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之前真的觉得只是炮友啊,但了解了以后吧,觉得这个人还挺好的。
  温阮在床上打了个滚,把宴凌舟去往m国途中紧急赶回来的事,给林煦讲了讲。
  啧,实名羡慕,我也想要这样的男朋友。林煦撇撇嘴,但是小软啊,宴家人真的不好对付,你总不能每天都这样插科打诨,不是长久之计嘛。
  是挺麻烦的,温阮叹了口气,我总觉得,宴凌舟和他家的人关系都怪怪的,但又不知道怪在哪里。
  正聊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又干嘛呢,温阮皱了皱眉头,明天我再打给你,估计明天我就在回家的路上了。
  房门还在咚咚咚地响,夹杂着几声男孩子的轻笑。
  温阮拉开门,正是今天高尔夫球场上的两个,他印象中,其中一个是宴凌舟二伯的儿子。
  两人见了他却突然一愣:怎么是你在这儿?宴哲呢?
  温阮耸耸肩:我不知道什么宴哲,管家让我住这儿的。你们要没什么事,那我
  说着他就要关门,门缝里却突然插进来一只手。
  有人在门外说:找什么呢,我不是在这儿吗?
  接着,门被拉开。
  门外又多了一个人,印象中,今天下午的高尔夫球赛,他似乎是得分最高的一个。
  这人长得高大,相貌倒也不错,只是眉眼中透出的高人一等的傲慢,让温阮看得有点不舒服。
  有事?他冷声问。
  大高个瞪了身边的两人一眼,那两位堂兄弟立刻后退几步,走到了走廊的另一头。
  这就是要单独跟他说话的架势了。
  刚才你说不知道谁是宴哲,我想,现在我们可以正式认识一下,我就是宴哲。
  他说完,习惯性的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等待别人的奉承或夸赞。
  温阮:
  没有动静,宴哲清了清嗓子:你现在不认识我很正常,不过等过段时间我继承了家业,全世界都会知道我们的名字。
  太尴尬了,温阮只好点了点头。
  宴哲的眼中冒出惊喜来:你果然是个有眼光的人。能看上宴凌舟,就说明你眼光不错。但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宴家的情况,现在,我相信你会做出更明智的选择。
  选择?什么选择?选择你吗?
  温阮低下头,怕自己这会儿真的笑场,晚上被赶出去睡雪地似乎不是很好的选择。
  宴哲看着他低头,大约以为他是害羞了,停了一会儿,招手叫来刚才那两个堂弟:你们找我什么事?
  三婶来了!其中一个兴奋地说,上次她来,就说要找宴凌舟的,结果错过了,今天怕是有备而来,有好戏看了。
  宴哲皱了皱眉:没看见温阮在这儿吗?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看向温阮,却见男生并没有多少关切的神色,晶亮的眼睛反而看向了自己。
  心里不由得涌起一波冲动,宴哲突然靠近了些: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你也可以来看看,宴凌舟家里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你要是继续和他好下去,要面临的是什么。
  他说完朝温阮招了招手,示意他跟自己下楼。
  弯弯绕绕一段路程后,温阮估计,他们又回到了主宅那边。
  白天里嘻嘻哈哈的那些小辈,这会儿正偷偷凑在一面单面镜前,看着镜子的那一面。
  宴哲走了过去,挥开几个年龄小的,带着温阮站在了最前面。
  那是一楼的公共起居室,宴凌舟正背对着镜子站着,他的对面,则坐着一个美丽的女人。
  温阮刚才还在画像上见过的,他的母亲。
  熟悉的尖锐音调在耳边响起,因为镜面的阻碍,变得有些诡异。
  我记得我们说好了的,日内瓦秋拍上的那套赤罂粟是我的,你为什么不守信用?
  女人的面相依然很美,保养得很好,此刻却扭曲着,充满了愤怒。
  我说过您可以拍下那套赤罂粟,但并不是让您为了去买一套珠宝去倾家荡产。那套赤罂粟的溢价已经高出了评估师给出上限的两倍,我不可能抽调自己公司的资金来为您加注,更何况,您资金不足并不是我给得不够,是您自己赌掉了。
  女人的眼睛猛地紧缩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宴凌舟对她的行动这么清楚,但很快,蛮横的神情就出现在她的眼中。
  来了来了,要来了。一个男生小声说。
  一墙之隔,女人很快就发起了脾气:宴凌舟,你这是对母亲的态度吗?我要做什么是我的自由,我赌输的那一点钱能影响什么!是你不肯继续给钱我才会拍不下那套赤罂粟,你
  尖叫声一直在持续,看热闹的小辈们窃窃私语,温阮却只盯着宴凌舟的背影。
  他突然想起了那一次在钢厂外他萧瑟的背影,那时的他,似乎也遭遇到了相似的情形。
  看到了吗?宴哲在他耳边轻声说,这可是他亲妈,是他永远也无法摆脱的血亲,所以也是他死也摆脱不掉的大麻烦。
  镜子那头,女人终于平静了一点,伸出手来:算了,跟你发脾气也没用,木头一样。再给我三百万,我还看中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起居室的房门前,传来了宴云峰的暴喝:不要给她,她就是被你们给惯的,婚都离了,凭什么再到宴家来要钱?
  女人却毫不示弱:离婚了又怎么样?他还不照样是我儿子?做儿子的孝敬母亲难道不应该?
  她讽刺地扯着嘴角:老爷子,平日里说什么血浓于水,是亲人就要拉一把的,是您吧!怎么,我和凌舟可是亲母子,凭什么他就要向着你傅家而不向着我?
  老爷子气得脸红,把拐杖跺得梆梆响。
  而镜子的这一遍,大部分的小辈却暗暗在开心。
  看到了没有,宴哲在他耳边轻声道,这就是宴凌舟的母亲,他的血管里可也流着这样的血。贪婪、刻薄、蛮不讲理。我悄悄告诉你,老爷子早就因为这个对他有意见了!你以为宴凌舟为什么有那么多时间进去你们学校?那是因为上一次董事会,他已经被取代了,而他还反过来抢了宴家的生意。这不是跟他妈一个德行
  耳边的人叽叽咕咕说个不停,身旁的富三代们或鄙夷,或庆幸,却没有一个人,关心这件事到底该如何解决。
  这就是他所谓的血亲,这就是宴爷爷眼中的亲人!
  温阮看着一墙之隔的宴凌舟,这就是他的生活吗?
  而就在这一刻,不知宴云峰说了什么,女人突然大声尖叫起来:这是他欠我的!欠我的!你别忘了,是他害死了双双!那可是你最疼爱的孙女,宴家唯一的女孩!他才是罪魁祸首!!
  保安冲了进去,拉起疯狂的女人,却又不敢弄疼弄伤她,起居室里一片混乱。
  宴哲回头看见温阮惊讶的神情,竟然也露出惊讶来:你不知道啊,宴凌舟小时候因为贪玩被绑架,把他妹妹害死了。
  有人嘀咕着:据说爷爷最喜欢女孩了,可惜生的都是儿子,好不容易来了个孙女,疼得跟什么似的。
  呿,我觉得挺好,要是她在,爷爷说不定会把宴家交给她。
  身边一片嘈杂,温阮却什么也听不见。
  他想起了宴凌舟的第一次梦游,是因为梁建中和街道主任说起了小女孩的绑架案。
  而第二次梦游,则发生在撞破车站小女孩拐卖案之后。
  还有走廊里的画像、公寓里的安全屋,被他放在安全屋中,早已褪色的芭比娃娃。
  他说:别怕,哥哥来了
  他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他说:不能伤害她,不能伤害她,不能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