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609突然惊恐地出声,绵酒愣了一下,然后后知后觉想起这位金衣主教并没有跟他介绍过自己,其他人叫他也都是叫主教大人
  绵酒当即吓得脸更白了,惊慌地想透过面纱看清亚度尼斯的神色。
  可是亚度尼斯戴的面纱并不是那种又薄又透,而是真的遮住了他的面容,透过面纱,至多能看出了笑或不笑,根本看不清他更细的神情。
  只因为脸离得近,绵酒能听见亚度尼斯呼吸突然重了一下,得不到别的信息。
  绵酒只觉得,小镇居民和教廷人员都是恭敬地喊主教大人,他这样直接喊人名字,不是更像什么恶魔的眷属了吗。
  绵酒都不敢再去掰亚度尼斯的手,只紧紧揪住了自己的衣摆,战战兢兢地等待审判。
  可没想到,亚度尼斯没有做什么可怕的举动,甚至将口塞也放下了。
  微凉的指尖轻轻抚过被口塞碰到的嘴角,亚度尼斯的声音变得比刚刚抱着绵酒喊圣子大人时还要兴奋,好像完全失态了一样。
  您果然是!
  果然是?
  绵酒有些懵懂地歪了歪头。
  所以刚刚亚度尼斯是因为还怀疑他,才硬要塞口塞的吗?
  【呵,谁知道。】
  确认身份后,绵酒就被亚度尼斯带到了艾斯理小镇的教堂。
  算是逃过了口腔被毁的噩运,但威廉依旧坚持让他戴上别的止咬器。
  谁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咬人不是吗,还有圣子的身份,到时这地方怕是会变成恶魔眷属的地盘。
  威廉冷着脸如此说道。
  新的止咬器要温和得多,不再是银链,而是柔软的绸带,口塞也变得很小,就算是绵酒这样的小嘴,含一整天应该也不会太累。
  只是
  为什么是镂空的啊。
  绵酒红着脸道:会流出来的,多脏啊。
  这时不知亚度尼斯按了什么机关,金色球形中间最大的镂空就合上了,只剩用来放绵酒小尖牙的两个小孔。
  方便喂食。
  亚度尼斯笑着道。
  绵酒:
  意思是吃饭都不打算给他解?吸血鬼没有人权了啊不对,吸血鬼本来就不是人。
  亚度尼斯离开绵酒的房间后,天色已经很晚了,绵酒根本没心情看这个豪华大房间,只将自己砸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虽然只有半天时间,但绵酒感觉比血色孤岛的两个星期还要累,毕竟在那就算是面对两个boss也一直是有惊无险,不像在这,一旦哪步出错就直接开局杀了。
  也太倒霉了他。
  绵酒忍不住愤愤地用小拳头锤了锤白软的大枕头。
  休息了一会,终于放松下来后,绵酒才有心情看看一直在变动,但一直分不出注意去看的弹幕。
  【靠靠靠,这本会玩,什么止咬器啊,不就是那什么塞吗,色疯了!】
  【小酒乖乖张嘴让主教把口咳,止咬器塞进去的时候我飞掉了三条裤子。】
  【前面的有点快啊,不像我,一直在飞。】
  【小酒啊,我还是想叫老婆!要是绑得再紧点就好了,脸上白白软软的肉被勒得鼓起一点,我直接吸红!】
  【滚滚滚,老婆得一直带着的,太紧多难受。】
  【我以前刷这本的时候天天看教廷的人给吸血鬼上止咬器,怎么放老婆身上就这么涩啊!要冲晕过去了!】
  看第一条的时候绵酒就被吓到了,可是这些弹幕刷得太快,让他被迫又多看了好几条乱七八糟的东西。
  绵酒猛地把通红的脸埋进了枕头里,白发间冒出小尖的耳朵红到几乎滴血。
  屏蔽!
  【你确定?虽然你主播等级升了屏蔽时间多了,但应该也不够整个副本的,可以留到关键时刻避免分心。】
  分心?
  他又做不到一心二用,之前弹幕划得那么快他不是一条也来不及看吗,还不如在闲的时候屏蔽,他要好好休息!
