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筒子楼吃瓜看戏2.0 第139节
  好在她还有工作。
  不过说起工作,程改改就更气了。爱华的那几个弟弟可真是够无耻的,她才嫁过去,就惦记她的工作了,话里话外都是女人该操持家务,该把工作让给他们,这样才能全心全意*地照顾好大哥。
  三天婚假没休完,程改改果断收拾东西,和荆爱华搬到了玻璃钢小区。
  她是看清楚了,结婚并不是终点,而是另一场征程的开始。
  当然,这些姜楠都不知道,此时她正和周知行喂招呢,刘老太也还在和其他老太太吵架,为孙女儿正名。
  看老太太们越吵越凶,姜满城及时开口询问其他八卦,转移话题嘛,他说:“我怎么听说那几个皇亲国戚诈骗犯,还到咱们作业处行骗了?咱们一号院没受骗的吧?刘大妈,您消息最灵通,知道不?”
  刘老太哼一声,昂着头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咱们一号院没人受骗,不过我听说玻璃钢那边有人被骗的,说是买了什么皇帝印章,花了一百多呢,才赔回来八十多块钱,亏死了。”
  “我也听说了,说是那什么雍正皇帝的印章,听说雕刻得可好了,没想到是假的。”
  “不止呢,我还听说有一家买了个皇帝用过的碗呢,花了快两百块钱!”
  “天爷啊,这咋想的,这些东西能让咱们遇上?!”
  姜满城得意地挑眉,你看看,还得是他,化干戈为玉帛,将一场潜在的争吵消弭于无形,还得是他啊!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就在裘盼儿出月子那天,王艰苦恰好生了,是个女孩儿,吴家还没怎么着呢,倒是把裘盼儿乐坏了。
  她可还记得,当初王艰苦拒绝她家小宝的尿戒子呢。看吧,生了个丫头片子,活该。
  裘盼儿不知道,人家吴建国和王艰苦可是高兴坏了!为啥?因为他家女儿长得好啊,那是真会长,小胳膊小腿儿一看就长,将来肯定是个大高个儿,脸蛋子像吴建国,秀气,鼻子像王艰苦,高挺,怎么看怎么好看。
  王艰苦都哭了,她抹着眼泪,跟吴建国说实话道:“建国,我可算把心放到肚子里了。你不知道,我就怕闺女长得像我,将来不好找婆家。”
  吴建国拍拍王艰苦的肩膀,安慰道:“说什么傻话,你能找到我,咱闺女肯定也能找到其他人的。你现在可不能哭,听说月子里哭是会伤眼睛的。咱们高高兴兴的,以后咱家闺女肯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夫妻俩一个比一个高兴,吴大锤和老吴头虽然不太认同儿子闺女一样的话,但也不在这个时候触霉头。
  谁让现场还有两个傻狍子呢,王自力和王更生两个傻舅舅,乐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都说娘舅大如天,他们可是做舅舅的人了!
  随着王艰苦产女出院,紧跟着坐月子,时间很快来到学校放暑假,姜楠也正式做警察一年了。
  去年这个时候,她刚拿到毕业证,还不知道未来干什么呢。如今已经做上小片警,开始处理东家长西家短的小纠纷了。
  说起来,如今学校一放假,纠纷最多的就是关于孩子的了。想想也知道,孩子们不上学,天天在家属院闹腾,接触多了,矛盾肯定随之增加。
  躲了近一个多月的清闲,派出所众人又开始忙活起来。今天这两家孩子打架,明天孩子又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半天都找不见人,他们又得集体出动找孩子,一天天的竟忙活孩子的事儿了。
  特别是孩子乱跑的,特别多。这一周上了五天班,姜楠所在的六组,就处理了六起相关的报案,平均每天一起还多,都是跑出去玩、不按时回家的熊孩子。虽然孩子调皮,但也不能不找啊,万一不是出去玩儿而是遇到拐子,那可就麻烦了。
  每次大家都找的可尽心了,满头大汗,衣服都跟过了一遍水儿似的,可见到跟小泥人儿一样回来,眨巴着大眼睛喊饿的孩子时,又气不打一处来。
  真是又焦急,又气愤,又欣慰的,比做家长的心情还复杂。
  周五下班的路上,姜楠忍不住跟周知行嘀咕:“你说最近孩子丢的事儿是不是过多了?虽然最后都找回来了,可我问过邹哥,以前好像也没有这么多啊。”
  周知行点头:“我也觉得奇怪,前两起可能是凑巧,后面天天都有,就有些牵强了。大孩子虽然调皮,带着弟弟妹妹出去疯跑,但饭点儿还不回来的,是很少见。”
  姜楠赞同:“对啊,这年头谁不满脑子都是吃的,饭点儿了还不回来,肯定是有什么吸引他们不回来。”
  周知行斜眼儿:“怎么,什么想法?想再问问那些孩子?”
