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他们赤.裸着,身体燥热。
  楚松砚轻轻地咬了咬顾予岑的后颈,像是陈述一件可有可无的事般,语气平和道:“你关心他,你和他说注意保暖,那天的气温明明没有很低,我淋了雨坐在你面前,你都没说关心我一句,却和他说了那么多话。”
  他的齿关收紧,慢慢咬得狠了,舌头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他死咬着顾予岑,不肯松口。
  顾予岑被他咬得生疼,却忍耐着不吭一声。
  楚松砚在秋后算账。
  顾予岑却故作毫不在意地说:“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只是上了床,做了几次,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是。”楚松砚回答得更干脆,他松开口,将头埋在顾予岑的颈窝里,放缓呼吸,也放慢说话的节奏,他说:“所以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我比他更值得可怜,求你关心一下我。”
  他的左手从顾予岑腰上往上摸,停在顾予岑的胸口,围绕着某块区域开始无意义地打圈,就像是在透过□□,不断地磨蹭着他的心。而他的右手,则毫不犹豫地一路向下,轻轻地掐住顾予岑的腿侧。
  “呃…..”顾予岑忍耐不住地叫了一声。
  反应过来后,他又开始恼羞成怒,反抓住楚松砚那只作乱的手,压低声音问:“你不是说睡觉吗。”
  “我想让你舒舒服服地睡。”楚松砚说。
  顾予岑甩开他的手,说:”别搞这些有的没的,还有人在隔壁,我可不想再看见个啤酒肚突然冲进来,快睡。”
  “那我让他睡楼下的那间客卧。”楚松砚说着,就准备起身。
  顾予岑却忙不叠地抓住他的胳膊,恼怒地看着他,问:“你还嫌事儿闹得不够大是不是?”
  楚松砚盯他两秒,说:“我以为你喜欢这样。”
  曾经,顾予岑总是喜欢声势浩大地宣告一切,他用最剧烈且义无反顾的行动来告诉江鸩贺,他们之间的关系,用最不容置喙的方式,来挤走楚松砚身边的其他人。
  他总是喜欢这样强硬的占有。
  可现在,他却先感到羞耻。
  “脸皮变薄了。”楚松砚笑着说。
  顾予岑别开脸,浑身不自在道:“你有病是不是,非要逗我。”
  “对不起。”楚松砚重新躺回去,先是亲他的脸,又开始亲他的脖子、后背、腰椎,“是我错了。”
  顾予岑被他弄得身上发痒。
  草。
  他现在就像个得不到满足的浪荡人物一样,楚松砚随便一挑弄,他就有感觉了。顾予岑满脸强行忍耐的羞耻。
  顾予岑将手弯扭到身后,用力去推楚松砚,但推的时候没注意角度,一不小心,就摁到了楚松砚的两腿之间,意识到什么,顾予岑忙抽回手。
  偏偏楚松砚还不躲,甚至直接把身体往前贴。
  顾予岑觉得自己被人下套了。
  之后,他干脆自己拆了几个套。
  别说睡了。
  床吱呀吱呀几个小时才停。
  再停下来,被子又湿透了。
  楚松砚自觉地准备去换被子,却被顾予岑拉住。
  他看向顾予岑。
  顾予岑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你非要让林庚在进来骂咱俩一顿是不是?”
  “他骂你了?”楚松砚反问。
  “没有。”顾予岑停顿了下,接着说:“他那眼神,比直接骂我还要脏。”
  得亏这屋隔音不错,不然睡梦中的林庚保准要突然惊醒,然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推门闯进来,指着顾予岑的鼻子说:“你他娘的说谁脏!”
  顾予岑似乎已经能预想到这种场景,他有气无力地闭上眼,抱紧楚松砚,将脑袋压到他的胳膊上,哑着嗓子说:“下次约.炮,能不能先把闲杂人等都清出去。”
  “行。”楚松砚摸着他的头发,说:“下次注意。”
  顾予岑条件反射地“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谁要跟他约下次?