  【也是,给你屏蔽了。】
  终于清清静静的了,绵酒这才得到了彻底的放松,也不知是人太累床太软,还是这个房间太安静,绵酒抱着枕头,很快沉入了梦乡。
  睡得正香的时候,绵酒突然被一声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他废力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了眼窗户,又看了看都还没燃尽的蜡烛。
  分明都看见了,他还呆呆地想着已经早上了吗?
  然后慢腾腾地下床,鞋也没穿,赤着脚踩上毛茸茸的地毯,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门边。
  只是在他要去抓门把手的时候,609突然出声。
  【别碰!】
  比起以往大得夸张的声音一下把绵酒惊醒了,他很听话地收回手。
  【把手是银的,一会又疼哭。】
  绵酒不高兴地皱了皱小鼻子,他以为之前教廷的人清理出去的银制物已经是全部了,没想到连门把手也是银的,不用锁都可以关住他了。
  不对,教廷的人应该都知道他碰不了把手吧。
  【嗯。】
  绵酒迷茫地看向不停地在震动,仿佛门外有什么人在急着找他的门。
  那是谁在敲他的门
  绵酒突然感觉有点害怕,可转念一想这副本的怪物应该就是吸血鬼,他也是,那好像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于是他想开口问问门外的是谁,可张口才意识到自己嘴里还有止咬器。
  绵酒只能郁闷地看着不断震动的门。
  如果是人的话,应该敢握银把手,然后能发现门没锁吧。
  过了一会,果然看见把手被人转动。
  绵酒心里的那口气才彻底松下了。
  虽然他现在也是怪物,但这不影响他怕别的怪物。
  敲门的是一个女人,白天那个婴儿的妈妈。
  女人一见到绵酒就想去抓他的手,可低头看了看房间内铺满的,干净柔软的地毯,又看见自己沾着泥的鞋,伸出的手收回握在了胸前,没敢踏进去。
  绵酒很想宽慰她没关系,奈何无法开口。
  女人也知道,所以不等绵酒问就道:
  求您,再帮帮我。
  绵酒眼露疑惑,视线下意识往女人脖子上移,没有看见血洞就更疑惑了。
  不,恶魔的眷属还在我身后。
  绵酒一开始还以为女人的意思是有吸血鬼在追她,只是还是下意识往女人身后看去。
  走廊里的蜡烛已经全部熄灭,也没有窗户能透月光,室内烛光抵达不到的地方,都是黑沉沉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而在绵酒视线未触及到的,接近门框的高度,一片深沉的漆黑中突然亮起了一双血色的眼睛,就好像漂浮在空中一样。
  这双眼睛从上至下,带着垂涎与痴迷,紧紧盯着绵酒的白皙修长的颈。
  他仿佛能感觉到,咬破那柔软的皮肤,流入口中的温热鲜血,能有多么甘甜醇厚。
  果然什么都没看到,绵酒歪了歪头后就去拉女人的手。
  也不是他想唐突,只是他现在说不了话不是吗。
  可是抓到女人的手之后,绵酒突然感觉到异样的触感。
  也不是说他觉得女生的手就得多柔嫩,只是这个触感实在不像劳作出的茧子导致的粗糙,倒像是受了什么伤结痂后的触感。
  白天看明明还没有
  而且,她的手也太冷了,好像没有一点活人的温度
  因为刚睡醒而迟钝的小动物终于找回了自己对危险的直觉,一阵心悸之中,绵酒惊慌地想抽回手。
  可是刚刚动作,手腕就被扣住。
  有着红色长指甲,漆黑的,几乎有成年男人两个手掌大的大手握着绵酒细瘦的手腕,简直像成年人圈着小婴儿的手。
  大手掌心的冰冷好似透过了肌肤将血液凝固,让指尖都冰凉到隐隐作痛。
  绵酒突然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因为惊恐急剧而慌张地跳动着,让耳边听到阵阵嗡嗡的轰鸣。
  可就算耳边被心跳声填满,突然响起的嘶哑男声也突兀到直扎耳膜。
  在走廊只能弯腰前行的高大怪物低下头,看着低着头发抖的绵酒,愉悦地咧开了嘴,尖锐的长牙反射出森寒的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