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人平时什么都聊,当然也背着家长讨论过性方面的问题,只是每次提起这个话题的,几乎都是温阮。
  食色性也,这种话题有什么不能聊的?
  温阮看了眼天色,拉过自己的行李箱,冲着林煦眨了眨眼:要说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小时候身体不好被憋坏了,还有
  他伸手揽住林煦的脖子,亲亲热热地把人拉到身边: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温阮的面相很乖,一双眼里似乎时刻都含着笑,刻意讨好人的时候,眼里的笑意像蜜一样淌出来,几乎没人能够抵挡。
  林煦当然也不能例外,被他哄了几句就重新打起了精神,抢过他手中的行李箱拉杆,心甘情愿地继续给他当挑夫。
  温阮的宿舍是2号楼601,没有电梯,两人轮流拎着沉重的行李箱,好半天才爬上6楼。
  a大的条件不错,四人间上床下桌,有独立的卫浴和阳台。
  因为是提前报到,宿舍里只来了一个舍友,这会儿正局促地站在门口。靠门的一边铺位上趴着一个中年人,应该是他父亲,正满头大汗地铺着床。
  林煦一眼看见,赶忙把行李箱往门后的公共位置一放,回身把还没能进门的温阮推了出去:不早了,我等会儿有个兼职得早点走,先带你去办报到手续和吃饭,晚点回来再收拾吧。
  温阮被他拽着手腕往外扯,感觉自己快要飞出去了,只好费力地扭回头,朝舍友笑了笑:我是温阮,也住这间,那个我跟学长先去吃饭了哈。
  室友愣愣地点了点头,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拖走,连名字都忘了报。
  温阮被林煦一路拉到了学生中心,交档案、取材料、核对信息忙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食堂,被按在餐桌前。
  你就坐这儿,我去买吃的,无聊的话可以给校园卡激活充值。林煦说完,转头去了窗口。
  毫无发言权的温阮耸了耸肩,乖乖掏出手机。
  家族群里有留言,问他安顿好没有,温阮回复:手续都办好了,在吃饭,又拍了张食堂的照片过去。
  妈妈回答:好的,一会儿有手术,明天聊。
  切回主界面,高中群里消息99+,软件提示有人@他,温阮点进群聊。
  [阿丽丽:@是阮不是软报到了吗?顺不顺利啊?a大的人凶不凶?]
  [我要玩游戏:班长你管得也太宽了,a大,最高学府啊。再说,软软被欺负你赶得到吗?]
  [阿丽丽:怎么赶不到?我离他那里不过300公里,几个小时的事情,@是阮不是软被欺负了要说哦,我去帮你打他!]
  下面一片附和声,都是说要去帮忙打架的。
  温阮无语。
  怎么了?林煦端着菜盘回来,见他皱着眉,有点担心。
  温阮熄屏,很认真地看向林煦:我看起来就那么需要保护吗?
  林煦愣了一下,很快就笑了起来:又有人说要保护你了?没办法,谁让你长得这么乖,要不是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你,我肯定也没法看穿你的真面目。
  什么真面目?我还不是两只眼睛一张嘴?温阮白了他一眼,低头看菜色。
  a大食堂不错,林煦打的都是温阮喜欢的,他吃得很香。
  林煦大约是真的有急事要走,吃过饭后匆匆离开。
  温阮花了点时间,一个人回了宿舍。
  室友不在,温阮在空荡荡的宿舍里整理好了自己的东西,又下楼买了些需要的小商品。
  一切做完天色才刚刚开始发暗,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洗了个澡,晾起衣服,躺在床上刷起了手机。
  铃声响起的时候,他刚关注了几个男菩萨的视频号,正暗暗比较着他们和那位搏击冠军的身材。
  不好意思啊软软,你能不能帮我送套衣服过来?我现在回去拿来不及了。林煦的声音很着急,就在我宿舍的床头,直接打包带来就行。我给你定位打车过来,车费给你报销。
  好的没事,马上出发。温阮换好衣服直接出门,你住哪一栋?
