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之筒子楼吃瓜看戏2.0 第128节
  见白瘦没了动静,周知行继续问黑胖:“你们师爷是谁?”
  第96章 惊现盗墓贼
  黑胖被反剪着双手,虽然听到了大哥的训斥声,可他看不清白瘦的脸色啊,也就没那么怕了。再说,相比于大哥,他更怕警察,只得老老实实答道:“那个......我师爷姓程,以前可是省城的义盗白三爷,听过没?日据时期专偷那些汉奸走狗的,老厉害了。京城有燕子李三儿,咱们省城就有义盗白三爷!”
  他语气骄傲,昂着头,十分的与有荣焉:“我们是他徒弟的徒弟,他可不就是我们的师爷了。师父死了,我们就来找他。就是不知道他住哪儿,只知道在油田。”
  姜楠眼睛一亮,好家伙,老程头的事儿终于要发了吗?姜楠第一万次感慨,这老程头可真够谨慎的,艺名都要换个姓儿,这是生怕别人将白三爷跟他老程头联系在一起啊。
  要是老程头在这儿,就会告诉他,不是的,他是在向锦毛鼠白玉堂致敬,致敬懂吗?!
  老程头的心思没人知道,此时房东老李眼睛都瞪圆了,特么的,他就租房子赚点儿钱花花,怎么还收留了两个贼!他顿时觉得心虚,低下头不敢看人。
  不过周知行可没注意老李,他继续问黑胖:“你们师爷叫什么?怎么连师爷的地址都不知道?”
  黑胖十分的理直气壮:“我们师父对着画像拜的师,白三爷不知道,当然不知道师爷的地址了。”
  周知行抽了抽嘴角,这哪里来的二愣子,私自拜师的话都出来了。这要是能成,他还能说他是公安厅长的徒弟呢,有这么行事的吗?
  周知行紧了紧手臂,呵问:“那你怎么知道白三爷在油田?”
  黑胖嚷嚷:“我师父跟白三爷在省城的朋友打听的。那朋友是白三爷以前的房东,白三爷退租的时候说是回乡,他家乡就是这一片的,那这一片不都被油田占了嘛,肯定在作业处。”
  姜楠眼睛动了动,回身问道:“昨天你们去一号院了,是不是?”
  黑胖点头:“是啊,我们每个家属院都去找,总能找到的。”
  姜楠无语,脑子里划过一条粗长的黑线。老程头站在你们面前,你们也没认出来啊。她不确定地问:“你们见过白三爷吗?知道他长什么样儿吗?”
  黑胖摇头,不过语气却十分的肯定:“没见过,不过神偷儿嘛,身上肯定有味儿的,我们寻着味儿就知道谁是谁不是了。”
  他十分的自信,听得姜楠再次失声。大哥,你虽然自信,可你是真没认出来啊。
  看来老程头隐退多年,中间应该是没动过手,身上的‘味儿’都没了。
  姜楠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在屋内翻找。邹立见状,从另一侧开始找。不多时,邹立指着柜子里的袋子说:“找到了,碗和面粉在这儿。”
  好家伙,两个倒霉的小贼连藏匿的地方都没有,直接把赃物收在了柜子里。
  周知行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他问:“你们还偷了什么?”
  黑胖委委屈屈,也不遮掩了,苦着脸说:“没了,我们就偷了点儿吃的,真的。呜呜呜,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师爷没找到,还被分尸案吓得十几天不敢出门儿,刚出去偷了点儿吃的,就被抓住了。呜呜呜,大哥,咱俩怎么这么倒霉啊。”
  他继续哭:“那个算命的说的有道理啊,大哥,咱俩就不该来油田,这是出师不利啊。呜呜呜,还说什么我是富贵命,都是骗人的啊。”
  “别嚎了!”白瘦十分的不耐烦,“什么算命的,没这回事儿。我命由我不由天,懂不懂!警察同志,我们赔钱,我们赔钱还不行嘛。呜呜呜,要不是我们没有粮票,我们怎么也不可能偷粮食啊。”
  那你们可以去黑市儿啊,没听过小偷不敢去黑市儿的。遇见俩笨贼,姜楠忍不住在内心吐槽,当然,明面上她可不会傻了说出口。毕竟黑市儿可是灰色地带,去那里可不行。
  周知行:“行了,抓到了当然要赔。说,为什么偷那个碗?”
