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你好奇地看他动作,褪到里衣时,他动作顿住,盯向你腰间的系带。
  “殿下不脱吗?”
  殿下。
  你品味这两个字。自己给自己争取来的身份,听着比之前的陛下顺耳。
  “还是……”
  柳玄近了几步,将唇送到你嘴边。
  开合的嘴中散发好闻的香气。湿润润的唇瓣包裹住你的,舌向内轻车熟路地挑开你的牙齿,慢条斯理舔舐上颚,与你的舌纠葛。
  一种很聪明的吻技,什么都没碰,但什么都有了。
  没有拥抱,没有温情。
  仅仅是臣对君的予取予求。
  “要我主动侍奉您?”
  第123章
  松软的床榻里, 你躺平身体,眼睛盯着帐顶,思索在游戏中纵欲对身体有没有害处。
  应该没事。最多算是想想?
  柳玄为人冷清, 即便与你做了合为一体的事, 结束后也以公事公办的态度收拾残局。他拆了褥子的外皮, 将浸湿的床单叠整齐,下床找干净的一套。
  没走两步, 他跪地上。手掌撑地,缓了半晌,才挪起身继续朝柜子的方向走。
  你将目光落在他瘦削的脊背上, 轮廓锋利, 脱了衣裳还有一层薄薄的肌肉。随着他动作,身后长而黑的直发也微微拂动。他的头发比寻常男子长些, 一身病气,却把容颜养得极好, 从浑身挟带的香喷喷的气味就能看出来,他私下一直下功夫收拾自己。
  “殿下何故看我?”
  “浸月君,你和你的名号一样,像泡在水里的月亮。”
  你窝在被子里趴身, 攥拳垫在脸下, 闲适望他。
  柳玄只垂眸:“是吗。”
  他捂嘴咳了咳, 将褥子套好,跪上床铺得平整。
  “殿下若无事, 臣便退下了。”
  “我们还没有宫殿, 算不上什么殿下。以后叫我主上吧,我觉得这个称呼霸气些。”
  “是,主上。”
  围着被子坐起身, 你拉柳玄坐到床边。他本人对于你来说还具有一定的新鲜感,你目不转睛地瞧着他。
  他的耳垂下面长了一颗痣。
  你抬手刮了刮,柳玄抿唇忍下。
  “这里会很有感觉吗?”
  “……主上,今日已有过一次了。”
  “我问问而已。”
  你拾起一缕他的头发,在手里把玩,片刻,直起身给他编两束麻花辫,拿散在床头的发带给他固定。
  “编好了。”
  你下床去拿镜子,他拉你手腕,跪身为你穿鞋后才放你行动。
  镜中的柳玄神情平淡,只赏给新发型一眼,便将注意放在你给的发带上。
  “此物主上要赏我吗?”
  两条布而已。乐王的名号立起来以后,周边被打服的世家送来贺礼,除夕又送来一波,你现在是个富甲一方的有钱人。
  “赏你。”
  “谢主上。”
  “不客气。”
  你坐他身边,把他的辫子拉蓬松些。
  “着急走吗?”
  柳玄摇头。
  于是你靠在他肩上。先问他的身体情况,得出两句无事的回答,你进入正题。
  占山为王,在成事之前都还是匪类。想要大发展,年过去就得开始下一步。
  柳玄表示他考虑过这些事。
  “昔日我与淮阳太守有旧,杨氏亦江北大族,年后我去信给他,由他出面,召集各地势力讨龟将军。届时主上带兵迁营,以作战为由占据新城。”
  你拨着他的辫子思索,“但我和龟将军不是一样的坏人?对长安而言,我也是反贼,也是要抢天子的天下。”
  “所以,我之前让你拥立楚王,至少有皇室血脉在,你是宗室,不是贼人。”
  “……”
  柳玄道:“然此局并非无解,主上不必烦忧。”
  “你有别的办法?”
