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
  如此,陈珣被你开除了男主候选。
  无论如何,剧情里的男主不可能这样低劣处事,他应是戏份边缘的反派炮灰。
  而被炮灰刁难的一般都是戏份多的角色……
  是主角,还是主角团之一?
  你还不知道这个背景剧情会发展成什么样的故事,是也会像第二关一样,靠女主角做梦来揭秘吗?
  “陈公子,你有什么特长?”
  “……特长?”
  “你擅长什么?”
  陈澹生低头,手指蜷缩进袖子里:“我什么都不会……”
  “藏拙?”
  他抬眼,慌乱道:“我没有,我是废物,我什么都不会……”
  似乎是真的。
  你在他的【人物档案】里也没发现什么特别。
  也许他只是原剧情里一笔带过,衬托反派陈珣形象的普通npc。
  所以还是需要关注陈珣为难谁,或者吹捧谁,才能找到和阿荆搭档的男主,摸清这关的背景剧情。
  ——也要注意阿荆的动向。
  她到底是时而糊涂,时而清醒,还是有规律的糊涂,这种痴傻的状态是否有救?
  “三小姐可有喜欢的点心?我可以学……”
  看来他已经彻底屈服于要娶你的命运。
  你想了想,干脆利用。
  “认字吗?”
  陈澹生用力点头:“认的!我娘……那个人教我认的,我都记住了。”
  “你娘识字啊?”
  “我娘……那个人,龟将军入长安前,她是好人家的小姐,后来得罪了龟将军,家族被发落了……男子砍头,女子作娼妓充入军中,我娘……那个人,遇到了我爹,日子才好过,她总是跟我说这些……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些话?三小姐应该不爱听!我……”
  “你家夫人不让你叫娘吗?”
  “……我说错了话,求求三小姐不要怪罪!”
  如果不是坐着马车,他应该想要跪到地上求你。
  你问:“不想杀了害你娘的仇人吗?”
  他脸色惨白,泪很快蓄满眼眶,摇头:“我没有,没有的……”
  “那就算了。”
  你道:“如果你说想,我会帮你。但你没这个胆量,所以你只能给我打白工。”
  “……白工?是谁,要打吗?”
  “是你要教我识字。”
  马车停到野栀子生长的南坡之下。
  一丛花而已,也就只是看看。你蹲身,闻到混杂着青草的清苦味,转身望不见边际的江水。
  江水东流,有湿润的风吹过。
  陈澹生采了几朵开得最好的栀子花送给你,小心翼翼碰了碰你的手指,让它们收拢。
  你拿在手里摆弄几下,问:“栀子花怎么写?”
  陈澹生愣了愣,抿唇蹲身,用指尖在地上画出三个字。
  于是栀子花在你心中的字形从【■子花】变成了【栀子花】。
  只要自己猜出来原字,或者别人把不认识的字教给你,你就能收回那些被游戏夺走的知识。
  “你的名字?”
  【陈■生】变为【陈澹生】
  ……
  回家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
  陈珣长发束在侧边编成辫子,松垮垮地搭着左肩,嘲弄的眼神循声朝陈澹生望来。
  明明他的脚步已经很轻了。
  “长兄……”
  “和你妻子今日都做了何事?花可好看?”
  “……好看的。”
  陈珣弯了弯眼睛:“问你们做了何事呢,弟弟。”
  陈澹生吓得颤抖,道:“我,我教她写了字。”
  “哈。”
  他听见一声鄙夷的笑。
  “她是没见识的村姑,你是没血性的贱种,你们两个很玩得来啊。”
  “……”
  “明日接着去找她,送她东西。”
  “是。”
  只有这样。
  之后顾家想翻账,利用成婚人选对不上,来要挟陈家时,陈珣能够拿出陈澹生他们早就暗通款曲的证据。
  是他被骗了,念在陈顾两家的名声隐忍不发。
  这样就可以倒打一耙。
  ……都是往后的事了,等他一步步安排再说。
  *
  你回到了顾家。
  随便吃口饭,在房里泡澡。
  晾头发时,想起下午阿荆的异动,你找去了她的房间。
  室内黑暗,没有点灯。阿荆抱着膝盖坐在床榻上发呆,听到脚步声,她惶然向床榻里面缩去,看清来人,她脸上撑起僵硬的笑容。
  “是你啊,阿棘,你找我?”