  十分钟后,在住宿区迷路了三圈的温阮被一位热心学姐送到了林煦宿舍的楼下。
  你们好~温阮推开漏着条缝的宿舍门,宿舍里三个人都在,电脑里激战正酣。
  听见他的声音,三人转头,接着都愣了一下,目光汇聚在他脸上,挪开瞬间,又挪回来。
  温阮被看得有些尴尬,正准备说点什么,三台电脑突然如同合唱般,发出了队伍团灭的提示音效。
  温阮:
  他眨了眨眼:不好意思,我是林煦的朋友,他让我来帮他拿件衣服,说是在床头。
  室友们这才反应过来,宿舍里响起一片椅子被拖动的摩擦声。
  他的床在这里。靠窗的学长涨红了脸,指指自己对面的床铺。
  谢谢。温阮礼貌道谢,小心绕过两张椅子往里走。
  床头的确放着衣服,刚才指路的学长看了他一眼,跨过一步,想要帮他把衣服拿下来。
  谢谢学长。温阮笑得乖巧,伸手去接。
  学长局促地笑了下。
  突然,一只小小的发箍从布料边缘漏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粉色的弧线。温阮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室友学长吓了一跳差点松手,只勉强捏住了那件衣服的领口。
  黑色的布料就这么轻盈地展开,一颗毛绒绒的白色小圆球在光滑的裙摆上轻轻颤抖。
  温阮:
  这是兔女郎的女仆装?
  第2章
  天色将暗,一架未来感十足的空客a350-900冲破云层,降落在a市国际机场。
  十分钟后,宴凌舟一边低头回复着手机上的消息,一边快步走出vip通道。
  新来的助理小李推着行李车,急急忙忙跟在他身后,探头去问一旁的中年秘书:方秘书,咱们老板一直都这么忙的吗?
  方秘书挑了挑眉,压低声音: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我这次跟着老板出差,十天里面他有一天睡够五个小时没有?十天十二个城市,不是在谈判桌上,就是在赶往谈判桌的路上,就连在交通工具上都在看资料、改方案,他真的是人吗?
  听他说得夸张,方秘书不由得失笑。
  他还没出口解释,小李又靠了过来:我昨天看见宴总在吃药,是不是h国人吃的那些红参什么什么的?这玩意真能让人撑这么久?我去搞点给今年高考的表弟行不行?
  方秘书脚下一顿,眉头立刻皱紧了:这也是你能打听的吗?趁早歇了这心思。高三的学生学会平衡学业和休息时间也很重要,吃药透支绝不是好办法。
  说完他不再理会小李,快步跟上宴凌舟的步伐。
  知道宴凌舟在吃药的人并不多,而方秘书跟了他好几年了,看见的次数自然比旁人多。
  但他很知道分寸,从来不问,也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几年下来,他看见过不少宴家人对待宴凌舟、对待宴凌舟吃药这件事的微妙态度,更是只当自己瞎了,从来都不曾看到过。
  思索之间,三人已经走出了vip通道,黑色豪车无声地滑停在门口,小李连忙上前,把行李放好。
  服务方案的修改意见我已经发给你了,你和投标团队交代一下,今晚改好,明早十点开会过一遍,加班费按照平时的三倍预支,项目结束后给两到三周的带薪假期。时间紧迫,请大家务必辛苦一下。
  方秘书连忙点头,拉开车门等宴凌舟坐好,自己才坐在他身边。
  后面还有什么行程?
  放下手机,宴凌舟的指腹重重碾过眉心,声音里终于显露出一丝疲惫。
  a市上空的云层很厚,方才还有一线天光,这会儿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黑暗的车厢里一片寂静,司机和小李上车后都没有说话,似乎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街灯从车窗外闪过,照亮宴凌舟挺拔的侧影。
  秘书看向平板,声音平直:集团那边,今晚还有个视频会,是关于配合相关部门精神文明建设的相关讨论;您这次出差期间,集团又开了一次董事会,人事上有些变动,需要您知情;您二伯之前来了电话,说董事长这两天清醒的时间多了些,让您回来后去趟医院;还有就是
  方秘书突然有点不忍心了。
  宴凌舟今年不过27岁,但六年前出国参加国际联合培养计划的时候,已经开始在m国负责宴氏相关业务。
  当时他独自一人尚能学业、公司一把抓,声名鹊起的同时还能保持大量运动,不时参加些体育竞赛,甚至还拿了几个搏击冠军。
  可从今年五月份毕业后在集团任职到现在,他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公事私事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