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等待靳柏词伸头钻进车内时,阮雪柠才稍稍动了下位置,离他远了。
  余光瞥向了身侧人,男人的表情比刚才似乎沉了许多。
  沉香的味道因为他的降临而浓郁。
  靳柏词吩咐司机开车回酒店。等他们到酒店时已经是凌晨四点,那是海棠花盛开的时分。
  阮雪柠照常做好做为一个“花瓶”该有的样子。
  靳柏词说要她陪他三天。的的确确是三天。
  三天结束,她自己定好了飞回京市的机票。
  回到京市,下飞机的第一秒,阮雪柠便收到了华睿一口吃掉了阮氏的消*息。
  多么可笑。
  那通电话!怪不得要把我支开啊!
  哈!
  好一招调虎离山,说是求婚,原来是把我支走,一口吃掉阮氏啊靳柏词。
  手段了得啊靳柏词!
  阮雪柠的童年并不快乐,或者说她根本没有童年,阮雪柠的爸爸常年在外不在家,回到家里也是争吵不休,妈妈在家里需要照顾病弱的爷爷并没有多少时间陪宁宁,宁宁最多的时间都是和保姆待在一起,直到阮氏建立阮时洲才不再向外跑,刚建立的时候,仍然不变的是,他们的争吵依旧不停。
  宁宁总是能看见妈妈在哭,哭的小心翼翼,小小的阮雪柠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总是哭,她跟妈妈说,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做。
  妈妈却只是摇摇头继续收拾她弄乱的画本。
  妈妈知道阮时洲在外有人有很多人,可妈妈舍不得宁宁,成年人总是进退两难的,不再没有当年年少的轻狂,有了软肋。
  宁宁就是妈妈的软肋。
  直到宁宁小学时,妈妈走了,阮时洲带回来了一个陌生女人,叫她喊她妈妈。
  宁宁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妈妈了。
  从那天之后没有人再提及这个人,好像她从未存在过。
  再后来,宁宁再次听到妈妈的事是高中。
  在整理学习用品时,发现了一封褪了色的的牛皮纸信。
  里面是妈妈写给宁宁的一行字。
  [我的宁宁,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食言了,没有陪你过八岁的生日。
  宁宁啊,你知不知道我买了带你出海玩的船票?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那么快,等等妈妈,好不好?]
  阮氏是妈妈的心血,不可以随意被人践踏。
  她想起了妈妈还在的时候,爷爷有和妈妈说,有关她的事儿。
  他们的对话让躲在角落里的一只小猫听见了。
  “小雨啊,是我们阮家,对不起你。”
  “没什么对不起的爸,都是我自愿的。”
  “假如我不再回来,宁宁就拜托您帮照顾了,还有,一个不清之请。”
  “你说。”
  “宁宁的婚姻,我希望,可以自己做主。”
  为什么妈妈要说不再回来,为什么要留下这行字。
  ——你不要走那么快,等等妈妈,好不好。
  我的婚姻吗?哼,到头来,他们还是失约了。
  纵使知道结果,她仍然选择打电话给靳柏词。
  系统播报的声音响了又响,“嘟嘟嘟——”
  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结束。
  她紧咬着牙,“我不要当副总,我要当合伙人。”
  靳柏词的回答来的很快也很坚决。
  冷冰冰的三个字打在她的脸上比此刻清晨的寒风还要冰凉,“不可以。”
  然而审判者也会忘记,驯服小猫不可以用强的。
  阮雪柠看着三年前靳柏词在维多利亚港为她带上的婚戒。
  眸光捻出一抹晨光。
  她的手心倒影出戒指的影子。
  天已经亮了,她该清醒了。
  阮雪柠下楼,饭桌上已经摆上了许多冒着热气的饭菜汤食。
  靳柏词坐在主人的位置上,阮雪柠随意挑了一个座椅坐了下来。和靳柏词的距离恰恰是对立面。
  她坐在了他的对面。
  阮雪柠生的漂亮,不需要梳妆打扮便已经美到不像话。
  她的漂亮是最具杀伤力的代表。美的毫不保留。
  即便此刻素颜,身上只套了一件素衣,她的美也是无可挑剔的。
  阮雪柠正要拿起盘子边缘的餐叉,对面的靳柏词突然张开说了一句,清清淡淡的话,“靳夫人,坐过来。”
  嗓子里带着温润可话语里却有着丝丝命令的口吻。
  阮雪柠先是愣了一下抬眸看坐长桌对面的只套着一件黑衬衫的男人。
  也是在注视那双深邃的黑眸时,她才察觉到,一股窥探的味道!毛骨悚然!
