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那可不行。”陈季白一把护住了自己的裤腰带,扭着腰往后退两步。。
  沈舟盯着他看了片刻,眉头微蹙,一脸疑惑地发问:“难道你就没有工作要忙吗?”
  “现在是我的下班时间。”陈季白毫不客气地半倚在沈舟的床上,“下班的时候工作和逼我去死有什么区别。”
  沈舟定定地看着他,目光灼灼如炬,然后猛地撤回半个身子。
  对方拒绝和你继续聊天。
  “像我这样的吗喽自然不能和您这种精英比。”沈舟托起下巴,斜眼看着陈季白,故作委屈地说:“倒是本吗喽的不是了。”
  被奚落一顿后,陈季白安静不过三分钟,又光明正大地向凑沈舟靠近,沈舟嫌弃的不行,但是眼见工作马上收尾,暂时不和陈季白计较。
  “你的ppt做的这么单调,学生愿意看吗?”
  “这你就不懂了。”沈舟敲了下空格键,“一个猴一个拴法。”
  陈季白挑眉。
  “教我现在带的学生不能弄太复杂的东西,否则我会比他们更难过。”
  “在某种抽象的意义上,学生和老师的关系就像谈恋爱,两者是双向奔赴的,需要互相提供情绪价值。”沈舟缓缓敲完一行字、标红,然后继续说:“很显然,我现在经历的是一场丧偶性婚姻。”
  陈季白哦了一声,尾音上扬,仿佛自带波浪。
  “先别说他们听不听的懂。”沈舟有气无力地说:“这一份ppt这么简单,基本上就是考点精简,但是他们能记明白百分之十,我当堂表演倒立洗头。”
  “这又是什么?”陈季白又指着夹在教材里的一张试卷,满脸好奇。
  试卷崭新,几乎没有折痕,只有沈舟零星的几行批注。沈舟的字特别秀气,也不怪陈季白一眼就注意到。
  沈舟无奈:“你真应该替我上班。”
  “讲讲。”陈季白抬抬下巴,“你现在还欠我一个个巨大的人情。”
  沈舟已经忘了这是他今天翻的第几个白眼了,
  “下周的月考卷子”沈舟抽出来递给陈季白:“要不试试,选择题争取做全对,我上课的时候还可以跟小屁孩们说,我在路边随便拉一个人来考的都比你们高。”
  陈季白皮笑肉不笑:“接过吻的人怎么能算路边随便拉的呢?”
  沈舟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狠狠地敲着键盘。
  “你这道题的题干怎么是文言文?”陈季白边做边问。
  “那道题就两分,影响不大。”
  “其实本来不是文言文,只是我出题那一天学生惹到我了,那我也恶心他们一下。”
  陈季白咂咂嘴,评价道:“不要摧残祖国的花朵。”
  他做的很快,两人闲聊时,选择题就被他轻松拿下。
  片刻后。
  “十六道题对了十五个。”沈舟有些意外:“深藏不露啊陈先生。”
  “被你吻过的男人,能差到哪里去?”陈季白还着手臂靠在桌边,居高临下望着沈舟。
  “你不用隔两分钟就提醒我一次!”沈舟抓狂:“师傅你别念了!”
  他不再搭理陈季白,看似专心地看着电脑屏幕,耳朵却红的吓人。
  “你还没告诉我今晚我睡哪呢。”陈季白弯下腰,凑到沈舟耳边低声道。
  温热的气流惹得沈舟一激灵。
  “你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沈舟瑟瑟发抖地缩在椅子边,面露难色:“你自己说的,我俩只见了两面。”
  “我们的进展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陈季白摊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喃喃道:“可能你把我的脑子给亲没了吧。”
  “打住。”沈舟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他拍了拍手边的床:“你睡这边,我睡那边。”
  “我这张床肯定够你睡。”
  沈舟的话还没有说完,陈季白便迅速脱了衬衣,半.裸着侧躺在床上,又顺手抓了床被子盖在身上。
  “诶,等会儿,你......你怎么脱衣服啊?”
