起了胆子。
  从前肯定是不敢这么说话的。现在是一点都不害怕了。
  赵枢却是笑了笑,也不再犹豫了,抚着她的后背:“我当然得让着你……怎么都得让着你的。”说话间贴近了她的鬓发,几乎是擦着她的耳朵说的。和着那柔和的嗓音。
  实在是很不好。
  她咽了咽口水。
  “你根本就不听我的。”她拽了他的衣角,比白天在大音寺禅室的时候还要用力,要拧出朵花儿来。睫毛止不住地颤。
  她知道他喜欢她。也知道他不会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做什么。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坐在他膝上,享受那种撩人心弦的感觉。是的……就是享受,她喜欢那种感觉。
  可是又承受不住。
  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他不能这样。
  手心都濡湿了。
  他揽着她,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怀里热烘烘的身子,简直要了老命,面上却得绷着:“……等你喜欢上我吧。等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我就什么都听你的了。现在还不行。”
  他不会对她用强的。
  软的她不吃。
  就只能用这一套了……好用就行了。她在不喜欢他的时候还会渴望他,那便是一个好兆头。
  受不了的何止赵明宜一个。她还算是好过的。
  费力气的事都是他做了。
  “蓁蓁,等我带你去西郊吧。”他长叹一息,下腹紧绷着,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稳。只是呼吸乱了。“我带你去西郊跑马。若是你愿意,我们再走一遭盂兰山,那里的枫叶要黄了,你会喜欢的。”
  “谁说要跟你去的!”
  赵明宜还在生气,她觉得自己不争气,他们之间一点都不平等,她完完全全被拿捏住了!虽然这种被拿捏的感觉她有一点喜欢……但就是很不公平。
  可是没有人教过她怎么拿捏男人。
  而且这个人曾经做过她的兄长。稳重,权威,且不容冒犯。
  这样就更难了。
  “我不去。”她只能小声地发出一点抗争。抬头看他,目光盯了一眼他的下巴,却被那突起的喉结所吸引,目光好像被烫着了一般,连忙收了回去,结结巴巴的道:“我若是跟着你去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你一点都不听我的,”她话还没说完,却是奇异般地沉默了,心高高地提了起来……
  因为原本虚拦在她肩臂上的手移到了腰间。
  这下身体是真的绷得紧紧的。
  “我,我去……”她窝窝囊囊的,心提得老高,生怕他做什么。虽然她十分的确定他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可这不是还有擦枪走火的可能么:“我去还不行么?”
  闭了闭眼,耳根红得滴血。
  她都在想些什么。
  赵枢嗯了一声。想了想,还是将手移开了。他不想给她造成压迫感……让她情动才是他所希望的。他们的节奏可以慢一点。
  又揽回了她的肩:“天色要晚了,我得走了。”说是这么说,却还是圈着她,两个人的气息都很近。
  “现在吗?”她懵懵的,有一点不想动,却是一下子抬了头。甚至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很有一点挽留的意味。
  直到头顶传来低低的笑声,有人抚了抚她的发髻。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她嘴巴干干的,很想找个地方钻进去。又不好恼羞成怒。
  只能自己生闷气。
  他的胸膛其实硬邦邦的,硌人得紧。可是这一刻的亲近也是真的,他手段百出……她毫无招架之力。
  赵枢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有时候他比她更懂她的情绪。却是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刻她的慌张与迷茫,十分地复杂。站起身来,将她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鬓发。
  一遍又一遍地安抚。
  “不要害怕,你信不过我吗?”按着她圆圆的后脑,另一手虚揽着她的肩:“你太年轻,我知道你会害怕……我带着你好吗。若是你最终还是不喜欢我,那便算我罪孽深重,任何惩罚都是我应得的。”
  “但是现在我不会停。也来不及了……”