  一瞬间便猜到了是什么!靳母的眼线没有离开。
  有人在拍!!
  阮雪柠坐过去,屁股刚稳下来,身侧的靳柏词又开口了,满是浓厚的沉香味道。
  “是昨晚我的服务不好,惹夫人生气了么?还是夫人喜欢坐在离我远一些的地方?”
  “还是说,夫人不喜欢坐椅子,在暗示我喜欢换一个方式?”
  阮雪柠接着他的话继续说,曲身靠近他,靳柏词用胳膊围住她的腰身,随着她的动作向体内靠近。
  任由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触他的鼻尖,点啵一下,后又向下滑,慢慢的滑落在心脏,一句一点得说,“我喜欢,更性感一点的姿势,老、公~”
  靳柏词轻拍大腿,轻笑一声说:“坐腿上。”
  阮雪柠听后下意识的向他拍大腿的那只手看去。
  靳柏词已经伸手掐住她的腰身两只手一起用力,瘦小的她便被轻松抬起,把她放在了他的双腿之上。
  用两根手指头捏住她的下巴向上一抬,反问她:“够性感吗,靳夫人?”
  这样可以骗过去了吧…?
  窗帘半拉上,闪光灯依旧有漏掉,在巨大落地窗外闪过一个。
  阮雪柠睫毛垂下,低眼看他,嘴里小声吐槽:“靳总,您家窗帘该换了…”手指在他心口画圈圈。
  她的声音很细很柔,只有靳柏词可以听见。
  下一秒,她话尾巴未吐出来的音字被靳柏词堵住了嘴,没再出来。
  他抬头,吻上了她的软唇。
  清晨的风如约降临。
  巨大落地窗下的两个人的影子叠在了一起。
  靳柏词贴上身上人的唇瓣,轻轻揉揉的触碰,像是得到了一个宝贝版爱护。
  阮雪柠双臂勾在他的后颈,两个人明明在亲吻,却都各怀鬼胎。
  阮雪柠在想,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这段关系。
  靳柏词在想,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这种关系。
  明明都想结束这层关系,埋藏在最低端的结果仍然不一样。
  两片唇瓣相贴在一块儿,心与心的距离也在拉进。
  他们的呼吸是热的,像天空撒下来的热雨。
  打在彼此的脸上,他们肢体相触碰的每一个瞬间都在加深这个温度。
  小猫在晨曦下悄悄露出了尾巴。
  少女纤长的羽睫半闭上,等到眼下的男人推开半分,微张傅双眸才煽动一二。
  靳柏词的双唇从她的唇瓣离开了。
  这一举动,阮雪柠心底里产生的第一个情绪是庆幸。
  她在庆幸。
  靳柏词的妈妈相信了吗?我是不是可以稍稍解脱了?可以从靳柏词的大腿上下来了?
  两个人的心脏靠得很近,很近,很近。
  两颗心脏,只差一层薄薄的砂纸。
  阮雪柠眼眸下垂,不断拉近了这条距离,在睫毛轻颤的一瞬间,和抬眸的靳柏词那双狐狸眼对上了焦。
  眼前这双狐狸眼生的这样好看,唯独跟错了人,长在了一个不会笑的人脸上。
  扑通、扑通……
  有个人的心脏在羽睫触碰的缝隙间漏了一拍。
  “…好了么…?”阮雪柠问。
  “嗯?什么好?”靳柏词反问她。
  他知道阮雪柠在问什么,阮雪柠也清楚的知道靳柏词的反问带有多少的明知故犯。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假装听不懂。
  “我们的关系要一直这样吗?”
  “那要怎样?”
  她冷哼一声,冷冷道:“哼要怎样?靳柏词你难道想要一直维持这种关系?”平静舒缓的双眉紧蹙了起来,“你不觉得这很恶心吗?”
  阮雪柠极力压制不断抬高的声线,两全的事儿她总是做不到的。
  “所以你觉和我上床很恶心?”
  阮雪柠的双臂搭在他的双肩上,眼帘里装满了身下这个男人的面容。
  他的睫毛、他的眼睛、他的鼻尖、他的双唇。
  他们两个人想离的太近了,近到连呼吸都会是一条错误的程序。
  阮雪柠咬咬牙,冷冷地说:“你不觉得吗?”
  “和我接吻很恶心,和我谈恋爱很恶心,和我上床更恶心。”他停了一下,拥有那双黑眸的人正在直直得挤眉看她,“是吗。”
  缠在腰上的手腕突然用力向下压去,力道的加重让阮雪柠套在身上的收腰v领燕尾雪纺衬衫,细腰下黑色包臀裙,都变得皱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