  白瘦理所当然:“装肉啊,那条五花肉肥,当然得拿碗装着啊。我还不想脏了手呢。”
  嚯,还是个洁癖贼,处女男无疑。
  周知行无语,继续问:“屋里哪些东西是你们的?既然要赔,当然要加倍赔偿才行,不然谁都去偷东西,作业处的人还怎么安生过日子。”
  白瘦撇嘴:“除了家具,其他东西都是我们的。我们可是来投靠师爷的,家里的所有家当都带来了。我们还想着能就此过上好日子呢。”
  众人又在屋子里寻找了一圈儿,将黑白双贼的东西都归拢到一处。说是所有家当,却当真没多少。除了两件衣服,就是一个小纸包,姜楠打开,里面居然是五块钱,她问:“你俩就这么点儿钱?来这里多久了,怎么生活的?”
  白瘦乖乖作答:“四月二十四,我们是四月二十四来的,来的时候是带着粮食的。我俩在老家也偷不到啥东西,这才想着来油田。那什么,油田的日子不是过得好嘛,我们俩就想着来......打零工,对,就是打零工。我俩是买了黑市里的介绍信,这才来的。去黑市前,身上还有四十多块钱的,可谁知道,省城黑市的人真特么黑呀,一封介绍信就敢要三十,真是坑人!这不,身上就剩五块钱了,这才不敢去黑市儿买东西的。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要不是钱少,真不至于去偷东西。”
  他一脸的无辜,指着搜捡出来的东西说:“这些东西都赔给那几家,就饶了我俩这一次吧。我俩真没干其他的,真的。呜呜呜,你们油田太吓人了啊。一来就听说分尸案,这给我们吓的,呜呜呜......”
  审问到现在,白瘦属实是有些破防了,哭得嗷嗷的。
  众人无语,看人哭得伤心,周知行不得不出口安慰道:“行了,别哭了。偷东西都人赃并获了,想放了没那么容易。”
  他对众人道:“带着东西,走,回派出所。”
  又对房东老李点点头:“麻烦跟我们走一趟,为何收留这两个人,得说明清楚情况。”
  老李苦着脸哎一声,他可真够倒霉的。他对牛大爷说:“老牛啊,中午我儿子要是回来,你跟他说一声,我去派出所了,让他别担心,我晚上就回来了。”
  他倒是挺自信。不过他虽然收容了两个小偷,可并不知情,批评教育几句,就可以放了。两个笨贼的处罚也不会重,他俩没偷什么贵重的东西,认罪态度也可以,估计顶多关个十天半个月的。
  不过两人可是够笨的,明明溜门撬锁的手艺不错,来了这么多天,居然啥也没干,看来真是被吓坏了。
  这个案子不大,午饭前众人就处理地差不多了。
  今天中午是六组值班,六人在食堂打了饭,有温强在,又是满满的肉与幸福。
  坐下后,周知行低声道:“盗窃案是小事儿,那个胡大爷那里得盯着。他身上有事儿。”
  邹立吃了一口红烧肉,点头道:“嗯,估计事儿还不小。下午咱们换上便服,让那个虎妞引老大爷出来,咱们私底下问问。估计上午人多,他不敢说什么。”
  周知行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见其他人都没意见,低头专心吃饭。
  嗯,温父的手艺真是不赖。
  温强忍不住问:“那个义盗白三爷是谁啊?咱们要不要找找?”
  姜楠猛地咳嗽起来,周知行无奈,掏出手帕递过去,轻声道:“小心点。”
  姜楠接过来,摆摆手,周知行扭头对温强说:“算了,这个不急。他犯事儿都是日据时期了,离现在少说也有四十多年了吧?只要他不犯事儿,咱们就不用找。”
  温强呵呵傻笑:“那啥,我就是好奇,想看看义盗长什么样。”
  他压低声音,神情十分的佩服:“我还挺佩服他的,能在那时候偷那些汉奸走狗,也算是为国人出气了。”
  周知行敲敲他的头,严肃道:“这话咱们私下说说就行了,明面上可不能说。他再怎么说也是贼,咱们是警察,可不能佩服一个贼。”
  温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他点点头:“我也就跟你们几个说,其他人我才不说呢。你们说他不值得佩服吗?这是不是就是那个什么,盗亦有道?不过好像没听过白三爷把偷来的东西给人。”
  他挠挠头,有些不解。
  姜楠想起了上辈子看过的《武林外传》里白展堂的台词,她咳了咳,义正词严地背诵起来:“什么盗亦有道?全是胡说八道!贼就是贼,没有什么好贼坏贼之分。随便偷点东西抢点东西送人,就叫侠义了吗?东西虽小,可造成的恶劣影响难以磨灭。社会秩序乱了、社会风气坏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瞬间荡然无存。如果这些是所谓的正义,那这种偷来的正义,我宁可不要。”
  “好!”蓝青山一个高声喝彩,吓得姜楠一哆嗦。
  蓝副所啊,这是人家宁财神写的原话,可不是她说的。哎,没想到她也做了一回文抄公!