  陈季白一脸疑惑:“不脱衣服怎么睡觉。”
  “哦对,脱就要脱全套,我把裤子也脱了。”说罢,陈季白就埋在被子里一阵鼓捣。
  沈舟的表情在顷刻间裂开。
  疯了,陈季白真的疯了,全世界都疯了。
  要了命了。
  他做错了什么要和裸男睡在一张床上。
  “你要不也脱了睡?”陈季白从被子里钻出来:“裸睡只有第0次和无数次。”
  沈舟绝望了。
  他想回到一小时之前,站在那个同意陈季白上床睡觉的自己前面,然后狠狠地扇他一巴掌。
  没事的,吗喽有泪不轻弹,就算是吗喽也能创造美好的明天!
  第7章 吃你下面
  “你不用担心我,我的心态好得很,要是我心态不好早跳了,算下来下辈子的进度都过半了。”
  昨晚睡的迷糊就算了,还和陈季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聊到沈舟身体是非常疲惫的,脑子是无比清醒的。
  天知道早上沈舟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经历了怎样的九九八十一难。
  所以现在沈舟,正顶着黑眼圈和头上还没有完全消肿的鼓包,一脸幽怨地站在操场上监视学生跑操。
  仿佛昨晚所有的荒唐都是一场梦,但是太阳穴处传来的阵阵的抽痛又在时刻提醒他昨晚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奇葩事。
  沈舟如心死般闭上眼,果然这辈子自己不适合当人。
  不如去当破烂,还能被捡捡。
  上午十点的太阳有些刺眼,晃的沈舟睁不开眼睛。
  想起陈季白一大早连招呼都没打,拍拍屁股就走人,甚至把茶几上的零食顺走了几包,沈舟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俩这不清不楚的关系到底算什么。
  跑操的音乐骤然响起,沈舟这才堪堪回神。
  话说回来,监督学生跑操原是班主任的工作,但是这个班的班主任的孩子突然发起高烧,她着急送孩子去医院。
  碰巧沈舟的课下课后是跑操的时间,班主任急吼吼赶到教室的时候,沈舟还没走,这项艰巨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他头上。
  班主任的原话是,这群人没老师看着,能把操场拆了,拜托沈舟一定要帮帮忙。她害怕下周一升旗仪式全校通报批评的时候,在广播里听到自个学生的名字。
  沈舟很想安慰她,下周一月考不会有升旗仪式,只可惜班主任爱女心切,跑的飞快。
  然而还真被她说中了。
  前面几个班算是规矩,越往后的班级越是没眼看。特别是这个班,眼看班主任不在,就像在笼子里待久了然后被放出来的猴儿,上蹿下跳地撒泼。
  跑着跑着,一个班的人散成两个班,偷摸着散步的,光明正大横穿操场的,三三两两聊天的,一个班就是一场好戏,不上春晚实在可惜。
  沈舟的目光扫过猴堆,沉默三秒,迅速掏出手机录像,如此盛况,走过路过不能错过,拍完顺手把视频丢到微信群里。
  【都市累人:很好很有精神,但是你为什么在带跑操?】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被迫监工】
  【菊花开:如此熟悉的音乐,鞋带开始散了,肚子开始疼了,腿也开始抽筋了。】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你的方法还是过时了。隔壁班的班主任刚从厕所间隔里揪出来三个学生,找到他们的时候,那仨还在吞云吐雾。】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三个人宁愿在一个间隔里苟着都不愿意出来跑两步。】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总而言之,主打一个人赃并获,无从抵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在群里安静了许久的林新突然弹出消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都市累人:他们跑操怎么像难民逃难?】
  仅此一句话,让沈舟如梦初醒醍醐灌顶,可是在公众场合,沈舟不能笑的太放肆,忍了又忍,终是气沉丹田。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你说得对。】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要学习没分数,要体育动不了,要上课就犯困。】
  【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来:当之无愧的二十一世纪三无产品。】
  屏幕第三头的谢栎春憋笑憋到发抖,偏偏在诊室里还不能折腾出大动静,只能在办公桌下面使劲掐自己的大腿,力求控制好面部表情。
  “小谢啊。”谢栎春的师父李山敲了敲他的桌面,谢栎春吓了一跳,迅速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
  “别发癫了,你一抖我的桌子也跟着抖。”李山拧开杯子喝了一口茶:“还有,把你桌子上的俩芒果赶紧解决了,别给科室添麻烦。”
  谢栎春刚拿起芒果,急促的脚步声就从门外传来,他的心头骤然一紧。
  完了,冲我来的。
  “谢医生,送来了一对病人,实习医生搞不定,您来看一下好吗?”小护士跑得着急,气还没有喘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