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城门被攻破时,田全宝咬紧了牙,疼痛像一道闪电,贯穿全身,他的指甲抠破了林潮的脊背。
  林潮吻掉他眼角的泪珠,舌尖发麻。
  疼吗?
  田全宝绷紧了肩膀,脚趾蜷缩着,全身都在与入侵的外物对抗。
  林潮尽可能探索他隐秘的角落,让其放松。
  几分钟后,田全宝感受到一束白光,在脑内流窜。
  它跑得那样快,又那样狡猾,时急时徐,让人摸不透章法,上一刻还缓慢游荡,温水煮青蛙,下一刻就如烈马驰骋,激起惊涛骇浪。
  田全宝就这样摇晃着升向云端。
  白光在眼前反复炸开,他已然感受不到外部的一切,全身感官都不运作了,只有那一处,不断积累喷薄。
  他不记得那一夜他升上天几次,又在云端躺了多久,只记得最后一次,他在云海之中,被裹挟着前进,停不下,逃不脱,一阵短暂的失智后,陷入了黑暗。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林潮将他圈在怀里:醒啦,睡得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田全宝试着动了一下,全身大货车碾过般疼。
  昨晚他说了无数次停下来,无数次不要了,甚至最后哭着求饶,可是林潮就如同疯狗般不知节制。
  田全宝越想越气,抓过林潮的胳膊咬了一口。
  都怪你!
  田全宝昨晚喊哑了嗓子,一张嘴,像一只生气的唐老鸭。
  气得田全宝又狠狠掐了林潮一把。
  林潮知道自己前一晚过分了,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受着。
  田全宝晕过去时,林潮吓了一跳,以为人出了问题,抱着喊了半天,才发现是太累了导致昏睡。
  这次他长了记性,下次绝对不能再这样无节制。
  他亲了亲田全宝肿胀的眼皮,轻声哄道: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不这样,下次你说停我就停,好不好。
  你还想有下次?田全宝剜了他一眼,就他昨天的表现,再也不可能有第二次了。
  田全宝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刚坐起身又哎呦一声躺回到床上,努力了几次都没起来。
  林潮赶紧紧紧的抱住他:你别走,我续房了,今天晚上再住一晚养好了再回去。
  田全宝粗喘一口气:你放开我。
  林潮摇头:我不放,我放开你该走了。
  田全宝:你放开我。
  林潮:我不放。
  田全宝:放开手
  林潮:我不放,不放,不放。
  田全宝:求求你了,放开我吧,我要上厕所,膀胱都要憋炸了。
  林潮:
  完了,他好像又做错事了。
  第35章
  田全宝努力试了几次,根本起不来,腰腹一用力,下身就拉扯的疼,他脸憋的通红,狠狠的看着林潮这个罪魁祸首。
  林潮倒是十分有眼力见,两手一勾,抱起人就往厕所走,把田全宝放在马桶上,站在马桶对面等着。
  田全宝看林潮,林潮看田全宝,两人大眼瞪小眼。
  田全宝:你倒是出去啊!
  林潮:为什么?
  田全宝:我要上厕所。
  林潮:你上呗。
  他又没不让他上,这不把他抱过来了。
  你在这看着我怎么上?田全宝愤怒的咆哮着,像一头孱弱受伤的豹子。
  林潮:这有什么的,你哪我没见过?
  田全宝转了一圈周围没有顺手的东西,想拿卷纸打他又怕扔出去捡不回来,只能咬咬牙:你转过去。
  林潮倒是听话,让转就转。
  田全宝刚结束,林潮立刻就转了回来:我扶你起来。
  田全宝:
  大可不必转过来的这么快。
  田全宝累坏了,吃了点东西,本来想看会电视玩玩手机,结果刚沾到枕头就睡着了,晚饭时被林潮摇醒,吃过饭继续睡,倒是一顿饭都没耽误。
  自从那天两人出去住后,林潮就总想着出去,田全宝不愿意,第一是当时林潮表现不太好,第二是出去住实在是太贵了。
  他现在手里攒了一点钱,兼职只要忙的开就去做,能多赚点就多赚点,林潮总抱怨田全宝不陪他了,田全宝为了两个人能在一起时间更多,干脆把林潮也带去了那个机构,机构老师对林潮很满意,直接让他去教托付单词,比田全宝赚得多一倍。
  田全宝起初还有点嫉妒,后面一想他俩谁赚都是赚,没区别。
  田全宝最近迷上了给林潮买东西,都不贵,一些小物件,比如买个杯子,买几双袜子,偶尔给他点个外卖加个餐。
  他喜欢投喂的感觉,当你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的对他好,看见什么好东西第一反应都是买给他,每次田全宝幸福的看着林潮吃他买的东西的时候,心里都在想,林潮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他们两个谁更早动心?