  赵明宜怎么会不迷茫呢。甚至有些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情绪,那些复杂的,或压抑,或痛苦,或快乐的感情,实在是太陌生了。
  她没有回答。十分地沉默。
  赵枢也没有催促,任凭她静静地想。
  他离开的时候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已经很晚了,窗外的月色十分浓重,赵明宜趴在窗边的桌子上,不停地盯着案上那盏琉璃杯子。
  他说他不是来喝茶的。
  却是真的没喝。
  倒是临走前给她冲了一杯。
  第77章 猜测
  她喜欢那人的时候,似乎是很盲目的。而且很倔强。十几岁的年纪,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认定了就很难改了,就那样一条道走到了黑。
  那六年平淡如水,她甚至不能回忆起一件令她很高兴的事情。
  可是就在这短短几天,她却体验到了蜜糖一样的感觉。那是一个喜爱她的人带来的……纵使她暂时不能把那个人从另一层身份剥离,还没有到喜欢的地步,却也依旧能从中得到一点甜蜜的滋味。
  这一点就连她母亲都品味出来了。
  晨起用了早食,她便捧了前几日张妈妈送来的账册去母亲那里,这里头记录的是锦州的两个绸缎铺子的进项开支,她昨夜有点睡不着,连夜点了烛起来理清楚了。正好要去见林娉,便一道送了过去。
  林娉正在侍弄小几上的瓶花,见她过来很是高兴:“也不急这一时,你怎么就给理完了,我还想着到时候多请两个账房。”她翻看了案上的两本账册,竟发现女儿做得干净利落,倒是有些出人意料。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我还没来得及教你呢。”她又翻了翻,三个月的账目竟是无什么大的差错,只是大些的那个铺面进项少算了一笔,也不是什么大事,当即便让人拿了算盘过来重做。
  赵明宜道:“我请教了冯先生的。”她怎么能说是前世婚后学会的呢,那时候也无人帮她,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去做了。又说起别的来,怕林娉继续追问。
  母女两个坐在炕上对起账来。竟是坐了小一会儿。
  “蓁蓁……你算错了。”林娉喊了她一声,伸手指了册子一处。只见她今日走神了许多次,目光盯着她小几上的花,有时候看着看着耳朵就红了,又去摸自己的耳朵。
  做母亲的哪能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她实在是太了解赵明宜了,径直将桌案上的东西都让人收了个干净,拉着她到窗边侍弄起花儿来,含笑道:“这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儿?要不要说给娘听听?”
  赵明宜拿着剪子的手一哆嗦,低头道:“哪有什么高兴的事儿,我不都一直跟您在一块儿吗,我的事您都知道的呀。”话是这么说,却是心虚起来,眼睛微微垂着。
  她怎么能让娘知道,她背着她跟大哥好上了。
  呸,也不能这么说,他们哪里就好上了。……顶多就是不太一样了。
  只是这事儿不能让母亲知道,她还没那个勇气。
  林娉含笑看着她,也不追问,心底却是有了数,等女儿走后就招了张妈妈过来:“你去打听打听,看蓁蓁这些日子有没有出去过,或是有没有遇着什么人,你回来禀报我。”
  “夫人怎么忽然想起来这个,可是出了什么事?”张妈妈一时有些担忧,便多问了一句。
  林娉笑着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她也是个大姑娘了,我看着兴许是有了心上人,也是没什么的。”这句重复了两遍,几乎是一半担忧一半喜悦了。
  或许女儿自觉藏得很好,只是那从心底透出来愉悦,又怎么能藏得住呢。女儿年纪到底小,她这个做母亲的,还得把好关才是:“也不知道她看上了谁,最好是个进士,若是没有功名,只怕侯爷那里要过不去的。”林娉喃喃道。
  赵明宜方才躲了母亲回房,心中惴惴。梨月忙端了茶来。
  等热茶递到跟前才发现是昨夜那个一摸一样的琉璃杯子……拿在手里有点烫手,却只能若无其事地喝了。
  “姑娘,冯先生来了。”梨月匆忙打了帘子进来,回禀了一句。从昨天大爷深夜过来那一刻开始,她的心跳就一直没正常过,简直要把人的魂儿吓出来。她吓得要死,只是小姐不说,她也不敢问。
  去厅里见了冯僚。
  那日给冯先生求情,兄长没有应她,她还以为大哥不会再松口了……
  “先生。”她有些愧疚,显然是她先前做事不妥当才连累的,再见也难以真的什么都不想。
  冯僚面上却是带着笑意。能回来就很好了:“还是多亏了姑娘。”
  紧接着说起别的事来:“爷让我同您说一句,他今日上督察院去了,不在府里。晚些时候隆大人邀了去瀛海楼,会回来得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