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沈青拂想了想,又道,“若要送的有新意,不如送到陛下心坎里。”
  宁玄礼神闲气定的看着她,“你有何想法。”
  “妾想着,圣上年少时也曾带兵出征,东征东瀚,西平西疆。殿下又在数年前横扫南漠。我大祁如今可谓是差一步就一统天下。”
  沈青拂轻笑着贴近他耳际,“殿下可曾听过万年青?”
  宁玄礼顿时了然,
  看着她的眼神泛起了点点光亮,“阿拂,最得孤心。”
  狭窄的空间内,沈青拂被放在双龙戏珠的龙座上,她被迫屈起双腿,只能仰视着男人,宁玄礼单手解开她不合身的衣服,墨眸幽深,淡笑,“你这个小侍卫不好好当值,孤要罚你。”
  ……
  ……
  万寿节。
  皇宫最热闹的这天,百官云集。各路王爷也带着家眷一同入宫,为皇帝陛下贺寿。
  皇家夜宴,四周的柱子上放着夜明珠,璀璨夺目。
  有歌舞助兴,舞姿曼妙。
  九五至尊的龙座上,坐着皇帝,虽有病态,但难掩笑意。
  皇帝身旁是皇后,一派威严。
  各皇子都送下贺礼。
  宁玄礼跟着上前,一撩下摆,单膝跪地,请贺,“儿臣以铁箍一桶万年青,恭祝父皇寿辰,愿父皇万岁万万岁,我大祁国祚永隆。”
  “什么是铁箍一桶万年青?”
  “太子殿下送的是什么贺礼呀?”
  只见四五个侍卫抬着一座盖着红绸的贺礼送进,慢慢放在地上,揭下红绸,这才露出这贺礼的真容。
  这是红木围起来的木桶,约有十多尺的横深,数道粗长的精铁箍得严严实实。
  里面是枝繁叶茂的绿色漾开,足有一人高,每一片绿色叶片都油亮亮的,万年青葱不败。
  这正是,铁箍一桶万年青。
  一统江山,数万年。
  皇帝喜笑颜开,“太子费心了。”
  大皇子只顾着喝酒,并不抬头看,似乎很是灰心。
  二皇子也差不许多。
  三皇子惊讶的哦了声,淡笑,“还是太子殿下最合父皇心意。”
  他们这几个兄弟,不是没跟太子斗过,又有何用。
  太子其人,不吃阴谋,专克阳谋。
  父皇又极其看重他。
  认为他才是最像他的一个儿子。
  他们这些兄弟,也就渐渐失意了,不打算跟太子争什么。
  现在父皇体弱,他们更应该考虑的,是倘若父皇百年之后,他们该如何保全自己。
  高台之上的皇后,眼里也流露出一丝欣慰,她虽是平日对太子严苛,但她对自己又何尝不严苛呢。
  百官敬酒,觥筹交错之际。
  沈青拂也跟着提起酒杯,被宁玄礼按下,给她换了一杯牛乳,“还是喝这个吧,你又不会喝酒。”
  楚灿眼神微僵。
  想不到太子现在就这样偏心。
  靖侯在底下看过,脸上也有欣慰,阿拂看起来很得殿下喜欢啊,那就好,起先还打算给她找户世家公子做嫡妻,未料到,那日她竟说,做世家公子的嫡妻,倒不如做太子的嫡妻。听得他这个老父亲冷汗直流,只求她能平安舒心就好。
  江怀王千杯不醉,酒量甚佳。
  今日陛下的万寿节,他也带了自己的两个儿女过来,谢摇光,谢瑾瑜。
  谢摇光望向太子殿下身侧的那个女子,她身边的侍女并不是那日跟随她的那个,可她一颦一笑,分明就是她。就算她蒙上了脸,可她那双眼,却是怎么也忘不掉的。
  原来是太子的侧妃……
  呵呵,元侧妃这是拿他当地痞流氓用啊。
  沈青拂的视线只落在太子身上,不时给太子倒点酒,递块糕点。
  她爱慕太子在整个京城都闻名,万寿节这么盛大的公共场合,岂能忘了立人设。
  宁玄礼墨眸深邃,不乏锐芒,瞥了一眼那座下的江怀王一家,波澜不惊的开扇,牡丹花的扇面一开,遮住了沈青拂的面容。
  这柄折扇,是阿拂送他的生辰礼。
  他用着趁手,便一直带了。
  这牡丹再雍容华贵,也比不上太子殿下的绝世容光。
  谢瑾瑜手持着酒杯本打算跟大家一起敬酒饮酒,却被那一摇一摆的折扇吸引了视线,男人身着一身墨色暗绣锦袍,高马尾垂下,手中折扇似乎有意往身侧女子的位置倾去,这双手修长冷白,骨节分明。
  良久,谢瑾瑜才赶忙收回眼神。
  第16章 新人入东宫
  皇帝举杯同庆,欣慰道,“朕听闻大皇子喜得麟儿,可喜可贺。”