  姜楠点头,刹车道:“对,万一是人贩子的阴谋呢?这像不像那个经典的‘狼来了’?这样多来几次,等下次孩子再丢了,家长们也不会急着报警,正好方便人贩子将人运走。”
  周知行停下自行车,调转车头:“走吧,我跟你一起去,咱们再多问问。”
  这几天忙起来,就没仔细询问孩子的事儿,也算是他们疏忽了,如今去问问,正好将功补过。
  两人去了最近的玻璃钢小区,这里有两家,昨天刚报警说丢了孩子,姜楠他们帮着找了一天,这俩熊孩子晚上又自个儿回来了。
  不过现在想想,两孩子也不像是饿了一天的样子,回来的时候精神还不错。不过因为是晚上,孩子也困了,家长一脸的心疼,他们就没多问。
  很快,姜楠敲响一户人家的门,说:“夏大妈,夏大妈在吗?我是派出所的姜楠,想问你家小海几个问题。”
  房内很快传来脚步声,夏大妈系着围裙开门,圆脸上都是笑:“是姜警官啊,怎么来我们家了?快进来喝杯茶。”
  姜楠摆手:“夏大妈,我就不进去了,我问小海几个问题就回去。”
  夏大妈见姜楠真有事儿,忙朝屋里喊:“小海,快出来,姜警官找你。”
  被称作小海的男孩儿蹬蹬镫跑出来,听着就有劲儿。此时站在夏大妈身后探头探脑,看起来四五岁大小,圆头圆脑的,十分可爱。
  姜楠蹲下,掏出一颗大白兔,诱惑道:“小海,姜阿姨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这颗大白兔就给你吃,好不好?”
  小海抬头看看奶奶,夏大妈赔笑道:“姜警官,这怎么好意思,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是不是昨天小海跑丢的事儿啊?你问吧,小海一定好好回答,糖就不用了,太破费了。”
  姜楠客气道:“夏大妈,没事儿的,一颗大白兔我还是掏得起的,您就别客气了。”
  夏大妈笑容愈发真挚,她轻轻拍了拍孙子的头,板着脸道:“还不谢谢阿姨?阿姨问什么你就说什么,可不能说瞎话,说谎可不是好孩子,知道不?”
  小海忙不迭地点头,伸出小爪子,一把抢过姜楠手里的糖,奶声奶气地说:“我知道,谢谢阿姨。我不说谎,我是好孩子。”
  姜楠揉揉小家伙的头,柔声问:“昨天你和小涛他们几个,去哪儿玩了?都看到了什么?”
  小海嘴里含着糖,脸上的笑比阳光还灿烂:“去西山逮兔子,小涛说那边都是洞,小兔子说不定就掉进洞里受伤了,我们逮着兔子,就能吃肉了。”他吸溜下口水,显然就算有糖,也没忘了肉好吃。
  西山就是黑市附近那座山,因着在西边,大家也就简单粗暴的这么称呼。上次寻宝热,大家把山挖的坑坑洼洼,姜楠他们虽然将人劝了下来,却没时间填那些坑,如今山上还保留着那些洞呢。
  姜楠继续问:“那你们那么晚都不回来,就不饿?”
  小海吸溜下口水:“奶奶,一个奶奶给我们吃白面馍,我们不饿。”
  姜楠继续问:“那个奶奶长什么样?身边还有什么人?”
  小海:“就奶奶啊,跟......”
  他挠挠头,不知道怎么说,吭哧半晌说道:“就跟我奶奶一样,她说稀罕我们是男娃,想让我们去她家给她家沾点儿什么,什么孩子气,对,她就是这么说的。不过小涛不去,我也没去。”
  姜楠和周知行对视一眼,这个老人很可疑啊,她想了想,问道:“那个老奶奶多高?比你奶奶高还是矮?”
