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然后,就这么迅速地吻了上去。
  滚烫的舌尖相互触碰。
  他们舔.舐着彼此。
  吻成了承载欲望的容器。
  他们小心翼翼地捧着它,避免被过度的快感迷惑双目。
  在即将把控不住时,顾予岑推开楚松砚,喉结滚动着咽下胸腔内的激烈,缓声说:“叫林庚来,拉我们去纹身店。”
  楚松砚瞬间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你想要我纹什么?”他问。
  顾予岑伸出一根手指,对准自己,说:“我。”
  “哪怕以后你和别人做.爱,也抹不去我给你留下的痕迹。”顾予岑说。
  可林庚已经走了。
  楚松砚将顾予岑的身体撑起来,捞起挂在沙发边缘的外套,给他穿上。
  “现在就走吧。”
  顾予岑牵着他的手,也不问林庚是不是已经到了,只是顺从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走得很慢。
  没坐车,就这样顺着一条条街道,双方头上都扣着外套宽大的帽子,遮住外界的视线,牵着彼此温热的手,一步步走到一家纹身店门前。
  这家店的老板楚松砚认得。
  说来也巧,就是当年卖给楚松砚戒指的那个嗦着螺蛳粉的老板。
  在这家店刚开业时,楚松砚还来过两次,但都是和老板聊会儿天就走了。
  因为楚松砚想过纹些东西来遮住疤痕,虽然他觉得没必要,但用纹身遮住,至少能让林庚不再看见它就连连叹气,弄得像空气加湿器一样,不断往外喷口水。
  但到底没想好纹什么,这事也就作罢。
  两人身上的酒气把老板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本店不给醉酒人士纹身哈,不接待不接待。”
  楚松砚扯下帽子,驾轻就熟地抽出个凳子,将顾予岑摁到上面。
  老板看清楚松砚的脸,挠挠头,满脸纠结道:“哥,你俩干啥去了,需要酸梅汤不,酸笋也有,解解酒。”
  楚松砚也坐下。
  “这次是来纹身的。”
  顾予岑靠着楚松砚的肩膀,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老板,盯得老板直发怵。
  “不大合适吧,这都喝酒了,你再想想?”老板小心翼翼地说。
  顾予岑突然开口说:“你和他很熟吗。”
  老板原本以为他这话是对楚松砚说的,但看一眼顾予岑,明显对方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而且这眼神… ..怎么像他娘的捉奸一样。
  老板干笑两声,说:“还行还行。”
  顾予岑伸手指着他。
  见状,老板也伸手指自己:“我咋了?”
  “你闭嘴。”顾予岑说:“楚松砚要纹我名字。”
  “他要纹我的名字,你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
  “收款码给我。”顾予岑又说。
  老板看看他,又看看楚松砚。
  但楚松砚喝得更多,此刻酒劲猛得冲上来,头疼得厉害,正伸手揉着太阳xue ,根本没空闲理会他求助的视线。
  老板想了想。
  收款码只能收款吧,应该不能开他户吧?
  虽然有点儿怕,但是…..
  钱来了,得接啊。
  老板果断亮出收款码。
  两分钟后。
  到账一万元。
  老板:“?”
  买命钱?
