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像是被一片羽毛轻挑,留下暧昧的刺痒。
  不仅如此,他还仰起头凑近他,像说悄悄话一样,语气黏糊:腹肌好好,你怎么练的?
  先前被强迫压制的燥意再次被轻易挑起,在男人体内横冲直撞。可温阮对此一无所知,视线恋恋不舍地上下挪动。
  目光纯真,却像带着钩子似的。
  宴凌舟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伸手蒙住他的眼。
  别看了。
  声音微哑,带着一丝轻喘,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低沉。
  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摇摇欲坠,却在拼命坚持。
  温阮不明白为什么不让看,却挣不开对方的钳制,本能地左右摆头,纤长的睫毛从男人手心擦过。
  刺麻从手心穿到到全身,宴凌舟想也不想,直接掐住了他的下巴。
  这是个极具占有欲的动作,温阮本能地感觉到威胁,濡湿的睫毛眨了眨,抬起头。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幽深的目光,也能察觉其中的强制的意味,却出人意料地歪了歪头,熟练地撒娇:我亲亲你,不生气了好不好?
  不等对方同意,他已经自顾自地踮起脚尖,凑上嘴唇。
  宴凌舟原本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但向上凑起的温阮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眸子里的笑意突然被覆盖,宴凌舟不由得一愣,微微后撤。
  温阮亲在了宴凌舟的喉结上。
  用嘴唇含住喉结嘬了两下,对方却毫无反应,温阮疑惑,是我的力气不够大吗?
  于是他自作聪明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又咬了两下。
  怎么还没有高兴?好难哄啊!
  他困惑地后仰,想要弄明白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下一秒,掐着他下巴的手猛然用力,他被迫仰起脸,宴凌舟覆了下来。
  直到落地窗前的天光漏入房间,温阮才精疲力尽地晕了过去。
  他似乎做了一整晚的梦,梦境尺度很大,还极为混乱。
  前半夜他一直带着那只粉色的兔子发箍,因为身后的大灰狼说,兔子就必须有耳朵。
  不过大灰狼还怪好心的,耳朵被颠掉的时候,还允许他再戴回来。
  后半夜,他穿上了林煦那条开了线的小裙子。
  开线其实不成问题,因为他穿上后没多久,整条裙子就被大灰狼很轻易地撕开了,他大概是觉得很可惜的,趴在落地窗前哭了好久。
  不过,他有点喜欢这个梦。
  虽然一直颠沛流离,一开始也有点疼,但后来就很舒服,像是被抛向了高空,失控,然后被满足。
  闹钟响起的时候,温阮的唇边还含着笑,突然被打断,他有点不爽。
  他闷头扒拉了两下,终于找到那个不断震颤的小恶魔,使劲按下停止。
  今天要干什么来着?温阮伏在被子里想了想,脑子里一片空白,想换个姿势再想,却突然察觉到,身体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手脚都变得沉重无比,只是在被子里抬一抬都一阵酸痛,而抬脚的时候,某个隐秘部位也传来不太对劲的感觉。
  腰像是已经断成了两截,他勉强弯过手臂,在腰侧捏了捏,脑子里却突然冒出一个画面。
  深夜的a市依然灯光璀璨,巨大的落地窗外,雨幕将灯海模糊成朦胧的光点。
  他的手心里全是汗,在玻璃上滑得按不住,在灯海中留下一个个朦胧的手印。
  温阮:
  记忆仿佛以此为锚,断断续续地回归。
  温阮啊地叫了一声,把自己埋进被褥之中。
  蒸汽腾腾的浴室、跳动的兔耳朵、光滑的裙摆
  那个人
  对了,那个人!