  没想到孩子这里还真有线索,姜楠又柔声问了一遍:“小海,给你白面馍吃的奶奶多高?比你奶奶高还是矮?”
  小海瞧了眼奶奶,挠挠头,道:“差不多,跟奶奶差不多高。”
  姜楠又问了几个问题,不放心,追问道:“你们今天出去玩,遇到过这个奶奶吗?”
  小海点头:“遇到了,她可好了,又给我们吃馒头。小涛说下次她要是还给我们吃,我们就去她家给她家招孩子。”
  姜楠严肃起来,郑重告诉小海:“一定不能去,知道吗?你们都不认识那个老奶奶,怎么能去陌生人家里做客?而且你和小涛才多大,是不能单独去陌生人家里做客的,知道吗?”
  见小海懵懂地点头,姜楠起身又叮嘱了一遍夏大妈:“您也听到了,这个老人十分可疑,不知道是不是人贩子,夏大妈,你一定要多看着点儿小海,一定不能让他随便去别人家做客。”
  夏大妈脸色也郑重起来,小海年纪小,不明白遇见的老太婆不怀好意,她一个老太太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儿。她如今就这一个孙子,说什么也不能丢了,她连连保证:“姜警官你放心,我们一定小心。等我儿子儿媳下班了,我一定跟他们说说,我们全家都会小心的。”
  两人这才放心,又去了小海的同伴小涛家里,叮嘱了一遍。
  既然有了怀疑的人,两人不敢耽搁,又去了不远的柳树沟大杂院,找了另几家发生过孩子走失的人家。虽然遇到的人不一样,但无一例外都给了孩子吃食,还都说要请孩子去家里做客,姜楠和周知行知道,这肯定是人贩子无疑了。
  为了保险,两人将这几日走失孩子的人家都走了一遍,挨个儿叮嘱,等再次往一号院赶时,已经晚上八点,天都黑了。两人嗖嗖嗖地骑车,那是恨不能飞起来,就怕父母着急了出来找人。
  不过,速度再快,也不耽误两人对话,姜楠道:“你说这次和瀛哥那个组织有关吗?”
  周知行:“看手法不像,这些人的行事,更像是单纯的人贩子。不过也说不准,他们可能隐在幕后,让人贩子在前面冲锋陷阵。”
  姜楠点头,她也这么觉得。瀛哥那些人更像是一群报复社会的极端分子,这种人面上不会多和气,冲在前面做人贩子骗人是不成的,隐在幕后暗搓搓使坏才是他们的作风。
  两人骑着车,一阵风似的回到一号院。家属院门口,姜满城和陈金花摇着大蒲扇,正准备分头去找人呢,看见两人远远过来,陈金花先松了一口气,等姜楠到跟前儿了,伸手戳了戳闺女的额头:“你呀,都多大了,还整天瞎跑!下班了也不知道回家,想急死我和你爸啊?没良心的小丫头。”
  姜楠夸张地喊疼:“哎呦,妈,疼,您轻点儿,我这不是回来了嘛。你知道我和周知行干嘛去了不?我跟你说啊......”
