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绵酒早已松开了boss的手,后背也不敢再贴着boss的胸膛倚靠,只紧紧揪着自己的衣服,哽咽着开口。
  怕你
  他不知道boss的怒气从何而来,更不知怎么平息,只能实话实说,听天由命了。
  怕我什么?
  当然是怕你这喜怒无常的疯子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也那样虐杀了啊。
  心里的抱怨绵酒当然是不敢说出口的,只哭着说怕boss杀了他。
  我怎么会杀你,我那么喜欢你。
  大手已经松开了绵酒的脸,但被捏的太久,过分白嫩的小脸已经是一片通红难褪,还沾满了泪痕,一副可怜又脆弱极了的模样,让帮着擦眼泪的手轻之又轻。
  绵酒也不敢推开自己擦,怕这boss又莫名其妙生气,只用还雾蒙蒙的眼睛疑惑地看了boss一眼。
  你这么看我干嘛,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另一个你可能是有点喜欢我,可你
  绵酒飞快瞟了boss一眼,然后小声道:明明一点都不喜欢我。
  怎么会,我们是同一个人。
  就算共用一个身体,性格脾气都完全不同,喜好当然也可以不一样。
  不
  boss覆在绵酒脸上的手突然放了下来。
  我和祂,终究是同一人。
  话音落时,周围的观众突然消失,光也暗淡下来。原来是赌局不,虐杀已经结束。
  除了boss,只剩下三人。
  一脸泪痕的绵酒,被溅了一身血的萧闻声,还有一个小丑?绵酒本以为他是npc。
  哦?居然钻进来只老鼠?
  boss朝扮成小丑的杨耀出刀的同时,此方空间开始崩碎。萧闻声完全没往别处看,只盯着绵酒道:
  别动,等我。
  眼前一花,绵酒回到了剧院,还未等站稳,便闻到了刺鼻的血腥味,看见了满地的残尸。
  一身闷响,柔软弹性的肉完全没能起到什么缓冲作用,连带着骨头一起钝痛,眼泪都溅了出来。
  刺鼻的味道恶心的画面让绵酒忍不住地干呕,呕得手脚发软,根本提不起力气。
  只能在这里等萧闻声吗?找个干净的地方藏起来?
  万一找来的又是别人?不,就算是萧闻声先找来,他又能帮他什么。
  会被不讲道理地拉进所有赌局的只有他,被这个满带恶意的世界喜欢着的只有他,快要被吞掉的只有他。
  都是坏家伙,没一个好东西。
  绵酒突然带着哭腔骂了一句,紧接着他用双手撑了撑地,费力地站了起来,看向了微微敞开的大门,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去。
  绵酒借着技能给的离谱柔韧性,见灌木就钻,见缝隙就躲,利用一切可利用的把自己藏起来,就这样跑了很远出来。
  他现在的样子很狼狈,翘起的头发上沾着草叶,白嫩的肌肤上许多被树枝扎出的红痕,衣服乱的不成样子。
  半晌没瞧见人,没听见动静,绵酒像被猎人追捕的兔子一样怯生生地探出头来,左右张望了一下才站起来,刚想把往上卷起的衣服拉下去继续跑,就听见远处有奔跑声渐渐逼近。
  绵酒吓了一跳,立刻双手抱肩又缩回了花坛后。
  找到了!果然是!
  绵酒猛地一抖,差点咬着舌头。
  这应该是赌局触发道具吧。
  原来不是找到他。
  但绵酒没能松口气,有人找到道具就代表他也会被拉进去,然后又会见到那个可怕的家伙。
  赌局开始
  绵酒猛地睁眼。
  不在?boss居然不在?
  不过也是,人家是boss,自然想进就进想不进就不进。等出去以后,他跑时应该把看到的触发道具都藏一藏,被拉进去耽误时间倒是其次,要是刚好遇见人就被拉走,然后被守株待兔,才是惨事。
  你在哪?