  蓝青山可不知道姜楠在想什么,他打好饭,远远就看见六人叽叽喳喳,走近了一看,真是厉害,姜楠这小丫头,不愧是特招进来的,思想觉悟就是高。
  他夸道:“这话说得好,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就没有见过什么侠盗、义盗!偷就是偷,贼就是贼,不能因为被偷的是坏人,偷这个行为就是正确的,就是能被宽恕的。事情不是这么办的,法律也不是这么规定*的。好,姜楠这个小丫头说的好啊。姜楠,把你刚才说的写下来,我要给沈所看看,以后咱们去总局开会,可得好好说说这个话!真是太好了!”
  “是。”姜楠起立,敬了个礼。哎,文抄公做不得,这不,马上给她找了个事儿。
  “行了,坐下吃饭吧。”蓝青山在旁边坐下,问起来上午六组的案子。听到‘义盗白三爷’,蓝青山沉吟片刻,说到:“我听我师父说过这个人。”
  见其他人望向他,蓝青山笑道:“我以前是白水市街道派出所的,师父是那里的老住家了,世代都是做巡警的,号称白水市百事通,白水市和下面县城的事儿,就没有他不知道的。这个白三爷啊,他也听过。就是咱们白水市达县人,因为生得瘦小,力气不够,土里刨食吃不饱,这才去了省城找出路。不知道怎么学会了一身偷盗的本事,在省城很是闹出了一番事儿。”
  他回忆道:“不过就是打了个义盗的幌子,他啊,就是懒得下地罢了。偷来的东西都藏起来了,风声过去了就把东西都卖了,听说凑够了好多条大黄鱼才回来的。不过这都是捕风捉影的事儿,除了一些知情人,其他人可都不知道。师父本来想带我去见见他,可惜那一年抓一名特务,师父他老人家走了,我就没见过这个白三爷。”
  他对着几人说到:“别被义盗两个字迷了眼,他要是再犯事儿,咱们该抓还是抓,一点儿也不能手软,知道吗?”
  “知道。”
  六组众人齐声回答。
  蓝青山摆摆手:“好了,别这么严肃,吃饭。下午该干嘛干嘛。”
  众人很快地吃完午饭,姜楠将那段话默了出来,交给蓝青山。
  下午,周知行准备带着姜楠,再去一趟柳树沟大杂院,走之前,他对邹立道:“邹哥,我和小楠去会会胡老爷子。人去得多了估计他也不敢说,麻烦你领着强子他们在所里守着,要是有事儿,接下来也少不了咱们组其他人帮忙。”
  邹立也不含糊:“行,你和小楠小心。强子他们你就放心吧,我带着,不会出事儿的。”
  周知行自然放心,邹立是大学生,要不是他空降,估计六组组长就是他了。
  他拍拍邹立的肩膀,很快地带着姜楠离开。
  两人在一处隐蔽的胡同停下。周知行留下,确认环境绝对安全可靠,姜楠则独自去找了虎妞。
  小丫头和小能子正在街上玩玻璃珠呢,笑得咯咯咯的,姜楠招招手,将两个小家伙叫过来。
  她蹲下身,掏出大白兔诱惑道:“虎妞,你能把你爷爷悄悄叫出来吗?我有事儿问你爷爷,记住,要悄悄叫出来,不能让其他人怀疑,你能做到吗?”