  大皇子起身行礼,“多谢父皇记挂,都是托父皇的福气。”
  皇后看了一眼太子,轻轻叹气,“陛下,我大祁自是要开枝散叶才好。本宫听闻太子两位侧妃已出宫祈福,想来不日也会诞下麟儿。”
  皇帝淡笑,“皇后不必忧心。”
  皇后也是慢悠悠的点了下头,“大皇子府邸姬妾众多,难怪这么快就后继有人,都是陛下和大祁之福。”
  相比之下,太子东宫,
  只不过两个侧妃。
  何日才能诞下孩儿呢。
  皇后自顾自饮酒,皇帝递了杯热茶给她,酒过三巡,陛下有些醉了,很快被崔福泉扶着离场。
  “恭送陛下。”
  “恭送陛下。”
  众人纷纷施礼,万寿节也便到了尾声。
  楚灿提前坐上了轿辇。
  惜玉沉着道,“主子,奴婢看皇后娘娘的意思,似乎是指明太子殿下的后院人少,怕是不日就要为太子选妃,与其到时候是皇后娘娘下旨,倒不如,主子您亲自主动去跟皇后提,主子也能在皇后那儿留下个好印象。”
  太子早晚都会有无数后宫。
  上一世,他独宠她三年,待她做了皇后,他才开始选秀。
  他选不选妃都无甚要紧。
  倒是那个沈侧妃,如此爱慕太子,伤心的,只会是她。
  楚灿微笑,“也好。”
  宫道的走廊上,侍棋挽着沈青拂的手,一边走一边道,“主子,奴婢听闻,芳华殿前日摔碎了一个簪子,是殿下亲自送给元侧妃的,她说碎就碎了。”
  芳华殿已被她安了眼线,
  自然摔个簪子这种小事都能一清二楚。
  沈青拂漫不经心,“一根寻常的簪子自然入不了元侧妃的眼,想来,她更想要的是太子妃的册宝。”
  正说着,走廊上闪过一个身影。
  拦住了她。
  谢摇光曼声轻笑,“下臣见过太子侧妃。”
  沈青拂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周围,好在没人,她从容淡笑,“这位公子是何人,你我从未见过,你怎知我是太子侧妃。”
  侍棋警惕的看着他。
  谢摇光似有薄醉,压低了声音,“凤凰台上,观音下凡。”
  他却没想到,他这话都说了出来,对面的女子却仍是一脸茫然不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写满了无辜。
  沈青拂摇了摇头,“我不知公子是何意。”
  谢摇光此时只有一个想法。
  她真能装。
  难怪在太子身侧装得这样温柔小意。
  可实际,她打人可疼着了,就像母豹子一样,利爪凶猛。想不到此时此刻竟装得这样天真懵懂。
  他登时一笑,“侧妃就不怕,太子殿下知道你的真面目吗。”
  沈青拂讶然的一怔,懵懂的眼神更显得无措,“我……什么面目?”
  谢摇光朝她走近了一步,嘴角咧开,“侧妃没听懂么,真有意思。”
  侍棋冷声道,“阁下岂可冒犯太子侧妃,可知有罪。”
  谢摇光瞥了她一眼,陡然笑了一下,“你身边的人,倒是都很忠心。”他看了眼四周,已有其他朝臣走近,他行礼告退,“下臣醉酒,胡言乱语而已,竟然惊扰侧妃了,下臣实在该死,这就告退。”
  他很快就闪入旁边的小路不见了身影。
  沈青拂眸色沁出一点冷意,好在无人察觉,若是有半分差池,真是在劫难逃。
  “我们回吧。”
  “是,主子。”
  ……
  常熹殿。
  季长晖带了一套侍卫服过来。
  “沈侧妃,这是殿下特意命尚衣局做的,请您收好。”
  “谢过殿下。”
  那套侍卫服是比着她的身量做的,换上去甚为合适,沈青拂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像这样男子的衣服真是帅气啊,尤其是配上她手里这把琵琶鞭。
  她挥鞭两下,把玩着。
  比起沉重的佩剑,还是琵琶鞭适合她。
  暗处的身影一掠而过,跪在地上,“主子。”
  “惊雪,你这条鞭子,我用着甚好。”她俯身递到他手里,“还给你咯。”
  “主子。”
  墨惊雪眼底漫出寒意,“元侧妃居心不良,竟在宫外安排谢世子那种浪荡子,不如属下,直接去芳华殿替主子悄无声息的解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