  她巴拉巴拉,将自己如何怀疑孩子走丢太频繁,十分可疑,以及如何返回去重新询问小朋友等等,一五一十地跟父母说了。
  姜楠昂着头,十分的骄傲:“爸,妈,我是不是超厉害?要不是我俩走这一圈儿,说不定明儿还真出什么事儿呢。”
  姜满城点头,他也最恨这些玩意儿了,不做人的东西,每次拐卖,伤害的可不仅是小家庭,还有小家庭背后的两方亲家,更有孩子的一生。女儿做了一年警察,他也不是没听过因为孩子,原本好好的家庭分崩离析的。
  四人往家走,脸上皆义愤填膺。
  他们不知道的是,姜楠和周知行这一圈儿走下来,还真是破坏了这群人的算计。
  杨家洼北边角落,就是上次盗墓贼租房子那一片,一户大杂院儿里,五个人贩子团伙正喝着小酒,为明日的行动安排细节及提前庆祝。
  这五人是一家子,至少表面上看是一家人,年纪大的两人是夫妻,五十多岁的样子,对外自称荣叔荣婶,三个年轻些的,两男一女,二十多不到三十,名义上是两人的儿子和大儿媳。
  五人分工明确,荣婶和儿媳长得面善,负责在前面骗人,荣叔带着两个儿子负责暴力镇压,必要时荣叔也会走到台前,利用和善的面孔骗骗人。
  荣叔荣婶干这一行,那是干老了的,解放前就做这个营生。解放后安生了几年,在地里刨食,不过到底受不了种地的苦,又偷偷摸摸干起了老本行。
  两人本不是夫妻,恰好一个死了男人,一个死了婆娘,两人臭味相投,就凑一块儿了,如今也快二十年了。
  刚开始两人也没敢做大,只把自家的闺女卖了几个,另外亲戚家一些不受待见的女娃,也都被两人骗过来卖了。因着这些女娃不受待见,村子又挨着山,大家只以为她们上山遇上野兽丢了命,倒也没引起怀疑。
  这次来作业处,也是打着探亲和看病的名义。村里人只知道两人把闺女嫁到了油田,去油田探亲顺便看病也不觉得奇怪。
  其实这一家子在油田根本没亲戚,当初说把闺女嫁到油田,也是为了将来去油田埋线呢。油田可是有钱的地方,孩子肯定也养得白胖,这样的孩子能卖上高价!
  这不,缺钱花了,五人想着来油田拐几个孩子,换点儿钱花花。正好暑假了,熊孩子整天出来耍,骗起来更容易。
  荣婶滋溜一口闷了酒,摇头晃脑道:“明儿再去一趟,那些熊孩子肯定就跟着回来了。老头子,你这招儿妙啊,来上这么几次,那些丢孩子的肯定不那么急着报警,咱们正好有时间转移。”
  荣叔也闷了一口酒,脸上十分的得意:“那可不,我这脑子,可是上过三年私塾的。要不是家里穷,洋学堂都上得。行了,明儿老大、老二你俩利索点,别让孩子闹出动静。”
  老大名叫石头,一身的疙瘩肉,他又给自个儿倒了一杯酒,得意道:“叔,你们就放心吧,我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荣叔把酒杯往桌上一掷,瞪眼:“叫我什么?”
  石头撇嘴,不情不愿地喊:“爹。”
  荣叔冷哼一声,教训道:“出门在外,这身份可都是咱们自己给的,都给我警醒着些,啥时候都得叫我爹,知道不?万一说漏了嘴,被人家怀疑,咱们就完了!”
  石头点点头,求助性地看向老娘。这个老叔啰嗦起来可没个完,谁爱听他叨叨叨。
  荣婶对亲儿子还是有一分怜悯的,她赶紧转移话题,面向老二,小名叫土坷垃的,说:“老二,明儿就收网了,你老实点儿,今晚养养精神,少搞那些有的没的,听见没?”
  说着,她狠狠瞪了年轻女人一眼,低声骂道:“狐狸精,净缠着老爷们!要是耽误了正事儿,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年轻女人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是荣叔的亲女儿,名叫春花。三岁那年,她娘死了,荣叔带着她来投靠荣婶,她那时候年纪小,啥也不懂。可懂事儿了才知道,爹和荣婶是做这个营生的!
  春花不想掺和,可不掺和,荣婶就要把她卖给瘸腿的家暴老鳏夫,她爹也不管,春花实在是没办法,这才屈服的。
  春花眼底闪着愤恨的光,却一闪而逝,很快地消失不见。
  她虽然心里恨,可却是个不敢动作的,‘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说的就是春花了。可这也不能怪她,春花跟自己说,人贩子是没有心的,亲女儿都敢卖,掳人时,人不幸死了,他们就简单挖个坑埋了,脸上不见一点儿害怕。
  每次想到这里,春花就浑身颤抖,心里再多的不忿都只能默默吞下,乖乖在团伙里做牛做马。
  荣婶看着春花这个样子就来气,狠狠拧她胳膊上的软肉,恶狠狠道:“愣什么神儿,锅里的稀饭好了,去一人盛一碗!整天拉着个死人脸,好运都被你吓跑了!丧气死了,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