  虎妞认出来这是上午的警察姐姐,可高兴了,闻言自然以为警察姐姐在托付重任呢,虎妞拍着胸脯保证:“警察姐姐,你放心吧,我可厉害了,一定把爷爷叫出来。”
  她一把抓过姜楠手里的糖,放进裤兜里,反身蹬蹬镫跑进大杂院。
  姜楠看得好笑,见小能子巴巴望过来,再掏出一颗糖递过去,跟小孩儿闲搭话儿:“小能子,你知道虎妞她爷爷为什么这么疼她吗?”
  小能子很快地将糖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因为虎妞有福气啊,虎妞生下来,我们这儿就变成油田了,你说厉不厉害?”
  姜楠想了想:“那虎妞快十岁了?我还以为七八岁呢。”
  小能子嘻嘻笑:“虎妞像她妈妈,长得矮。嘿嘿嘿。”
  可能是说了小伙伴的坏话,他脸有些红,起身要去找别人玩儿,只是刚转身就顿了下,又回身不放心地叮嘱姜楠:“警察姐姐,你可别说我说过这个话哦,你听错了,我啥也没说。”
  说完一溜烟儿跑了,听得姜楠直摇头。这俩小家伙,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损友?虎妞上午将报警的事儿赖给小能子,下午小能子就说虎妞矮,真不愧是两肋插刀的好朋友啊。
  姜楠胡思乱想着,这边虎妞动作倒是麻利,小能子走了没多久,她就拉着胡老爷子出来了。
  出来见到姜楠,胡老爷子心里叹一口气,拍拍孙女儿的头,轻声道:“好了,爷爷知道怎么回事儿了,你去玩儿吧。”
  虎妞冲着胡老爷子做了个鬼脸儿,蹬蹬镫去找小能子了。
  姜楠起身,对着胡老爷子道:“老爷子,走,咱们去其他地方,保证没人知道您说了什么。”
  胡老爷子点头:“那麻烦女警官带路了。”
  姜楠将人带进胡同,周知行上前,笑着说:“老爷子来了。您放心,这周围我都检查过了,没人。您有话只管说,保证没人知道是您说的。”
  胡老爷子看看两人,叹口气,他说:“不是我想隐瞒,是......”
  他正色:“你们必须保证,我今儿说的话,你们绝对不能往外透露半分,否则我家可是要招来杀身之祸的。”
  周知行和姜楠严肃脸,周知行郑重道:“这个您放心,现在是新社会,绝对不会因为给警察提供线索,就让您出事儿。而且我们是有纪律的,线人的信息绝对不往外透露,您放心。”
  胡老爷子见他说得郑重,这才放下心。半晌,眼神儿陷入回忆,他缓缓开口道:“好,我相信你。哎,我家......我家以前在京城开过古董铺子......”
  既然开了口,他所幸全说了,接着道:“那都是解放前的老黄历了,三几年到四五年之间的事儿,那时候我家是专收古董的。你们可能不知道,古董行里有规矩,东西不问出处,只要有人卖,我们就收。我家信誉还不错,价格给的也公道,来卖东西的人就多。渐渐的,五花八门什么人都上门,有落魄的八旗子弟,也有一看就是偷儿的,只要是送东西的,我们都收。还有......”
  他觑了眼两人,这才说到正题上:“还有倒斗的,就是盗墓贼,专门从地底下挖东西的。挖出来的都是冥器,跟活人用的东西是有区别的。我们也是做买卖做老了的,一看就能看出来。不过行里的规矩,可不能说出口坏了规矩。反正我们就是做生意的,规规矩矩收东西卖货就是,也不掺和那些事儿。一来二去的,有两人就一直稳定地给我们供货。送来的东西挺杂的,有西域的、有西北辽金西夏的,还有陕西那一片的,都是真货。那个哥窑......”
  见姜楠了然的眼神儿,知道她猜到了,胡老爷子叹口气,说:“那个哥窑,就是他们送过来的,我一见就喜欢上了,没舍得卖,一直在家里存着。还有一套哥窑的茶壶,就是虎妞说的那个,都是他们送来的,我都在家收着。前几天去杨家洼那边走亲戚,见到那伙人中的两个,就是常到店里卖东西的那俩,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以为我家的东西是他们偷的,才没敢声张。”
  他咽了咽唾沫,解释道:“四四年夏天那会儿,我收东西的时候走了眼,收了一批赝品,把店都赔光了。没办法,我们全家就回老家了,这才得了个贫农的成分。要是被这两人认出来,再说出个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