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么,要按兔子所说的,答应梅甘吗?但她一直以来都只把梅甘视为最最要好的朋友。
  更何况……
  “现在答应你,不像是要和你谈恋爱,更像是要以恋爱的名义把债务转移给你。我做不到,梅。”
  尤丽丝无法厚颜无耻地将所有的重担都交给发小解决。
  越是重视的存在,她越不想连累对方。
  “真的很对不起。想必你也不能全心全意地和一个刚曝出包养丑闻的女明星谈情说爱。
  让我们都冷却一段时日吧。”
  尽管梅甘看不见,尤丽丝还是郑重地低下了头,脊背也因愧疚而深深弯曲。
  “好的,一切都听你的。但是,尤,我不在乎你和林洁妮的前尘往事。
  你只是被她骗了,清醒了就好。记住这件事,然后,好好睡一觉吧。”
  梅甘善解人意地主动结束了通讯,在挂断的前一秒,她以恋人的口吻,温存地对尤丽丝说“晚安”。
  尤丽丝很想对她心动。
  只是,曾经满满装过某个人的心,再也容不下另一个人了。
  第14章 我的悲剧自食其果
  ◎因为我不曾忘却和你的旧情。◎
  c.c.是有名的奢侈品牌子,不缺钱,也不缺格调,在寻找代言人的环节上很肯下功夫。
  试镜的地方是专业影棚,四面都是白墙,灯光如雪打在大理石的地面。
  空旷的小房间没有干扰物,只有选角导演坐在摄像机后,观察演员的表现。
  房间的门是关着的。
  尤丽丝和陪同而来的梅甘坐在门外等待。
  轮到她时,拿着签到表的工作人员会推开门,轻呼她的名字请她入场。
  在那之前,她就只能攥紧手指,在焦虑中度过分分秒秒的时间。
  候场区安静到落针可闻。
  其实来参加试镜的人并不多,只是走个形式,包括尤丽丝在内也只有四五个。
  前面老熟人莫莫进去了,也不知道她清不清楚名额已经内定好了。
  :=
  尤丽丝环顾四周,发现后面就没有其他人了。
  她就是最后一个。
  也因此,她和梅甘可以不用在意旁人的眼光,放松地聊一会儿天。
  试镜的演员要打扮成兔子的造型,因为兔子的红眼睛和c.c.即将推出的红宝石项链是类似的颜色;
  也因为兔女郎的概念一向是和“侍应生”、“一掷千金的客人”绑定的,在奢侈品的推销场面中毫不违和。
  演员需要托起颈间挂着的红宝石吊坠,托到与眼睛平行的位置,然后念出广告词。
  项链共有两款,朱红色的名为“红烛之泪”,专为新娘设计,取大婚之夜红烛燃烧的寓意。
  绮丽的宝石会将佩戴者两颊因爱情而生的霞光衬得更加娇美动人,适合加入订婚或正式结婚时的穿搭。
  与它相配的广告词是:“红烛之泪,因您而坠,也因您的注视而闪亮。”
  另一款粉红色的是“恋者哀歌”,表达对逝去爱情的留恋,和对新的爱情的期待。
  它是为恋情中暂时的失败者而设计的,其寓意是:即使失恋也不会顾影自怜,而是会积极地面对生活,准备迎接下一个春天。
  这次试镜,演员只需要任选一款项链,念诵属于它的台词,并接受选角导演的审视。
  尤丽丝选择的是“恋者哀歌”,所以在摇晃着兔耳发箍的同时,她的粉色美瞳也在散发光芒。
  “兔女郎的装扮很适合你。”
  梅甘注视着她摇摇摆摆的兔子耳朵,忽然伸出手,对着耳朵尖尖捏来捏去,然后笑吟吟地满口夸奖:“毛茸茸软绵绵的,摸起来手感很好。”
  气氛好像有点暧昧。
  梅甘抚摸着尤丽丝的毛耳朵,爱不释手。
  而尤丽丝虽然没有直接的感觉,却也莫名微微脸红。
  她就像被囚禁在笼中的兔子,任由主人伸手戏弄,想躲也躲不开,初雪一样洁白的皮毛被摸得乱糟糟,晶莹剔透的眼眸也沁出点点泪水。
  她尝试着对梅甘撒娇,“你别动手动脚的呀”,却被梅甘宠溺地抱了抱,脸上的桃花开得更绚烂了。
  “真是的……”尤丽丝挠了挠脸颊,羞涩地向后缩去。
  梅甘很喜欢她这副小可怜的样子,被她诱发了旺盛的保护欲,双手怜惜地将她抱紧,也把一浪更比一浪高的占有欲充分满足。
  “你在跳舞的时候就像一朵绽放的木芙蓉,我不止一次对你说过。但是,你知道木芙蓉的花语吗?”