  他下次才不来。
  狗日的。
  他又中套了。
  第100章
  这一觉,顾予岑睡得不是很沉,几乎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体温原本已经降了下去,但不知睡了多久,他又开始觉得浑身发冷,冷得像光着身子躺在雪堆里,冻得他不自觉地弓着背。
  而他这种姿势也将楚松砚挤到了床最边缘的位置。楚松砚这一觉也睡得不大踏实,他其实不太困,尤其是剧烈运动之后,压抑了许久的身体重新回到极度兴奋的状态,强制地拉扯着他的脑神经,让他本就衰弱的睡眠更加不堪。
  所以当察觉到顾予岑的身体有些发抖时,楚松砚就起床用热水泡了两个毛巾,准备掀开被子给顾予岑擦擦身体,再喂他吃一遍药。
  但楚松砚刚从床上坐起来,顾予岑便倏地睁开眼。
  楚松砚向右一瞥,就看见顾予岑伸手扯了扯被子,还哑着嗓子说:“几点了,我们睡了多久。”
  楚松砚抬眼看了下墙上的钟表,估量着时间,说:“才睡了三个小时,你接着睡吧。”
  说完,他就掀开被子下了床。
  顾予岑却也直接坐起来。
  他痛苦地皱着眉头,用手紧抓着头发,声音低低地说:“你不睡了,那我也走了。”
  楚松砚穿拖鞋的动作停顿了下,他扭头与顾予岑对视,却发现他眼底血红一片,红血丝如同狰狞的蜘蛛网,爬满了他的眼球。
  状态极差。
  楚松砚皱了皱眉,伸手去摸他额头。
  一摸才发现,顾予岑的体温不知在何时飙升,此刻的体温甚至让楚松砚觉得烫手。
  他还没说话,顾予岑便率先嫌弃地偏过头,说:“你手好凉,别碰我。”
  楚松砚掰回他的脸,像是怕自己的手太凉,试出的温度不准,又弯腰把嘴唇贴到顾予岑的额头上试了试。
  温度依旧烫人。
  昨晚折腾得太过了。
  楚松砚直起身,把顾予岑摁回床上,用被子将他紧紧地包裹住,才出声说:“躺着别动,我去给你拿药。”
  顾予岑不耐烦地闭上眼,用手臂遮住自己的小半张脸,才说:“睡一觉就好了,是你家太冷了才搞成这样,能不能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一点儿。”
  楚松砚没理他,直接出了卧室。
  他出去之后,顾予岑才开始感觉到身上火辣辣的疼,就像是正在被烙铁紧贴着,很快便要皮开肉绽。尤其是腰上被楚松砚咬出道深深的牙印那处,疼得他几乎要以为楚松砚趁他睡觉的时候捅了他一刀。
  顾予岑痛得呲牙咧嘴,片刻后,又忍耐不住地蜷缩起身体,将自己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维持出一种不透气也不见光的环境。
  仿佛只有这种窒息的逼仄环境能让他好受些。
  他这几年身体一直都特别差。
  其中原因,有一部分是他没日没夜地拍戏,把自己的时间全部投入到工作中,丝毫不知悔改地透支着自己的身体,还有一部分,就是因为他的心里面也不太健康,太沉闷了,把所有情绪都淤堵在某一块,最终的后果都在身体上显现出来。
  所以近几年关于他的媒体报道,有不少都是他在剧组吊药瓶的狗仔偷拍照。
  但这种程度的高烧,还是头一次。
  迟来的,却格外迅猛。
  来得如此不合时宜。
  顾予岑心烦意乱,他想干脆就这么一觉睡过去,但身体昏沉沉的,头脑却无比清醒。
  他甚至感知到,楚松砚后来掀开被子,用温暖的热毛巾将自己的身体擦拭了一遍又一遍,还扶着他的身体,用嘴给他顺了颗退烧药。
  苦涩的药片,干涩的口腔。
  喂完药,将空调温度调到最高,楚松砚又开始用热毛巾给他擦身体,还在手机上定了几个闹钟,才重新上床,紧紧地从背后抱住他。
  可顾予岑还是觉得冷。
  他挣扎着闷声说:“你离我远点儿,我冷。”
  楚松砚又把他捞起来,将被子扯到他脖子下,强迫他把脑袋露出来。
  “我都说了我冷。”顾予岑拔高声音:“能不能别折腾我了。”
  他的情绪不太好,表情也不太好。
  他盯着楚松砚,就像在看仇人。
  做完爱,激情过后,恨又占了上风。
  他厌烦楚松砚的所有动作。
  楚松砚学着他之前的动作,将手指塞进他的嘴里,想阻止他进一步的情绪激化,可顾予岑身上太疼了。
  楚松砚的体温却很凉,他的手指塞进去,就像是冰块一样,冻得顾予岑一激灵。
  顾予岑干脆合上牙关,死死地咬住他的手指。
  他半分力都没收,且恰好咬到指节的部位,很轻易就尝到了血的味道。
  这股浓重的铁锈味让他作呕。
  于是他咬得更紧。
  楚松砚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平静地弯下身,又把嘴唇贴到顾予岑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