  她睁圆眼睛盯你,身子紧绷,仿佛随时都能从你身边窜出逃走。
  她再次恢复了神智。
  可惜何余死了。不然你想问他,在他带阿荆赶来江陵的这些日子,是否也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记得白天发生的事吗?”
  她顿了顿,摇头。
  她记得。
  她的状态不像失忆的人。
  npc的想法在行动之前不会录入【人物档案】,你无从得知她的心声,只能看到她的状态:【极度恐慌】【恨】
  她的敌人是你。
  但亲近的人依然是你。
  “你不记得白天的事,那是从什么时候起恢复意识的?”
  “日落。”她将头别开些,“阿棘,你问我这些……”
  “没事,不用放在心上。”
  “……”
  “就没别的话对我说吗?你想杀我,连句道歉都没有吗?”
  “道歉没用。”
  而且也不是你做的,只是剧情设定而已。
  “有用。犯错了就要认,杀了人,就该偿命。”
  “对不起。能让你心里好受的话,我不是不能说。”
  你与她道别,承诺寻找治疗她痴傻之症的办法。
  卧房里只剩阿荆一人。
  她抱着被子,将怀抱填满,眼泪无知无觉下落。
  你说得对,道歉无用。
  听了也无法原谅,何必白费口舌。
  *
  为了更多地观赏背景剧情,第二日和陈澹生见面,你把阿荆带了过去。
  两边没有值得留意的反应,看来他也不是男主。
  见你额外领了人来,陈澹生有些尴尬,举止局促。
  你对此不解。白日的阿荆单纯烂漫,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他何至于如此。
  泛舟时,你拿了《贵院犬记》出来看,才明了他不自在的原因。
  他吻了你,舌头卷入你的口中,细细吮吻。宽大微凉的手掌托着你的脸,热舌纠缠着淡淡茶香,细品味甘。
  吻到喘不过气,他才松了你,颓坐在一旁落泪。
  阿荆傻呆呆在船尾看着你们,发髻被荷叶挂蹭一下。
  你奇道:“我们不是在说犬与蝴蝶?”
  怎么就亲了?
  “对不起,三小姐。”
  他哽咽道:“我不……我……对不起……”
  你猜得出来,是他那坏哥哥又心理扭曲,逼他做轻薄的恶行回去取笑。
  可真是一点骨气也没有。
  阿荆突然说:“道歉无用!”
  她倔强地盯你:“阿棘,不原谅他。”
  原本就问心有愧,听到阿荆的话,陈澹生惊然抬眼看你,眼中绝望。
  你对他处以缓刑:“赔我点东西也不是不能原谅。”
  他朝你行拜礼:“三小姐请说……”
  你道:“值钱的交出来。”
  陈澹生于是摸索了浑身上下,窘迫地摘下脖子上的玉坠。
  “求三小姐不要将它转他人之手,之后有了钱,我还想赎回来,这是……这是那个人给我留下的唯一的遗物。”
  “算了。”
  你让他把玉坠收好,视线多凝了他一会儿,笑:“知道回去怎么说吗?”
  第115章
  “玉坠, 怎么没送出去?”
  陈珣躺在榻上,长发水潭般铺散开,葡萄在空中抛掷, 准确无误地落入口中。
  他含糊不清地问:“陈澹生, 你这狗开始听不明白人话了?”
  陈澹生跪在地上, 用可怜的眼神望他:“我送了的,三小姐问我坠子的来历, 我说是那个人的遗物,她便心疼我,不想要了, 并非我没做长兄安排的事……”
  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字眼:“心疼?”
  “你有什么值得心疼?”
  陈珣坐起身, 长眉入鬓,隐至乌羽般柔软的黑发。
  “她有其他话吗?你和她究竟做了什么?”
  陈澹生敛眸犹豫片刻。
  这种犹豫可以有很多解读, 比如在犹豫要不要按照三小姐吩咐的话说给兄长听,也可以说成他在有心隐瞒两人相处的细节。
  陈珣理解成了后者, 但之后如果有需要,他也会自动脑补成前者。
  陈澹生为人,没有一个表情无用,全身上下充满算计。无论发生何事, 都是他最无辜。
  “我吻了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