  他又一个激灵,呲牙咧嘴的同时,翻身看向床铺的另一边。
  床上还有余温,但没看见男人的身影。
  温阮忍着痛爬起身,茫然地看向四周。
  地上随意丢弃着好几个计生用品的包装,垃圾桶里的东西更是让人脸红心跳,他的t恤和牛仔裤散落在浴室门前,裤脚还是湿的。
  落地窗前,梦中的那条小裙子已经被撕成了几片,散落三处。
  而他自己,全身上下不着寸缕。
  温阮轻轻吸了口气,控制着自己发软的双腿,捡起衣服往身上套。
  t恤和牛仔裤都半干不干,穿着不舒服,但他顾不得,就当是淋雨了。
  突然,套房的另一边传来说话声。
  温阮的心跳猛然加快。
  也不知在害怕什么,他胡乱穿好衣服鞋袜,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间的大门,快速溜了出去。
  第5章
  连夜的暴雨尚未完全停歇,天空中云朵聚集,还有迷蒙的小雨落下。
  但空气中的闷热已然消散,雨后微凉的空气混合着清新的草叶味道,让人精神一振。
  宴凌舟站在套房的卧室门前,静静地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床和一地凌乱。
  他一夜未睡。
  药物诱发的性瘾比自然出现的更加混乱,但奇迹般的,他记得昨晚的每一个细节,记得对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昨夜的那个男生,身体并不强壮,肌肉很薄。面对面抱起来的时候,能清晰地摸到肋骨。
  然而就是这样的身体,却一直在承受他暴虐的力量,那张看起来乖巧柔和的脸,在后期甚至露出了极为享受的表情。
  他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天然的全情投入,仿佛未来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就活在现在的这一刻里。
  这种认知给了宴凌舟极为珍贵的鼓励,仿佛他一直在说:你做得对,就这样,快给我!
  更何况,后半夜的时候,那一声声带着哭腔的老公,简直比药品的效果还要好。
  他变得更加疯狂,几乎是按着人不肯放手。
  平日里用运动发泄,将自己耗空的同时,也会带来难以言喻的空虚与不安。
  但这一夜,不是发泄,而是两人的共同攀登。
  一同登上欲望的高点,把自己掏空,将一切献给对方,也接受对方的馈赠。
  快要天亮的时候,那男生终于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他把人抱到浴室,仔仔细细洗了澡,擦干,将人好好放在床上。
  而他自己,随便冲了个澡以后就躺在少年身边,静静看着他的睡颜。
  直到电话进来。
  但就是走到阳台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卧室里的人就不见了。
  他垂眸站了好一会儿,终于轻轻叹了口气。
  回身推开外窗,宴凌舟弯腰捡起已经碎成几片的小裙子和散落的方块包装,一起丢进垃圾筒,将垃圾袋拿出扎好。
  男生存在的证据一点点消失,最后,宴凌舟坐在床边,轻轻把手按在方才他躺过的位置。
  被中的微温随着晨风渐渐飘散,那个天使一样的人,似乎只是他在疯狂中所乞得的幻觉,一旦清醒,便随着晨风而逝,再也抓不住。
  笃笃。
  房门被敲响,小李带着一个保镖站在门前,一开门就紧张地四处瞧。
  宴凌舟撇了一眼门边的垃圾袋,问:设备带来了吗?
  在呢在呢!小李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小的电子设备,递给身后一个,扫描您这间吗?
  这间和隔壁。宴凌舟递出房卡,揉着太阳穴走到门边,在沙发上坐下。
  既然对方安排了诱发剂,又故意偷走他的抑制药品,绝不会只安排他春宵一度这么简单,必然会在房间里安排视频设备什么的,作为今后的拿捏。
  他缓缓靠向沙发背,手指却碰到了什么毛绒绒的东西。
  是那个男生的兔子发箍。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被黏在一起的绒毛还有些湿润,脑海里蓦然闯入一幅画面。
  面色潮红的男生仰着头看他,乖巧的双眼里闪着狡黠的笑,脸上、嘴角边甚至兔子发箍上,都沾上了
  停!
  体内的怪兽似乎又有些蠢蠢欲动,被他生生压了下去。宴凌舟轻轻摸了摸纠结的兔耳,伸手到垃圾袋上空,却又顿了顿,起身来到浴室。
  将那个小东西仔细清洗了一下,用毛巾压得半干,然后揣进衣袋里。
  随即,他拿出手机,给陈曜发消息:
  [宴凌舟:昨晚表演的那些兔女郎,都是你姐的员工?]
  小陈总可能还没醒,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来:
  [我最闪曜:是啊,正规员工,五险一金,就算是兼职的也有各项保障,怎么了?]
  宴凌舟犹豫了一下:
  [宴凌舟:你姐这儿真的正规吗?]
  事关姐姐的名誉,陈曜一下子醒了过来,字都顾不上打,直接打了语音电话过来:
  怎么回事?突然调查我姐干嘛?不要告诉我你跟我家老爷子一个鼻孔出气,打算把我姐的事业毁了逼她回去联姻!
  宴凌舟无语:我是那么无聊的人?不过你姐不联姻,不就轮到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