  学期过半,田全宝还是耐不住林潮央求,两个人在校外租了个公寓,位置很偏僻,学校过去并不方便,但是那里隐蔽,不会被打扰,价钱也不贵。
  周五他们会一起去那个公寓,一起做饭,吃饭,抱着倚靠在沙发上看电视,然后洗澡,做他们喜欢的事。
  周六周日白天各自去兼职,兼职的地方距离公寓路程和学校差不多,倒是没有浪费时间,就这样在那里度过甜蜜的两天,周一早上如果有早八,再起个大早赶回去上课。
  日子平淡却幸福,就这样过了两个月,迎来了暑假。
  他们的房子是整租一年,暑假都没回家,留在首都打工赚钱,两个人约好了,赚一个月的钱,然后出去旅游,看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
  田全宝每天工作都特别努力,暑假是机构的工作高峰,只要你不累,就有排不完的课,田全宝每天干9个小时,上午,下午,晚上各带一个学生,每节课到最后,他和学生都筋疲力竭。
  林潮也同样辛苦,他不再像以前一样挑单子,只接贵的,不接合适的,他不再去田全宝的机构,那里赚的少,一天三个上门家教,晚上去辅导机构上大班课,晚上回到家,嗓子都哑了。
  两个人基本上在外面吃饭,很少做菜,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洗漱完闭上眼,一睁眼又是第二天的奔波。
  一个月下来,两人都瘦了十几斤,最后看着拿命奋斗出来的四万多块钱,田全宝高兴得合不住嘴。
  这么多钱啊!田全宝用计算器算着这一个月两人总共的进账。
  我家一年都赚不了这么多。
  林潮躺在田全宝腿上,伸手抚摩他的耳廓:想没想好去哪里?
  田全宝脸颊轻蹭林潮的手腕:我想去北疆。
  林潮也没去过,那里有广袤的草原,奔腾的骏马,成群的牛羊,不同的风土人情。
  他觉得田全宝的提议非常好。
  但是我更想去东北,我想去你长大的地方看看。
  田全宝轻吻着林潮的手心,温暖的痒意沿着动脉传递到心里。
  林潮拇指描画着田全宝的唇形:那就都去,先去北疆,再去东北。
  田全宝扑进林潮怀里,幸福的点了点头。
  整理好行李,办好边防证,两人登上了去乌市的飞机。
  田全宝一路上兴奋的拉着林潮的手,在此之前,他离新疆最近的就是吃过新疆炒米粉。
  乌市很发达,和田全宝之前想的不一样,汉族人多得很。街上并不是五步一娜扎十步一热巴,但是帅哥美女的确不少,高眉深目异域风情。
  第一天他们就吃了大盘鸡和烤包子,脸盆大的盘子,俩人吃得一口不剩。
  回酒店的路上,田全宝的手皮起了倒刺,两人就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一个指甲刀,田全宝拿了一个最基础的款式,两块钱的那种。扫码时,店员扫了十块钱,田全宝一愣,紧忙问店员是不是扫多了,一个指甲刀不可能收他十块钱。
  店员是一个维族小姑娘,年纪不大,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深深的酒窝。
  您是游客吧?
  田全宝点点头。
  这里的物价就是这样,很多东西需要从别人城市运过来,一些小物件就会偏贵,过两天您就习惯了。
  田全宝尴尬的笑了笑:这样啊,哈哈。
  走出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田全宝看着大亮的天光和不知疲倦的太阳,又低头看看天价指甲刀,感叹祖国幅员辽阔。
  乌市空气干燥,田全宝第一晚就流了鼻血,林潮嗓子也哑了,两个人抱着两升的矿泉水一顿喝,然后躺在床上摸着对方鼓成西瓜的肚子,弹出响,比较谁的更熟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