  她附在尤丽丝耳边温柔道。
  “是‘醉酒般迷人’。我为你如痴如醉,如同喝了过量的酒一般。”
  她坦白道,“我真的很想吻你。”
  与此同时,她的嘴唇也要印上尤丽丝的嘴唇。
  她想在尤丽丝的唇间留下一个缠绵悱恻的吻。
  尤丽丝拿手背挡了一下,没有被她亲到,看到她怔住了,自己也很难堪:
  “可是真的很奇怪啊。我们明明是好朋友……再给我点时间。和熟人做亲密的事有点突破我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她艳粉的眼眸正和兔子纯然无辜的眼睛一模一样,黏连的睫毛沾着湿漉漉的泪珠,可怜可爱。
  她下意识就知道,用这双眼睛凝望梅甘,梅甘难免会举手投降,在她的求饶下放她一马。
  “可我就是想吻你。”
  出乎她的预料,梅甘不依不饶,没有被她糊弄过去。
  尤丽丝霍然站起身,想要求援似的,慌里慌张左顾右盼,脚步也打绊,差点摔倒。
  梅甘守株待兔,等她自己脚下一滑、慌不择路地撞进她的怀里,就顺势从容不迫地搂住她的腰肢。
  这次她抱得更加用力,就不会那么轻易让她挣脱了。
  “小兔子炸毛了,是害羞了吗?真可爱,不该叫你尤丽丝,该叫你‘兔丽丝’了。”
  看似清清冷冷的白发美女被两句戏谑的情话哄得溃不成军,兔耳乱甩,秒变笨蛋美人。
  梅甘想亲吻她的粉唇,被她扭过脸去,只堪堪啄到了她的嘴角。
  兔耳女郎哭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是捂着脸,摇着头,哭得十分伤心。
  好在化妆品质量很高,没有被眼泪冲花。
  “好了。”梅甘拍拍她的背,拿她很没办法,“你没必要替那女人守身如玉。别像个被逼良为娼的小媳妇似的。”
  尤丽丝抽抽噎噎,推了推她的手,拙劣地转移话题,“我去一趟卫生间,洗洗脸。”
  “我陪你。”
  “不要了……我自己就可以,你不用跟过来……”
  她拒绝了梅甘的陪伴,一个人揉着哭肿了的眼泡向走廊的拐角走去。
  梅甘担忧地望着她的背影,怕她眼里噙着泪,看不清路,不小心跌一跤。
  但是,总要给她一些私人空间,不能逼得太紧。
  反正卫生间只要拐个弯,再走几步路就到了,用不了十分钟,可以适当放松对她的管制。
  如此想着,梅甘又坐回座位,安心等候她的归来。
  *
  两分钟后。
  林洁妮在卫生间堵到了尤丽丝,帮她摘下浸了水的粉红美瞳,吹吹微肿的眼皮。
  她近些日子每天都在蹲守尤丽丝,只是尤丽丝很少给她近身的机会,总是待在家里,就算外出也会和母亲或朋友一起。
  被她堵住,尤丽丝眨了眨眼,哭得更厉害了,水珠滴滴答答划过脸蛋,把涂抹了昂贵脂粉的脸泡得红润潮湿:
  “都怪你……你怎么还敢出现……”
  换做几个小时以前,尤丽丝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逃跑,但刚刚才险些被朋友强吻,心有余悸,她反而依偎在林洁妮的怀抱,如同回到了遮风避雨的港湾。
  林洁妮细心地为她疼痛的眼睛吹气,吹得她纤长的羽睫一抖一抖,然后又吻了她,好言好语宽慰:
  “嗯,都怪我让你为难。如果不是我做错了事,你就不用去讨好她了。”
  显然,林总不知站在哪个角落,已经把片刻前发生的事全部收归眼底。
  “那不是讨好。我和她是朋友。”
  “可她想睡你。你只想睡我,却不敢拒绝她。”
  林洁妮把卫生间的门反锁,想尽办法安抚着止不住泪的尤丽丝。
  在安抚之余,她也酸溜溜地吃醋,责怪着单方面分手就另寻新欢的爱人。
  被林洁妮逮到就是这个下场。
  尤丽丝又享受又苦恼,听她咬着自己的耳垂逼问,“梅甘那女人是不是摸你的腰了?是不是亲到你的脸了?”
  她想了想,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被等不到确切回答的林洁妮固执地抱着吻了很久。
  两人在卫生间拥吻。
  尤丽丝流出的眼泪把近在咫尺的林洁妮的脸也打湿了。
  等林洁妮好不容易愿意放她回来,她早已衣衫不整,旁人一眼望去就知道她刚和某个人有了一段旖旎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