  之后,顾予岑就晕了过去。
  老板又看看楚松砚。
  楚松砚朝他要了根烟。
  老板连忙把自己刚买的华子掏出来,“您抽。”
  第105章
  “怎么样?”递烟的人侧着脑袋,想看清顾予岑的表情,但包间里的灯光实在太过昏暗,天花板上的霓虹吊灯还在不规律地移动着光线着陆点,让人根本看不清顾予岑的脸。
  顾予岑深吸了一口,随着动作,他右侧小臂上的袖口向下滑落,滑至弯肘处,露出大片皮肤,而最为显眼的,便是他小臂外侧处的那道牙印,咬得很深,甚至已经结痂。但这种痕迹出现在这种环境中,总显得莫名暧昧。
  “辣口。”顾予岑淡淡地点评。
  那人转动眸子,看向顾予岑小臂上的牙印,先是笑了两声,才开口道:“看来小言和小顾总相处得还算不错啊。”
  小言就是先前借由公司合作接近顾予岑的那个男孩。
  而这人则是小言所在公司另一合作案的负责人。
  这次酒局也是为了合作的事。
  原本顾予岑根本没打算来,甚至在第一次接到邀约时就毫不犹豫地否了,但过了两天,却又重新约上了酒局。
  这人全当是小言在顾予岑耳边吹了风。
  闻言,顾予岑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吐出口烟,没说话。
  下一秒,包间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白衬衫的男孩举着酒杯进来,脸上满是谄媚的笑。他很有目的性地直奔着顾予岑去,将包间内其他人通通无视掉。
  “予岑哥。”男孩自来熟地坐到顾予岑身边的位置,双手将酒杯举起,对着顾予岑做了个敬的姿势,而后仰头喝掉半杯,擦了擦嘴角的酒渍,才笑眯眯地说:“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你,刚才在走廊看见你的背影还有点儿不敢认呢。”
  顾予岑盯他两秒,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走城》剧组里的一个小配角演员,当初在拍戏的时候连两句话都没说上,这时候却凑过来像两人有多熟稔一样。
  顾予岑换了只手拿烟,偏着脸看他。
  “是挺巧的。”不咸不淡的语气,一如既往。
  男孩笑了下,又举举杯,将杯里剩下的酒喝光,才接着开口说了句话。但实在太不凑巧,他说话时,包间里的音乐恰好切成了首音调高昂的曲子,将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盖了下去。
  顾予岑没听清,男孩似是也觉得自己的说话声音太低,颇为自然地用手撑着沙发靠背,便倾身贴近。
  顾予岑也没躲,就任由他靠近。
  男孩在顾予岑的耳边说:“予岑哥,听说你不准备继续演戏了,好可惜啊,还好今天碰到你了,不然可能以后都没法再见到你了。”
  他说话时,热气洒在顾予岑的脖颈上,带着股若有若无的酒味。
  扭捏作态。
  顾予岑心底明了,却也只是“嗯”了一声。
  懒得点明。
  他心情不好。
  男孩也没得寸进尺,他很聪明,就这样点到为止,很快便重新拉开距离,站起身准备离开包间,仿佛他过来,也只是为了和顾予岑说上这么句无足轻重的感慨。
  可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遭“明事理”,反倒衬得方才包间内众人围剿顾予岑,轮流灌酒只为合作能得到个明确答复的行为格外招人烦。
  这种事在生意场上很正常,但到底还是架不住比较。
  顾予岑将那支辣口的烟扔到地板上,抬脚碾灭,便站起身,跟在男孩的后头出了包间。
  周围的人看见顾予岑的动作还准备起身,却见顾予岑又面无表情地摆了摆手。
  明显是不想继续同他们上演先前那些粘牙倒齿的戏码。
  出了包间,顾予岑也没走远,就在包间门口三步远的位置停下,站在那儿靠着墙,低头从口袋里翻出手机。
  他解锁看了眼信息。
  很多条。
  但只有一条是楚松砚的。
  “一会儿会下雨。”
  四小时前发来的。
  除此之外在没有别的了。
  顾予岑又掏出自己的烟,咬住一根,点燃,深吸了口。
  屏幕上的光照在他脸上,明暗交织,却照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抽完这根烟,顾予岑便回了包间,但他没有理会任何一个人,而是径直走进了洗手间。
  包间洗手间里有面圆形的大镜子,镜子上镶嵌着碎水晶,如同被砸碎后又勉强复原的魔法镜。顾予岑洗了把脸,盯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良久,才伸手扯开领口,解开衬衫上的纽扣。
  他将纽扣解开大半,便转过身,背对着镜子开始扯衬衫的上半部分。直到衬衫被扯下去,后背裸露了大半,他才停止了动作。
  顾予岑深吸了口气,扭过头,用余光看向镜子。
  明明在刚纹好的时候就已经反复看过几遍,那时他还觉得这纹身怎么看都好看,现在却只剩满心烦躁。
  只见,镜子里映照出的后背上赫然攀爬着一片墨色纹身。那是一棵狰狞扭曲的树深扎在黑色的墨坛里,而随着树根延展,每个枝叉的走向都渐渐向一个方向聚拢。
  而聚拢的最终点,赫然是顾予岑心脏所在的部位。
  这是棵自淤墨中挣扎生长出来的松树。
  纹身图案的边缘处还泛着不正常的红色,从镜中这么望过去,就好像这棵松树从皮肤上活了起来,正在贪婪地啃噬着顾予岑皮肤下的血肉作为养分。
  顾予岑将右臂绕到身后,用中指指腹蹭了下泛红最严重的那部分皮肤,手指刚压下去,尖锐的疼痛感就直窜天灵盖,顾予岑忍耐不住地轻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