  “一样的路数。”他指尖在榻上勾画,“这是青牙山、江陵……”
  一条长线,拉出江河。
  “樊阳关,商通水陆,又在江陵以北,是过渡的好去处。”
  你道:“攻进樊阳关,前后截堵江陵,等于吞并两城。”
  柳玄脸上浮现浅淡的笑,抬眼望你,对上视线后恭敬垂下眼帘。
  顺着思路往下走,你继续道:“可我们的部曲还不足以攻城,即便强攻樊阳关,之后住在江陵的州牧恐也容不下我们。”
  “是这样。”
  “所以要取巧,我可以变成龟将军的样子绕路。”
  你在榻上无形的地图中勾画,“从西北向出发,装作从长安而来,攻打樊阳关。龟将军兵力强盛,手握天子,污蔑关守谋反轻而易举。且我是龟将军,对方也会畏惧我带来的兵力,担心有诈,愿意保命而交城出手。”
  “在外拉龟将军的仇恨,在内,樊阳关失守的几日后,我换回自己的身份,带着咱们山寨上下去‘打’龟将军,如此进关移据,不至于吸引太多火力。”
  柳玄道:“我与主上不谋而合。不过,我更期于伪造密信,挑长安与江北争端,勾连州牧与其他诸侯的野心。届时自然有联盟事出,王府出面即可,樊阳关徐徐图之……主上用计取巧,说来容易,变数太多。”
  存档。
  “我来做给你看如何?我能做成。”
  柳玄眉头动了动。
  “军中上下都是诚心臣服主上之人。”
  “我知道。”
  如果做错了就读档重来,你会尽可能地护好自己人。
  柳玄顶着两个麻花辫离开你的卧房。
  路过的人都震惊看他。平心而论,并不难看,甚至有几分娇俏,给他多添几分人情味。往常不敢跟他说话的人,此时也能壮着胆子打趣他,是乐王殿下又宠幸他了,好福气之类。
  柳玄站停在走廊,叮嘱:“往后称呼乐王为主上,不可再说殿下。”
  “是。”
  他的辫子一直到夜里沐浴才拆下去。
  陈珣看到后恨得不行,跑来你的房间闹。
  “顾及钰,你日日临幸他就算了,怎么还送他你的私物!你,你送他发带,是想跟他结发同心吗?我跟你这么久,怎么不见你送我什么?”
  “喜欢什么自己拿。”
  “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爱上他了吗?你爱上那个病秧子?他做得起来吗?他有力气伺候你吗?”
  陈珣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挫伤。论容貌,他并不输柳玄,两者的长相不是一种风格,各有各的好看法,无处比较。
  但你就是对柳玄很好,第一次见面就对他特别,将人关在山寨里不放。别人说你求贤若渴,他相信了,结果你是起色心。
  如果你喜欢的是容貌,那为何当初见到他时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不好看?
  如果你看中的是柳玄的才能,他做到的那些,陈珣自己一样也可以。
  为什么?
  他在你那里本就不是第一个。
  “他在床上力气还是有的。”
  你放了笔,活动手腕:“不过他不出声,只呼吸。也算新奇,还是叫一叫体验更好。”
  “……”
  陈珣表情变得空白。
  他脸上发热,是一种火辣辣的痛感,仿佛被谁在烈日下扇了耳光。
  “你和我说这些?”
  “不能说吗?”
  “顾及钰,你把我当成什么?”
  他声音颤抖,不似寻常吃醋。
  你抬脸招他走近,拉他的手,“把你当作陈珣。你生气了?”
  “我什么都不剩了。”
  “是我的错吗?”
  “……不是。”
  他反应过来,仿佛溺水的人,紧紧抓住伸向他的那只手。不论拉入水底,还是获救上岸,他都不想和这只手分开。一辈子这样牵在一起都可以。
  “我错了,阿棘。你生我的气吗?”
  “没有,你大吵大闹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他蹲身,将头枕在你的胸口,耳朵贴在你心脏的位置。
  “爱看我笑话就看吧。”
  你听到了吸鼻子的声音,他哭了。
  你用指节刮他的眼泪:“我就是这样的,你如果受不了可以不喜欢我,我们只做上司和下属。”
  “谁说我受不了?”他咬牙切齿,“我就是看不惯柳玄那副清高样。得了便宜还卖乖,好像委身于你多么可怜。”
  “他有吗?”
  “有啊!我讨厌跟他共事。就像今天,你给他编了头发,他故意在我面前走,气死我了。”
  “是不是你自己坏,就也想别人坏?”
  “我……我跟他不是一个坏法。”
  “那你想怎么办?”
  陈珣起身盯你:“我今晚要在这住下,你得碰我。”
  “嗯。”
  “然后明天给我也编头发。”
  你笑:“他要是骂你学人怎么办?”
  陈珣异常执着:“不管,我不管,我得在外人面前找回这个脸。”
  说着,他又回到你怀里,拥着你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