  一张瘦到见骨,骷髅一般的脸突然凑到绵酒面前,把他吓了一大跳。
  那张脸上的一双眼布满了血丝,在空间崩碎之际一直盯着绵酒。
  你逃不掉,我会赢,我会得到一切
  我会拥有这座岛。
  在发现道具的亭子外,那瘦骨嶙峋的男人在说完这句话后蓦然倒下,鲜血从他身下迅速向四周蔓延。
  赌局的赢家
  死了?
  刚刚一直在走神,或者说逃避不去看不去听的绵酒对眼前的事只有茫然,于是之后的赌局,他强迫着自己去看去听。
  原来
  无论什么样的赌局,都需要筹码。
  原本的筹码是钱,是物,甚至是人。
  可天堂岛给的筹码已经全部作废,这些人也没有能被他们充作赌资的家人,朋友,他们的筹码只剩下了他们自己。
  器官,手脚,他们得赌上自己的一切才能赢过同样疯狂的赌徒。
  所以赢了也会死,哪怕这次不死,下次,下下次,也会死。
  想成为最后赢家,必须用最少的代价去赢,绝不允许有避战的,坐收渔利的人存在。
  找!先找人!那个戴着耳机的狗杂种一场都没上!
  绵酒缩在一个小柜子里,屏着呼吸听外头翻箱倒柜。
  戴着耳机的狗杂种,应该是那个杨耀?
  原本没什么人在意他这个小弱鸡,可要是找杨耀顺便把他找到了,肯定看管或者关起来让他先逃不出去,他算是被连累惨了。
  柜子突然晃动了一下,绵酒脸色瞬间煞白,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双膝,一双眼死盯着渐渐打开的柜门。
  这破柜子怎么可能藏人,别浪费时间,去别地搜。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了,绵酒才猛地深呼吸一口,不知不觉间已被冷汗湿透的身体不停颤着,胸口剧烈起伏着喘气。
  柜门突然被拉开,逆着的光照不清人脸,只见一个高大的黑影出现在眼前
  找到你了。
  水红的嘴唇刚启就被紧紧捂住。
  别叫别叫,是我。
  黑影侧身,光照清了杨耀的脸。
  看清了吧,我不是来抓你的,我也在跑呢。
  杨耀松开了绵酒。
  我说你也真是厉害,这么小的柜子你怎么钻进去的。
  怎么还不出来?进得去出不来了?算了算了我当回好人帮你一把
  你倒是吱个声啊,我一个人说话显得我很话痨也很傻,你不会是吓得失声了吧。
  杨耀笑嘻嘻地俯身凑近绵酒。
  妹妹,你也太
  后面几个字就和绵酒的眼泪一样,碎了,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只落了一滴,剩下的都被含在眼眶里,浸得微红的眼眸湿润柔软,将怒意也浸透了。瞪出的一眼尖锐,却又缠绵。
  好似纷杂繁多的丝线一缠就散,留下些许的疼痛,和难耐的痒意。
  绵酒瞪了杨耀一样就垂眼撇头,毫不犹豫地就向另一边的小门走去。
  杨耀这才回神。
  你等等
  杨耀一边伸手一边沉声道:
  我让你等唔,你干什么。
  满溢的眼泪再也含不住,带着香气连绵不绝地砸在杨耀的凶厉之上,淹得其一丝不剩。
  喂,是你咬我,要哭也是我哭。
  杨耀无奈道。
  绵酒松开了杨耀的手,依旧垂着眸,看也不看杨耀,擦了擦眼泪转身又要走。
  喂,别走绵酒,别走,跟着我,我能帮你。
  这回绵酒的脚步顿了一下,不过也仅仅是一下,很快又继续走。
  杨耀直接一步追上,环着腰就把人搂了回来。
  码头我去看过,确实有能让你跑的船,但防守严密,光凭你自己是绝对进不去,你只能和我合作你有在听吗?
  杨耀伸手去抓绵酒低垂着的下巴,结果手指又挨了一记好牙口。
  绵酒是发了狠地去咬的,咬得尝到了血味才松口。咬完他也觉得害怕,却依旧含着泪垂着头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