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己在干嘛?
  自己是变态吗?
  好奇怪。
  一旦这么一想,沈岫的手简直像一块烫手的山芋一样,想放又想留,就连心跳也开始急促了起来,感觉跳的好快又好重,马上就要跳出胸腔,破骨而出。
  下一秒,陆丞霖的手腕被沈岫反手握住。
  “陆哥”,陶烛压低嗓子说话,“他们走了。”
  “现在还剩下一个人,咱们怎么办?”
  明明陆丞霖就在旁边,但却没答话。
  “陆哥?陆哥?”
  陶烛又叫了两声。
  “你体温怎么这么高啊?”
  “你发烧了?”
  柜门外狼眼手电的光晃过陆丞霖的眼睛,陆丞霖偏过头去闭了下眼睛。
  “没发烧。”
  “那你是心脏病犯了吗?”
  一旁的沈岫道。
  “你没事吧?你的脉搏跳的好快。”
  “我也没心脏病!”陆丞霖气息里带了点羞耻。
  沈岫被陆丞霖温热的呼吸喷了一脸。
  两个人离得实在是太近了。
  她甚至听见了什么咚咚咚的声音。
  “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沈岫补充,“咚咚咚的声音。”
  “还是我幻听了?”
  沈岫不太确定,她感觉说完这句话之后,咚咚咚的声音跳的更快了。
  “好像是有。”
  陶烛也竖起耳朵听了听。
  “好像是你心脏啊陆哥。”
  幸好柜子里一片黑暗,没人能看见陆丞霖脸上的表情。
  “你真的没事吗陆哥?”
  “没事。”
  陆丞霖恨不得现在就破门而出。
  柜门外铁棍划地的声音在划了好几圈之后终于停止。
  淡淡的烟味飘了进来。
  “喂宝贝儿,我也想你么么么么。”
  “等会儿忙完了就找你。”
  “哎呦,别撒娇……”
  陶烛紧紧地用下牙咬着嘴唇,生怕自己笑出来。
  陆丞霖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憋住了你。”
  “亲一个,想死你了,当然想死你了。”
  陶烛努力憋笑的声音就像是鼓风机,呼哧呼哧。
  “什么声?”
  铁棍擦地的声音到了附近。
  沈岫低头从柜门门缝中看见铁棍一掠而过。
  陶烛死死掐住自己的虎口总算憋住。
  “宝贝儿先不聊了,一会儿找你。”
  不堪负重的柜门被往后挤了一下,发出破败不堪的吱呀声,承轴做着最后摇摇欲坠的支撑。
  沈岫的心口一跳,紧接着一门之隔的门外响起了抓大鹅的bgm。
  闷热的空气弥散在柜内,热度不断升高,有汗珠从脸颊上滑落。
  迟早要出去,不然憋死也要中暑。
  沈岫碰了碰陆丞霖的手背。
  陆丞霖可能也是热懵了,反应慢半拍看向自己的手,随后又把手背到背后,像是什么贞洁烈男一样。
  沈岫觉得陆丞霖仿佛不想被自己碰,在心中叹了口气,后悔今天晚上自己就不该出来趟这趟浑水。
  还有笔袋里的那张纸。
  她只好用眼神和陆丞霖示意。
  昏黄的路灯灯光斜成一线,也不知道陆丞霖读懂意思了没有。
  沈岫再次在心中叹气,随后抬起脚直接用力踹向柜门,年久的柜门直接垂直的砸了下去。
  原本已经快要站着睡着了的陶烛被这声惊醒,迷迷瞪瞪的还没反应过来。
  “跑啊”
  黑衬衫被突如其来的柜门砸傻了。
  陶烛急急忙忙跟上两人。
  “操!人在这儿!人在这儿!!!”
  陆丞霖也完全不认路了,只能跟着沈岫跑。
  沈岫拐了几个弯儿后顺着梯子往上爬。
  “这儿平房顶也能走人。”
  三个人爬上去之后视线豁然开朗。
  晚风一吹,空荡荡的t恤沙沙作响,像白鸽在夜空下潜行。
  黑衬衫很快摇人过来围堵。
  沈岫不用助跑,直接跳过房与房的间隙。
  “前面有个警务站,很近。”
  因为是等待改造拆迁的老式平顶房,所以上面堆的乱七八糟什么东西都有。
  沈岫平时除了在学校做操跑操上体育课之外也不会刻意锻炼,她怕跑的太慢,嗓子简直要冒烟。
  “看路。”
  陆丞霖看到沈岫被防水的蓝色篷布拌了一脚,整个人直直的要仰面栽了下去。
  沈岫被陆丞霖拽住手腕猛的扯了回来。
  一两层楼的高度,肯定摔不死人,但是要是脸着地也得摔个稀烂。
  什么啊。
  沈岫脑中竟然还有心思瞎想,刚刚不是不想被我碰吗?
  几个混混追了上来吹着口哨。
  “哟哟哟,英雄救美啊。”
  还有几个已经跃跃欲试助跑跳上房檐。
  陶烛在这一刻竟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跑啊”
  沈岫甩开了陆丞霖。
  警务站的红蓝光就在眼前。
  陶烛被一个飞踢直接踹倒,整个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跑啊。”
  陆丞霖一个急刹停了下来。
  “你不是很能跑吗?”
  黑衬衫洋洋得意的踩着陶烛膝盖。
  陶烛另一只脚踹向对方,被对方直接躲开,他刚准备爬起来有直接被一脚踹到后背直接扑在地上。
  “跑啊。”
  黑衬衫这话是对着陶烛说的,眼睛却是看着陆丞霖。
  “不是很能跑吗?”
  陶烛觉得自己简直被刚刚那一脚踹出了内伤。
  “要跑还是要兄弟?”
  沈岫直接大喊,“起火了!!抓小偷啊!!!!!!”
  她一连喊了三遍,就算周围居民都睡着了,只要不是睡得太死都能喊醒。
  原本熄灭的灯一盏一盏亮了起来。
  沈岫喊完觉得声带有点使用过度。
  果不其然,警察迅速出警。
  “干什么呢你们几个?!”
  高流明的狼牙手电一开,整个夜晚如同白昼。
  “操,条子!”
  “跑啊!”
  警察一看有情况立刻出警,跑的慢的银手铐伺候,跑得快的申请附近的警力支援。
  剩下的沈岫,陆丞霖和陶烛去做笔录。
  交待完之后已经是半夜两点。
  沈岫打了个哈欠,觉得这开学第一晚还挺刺激。
  “不好意思。”
  陆丞霖看着眼前的女生。
  兴许是因为哈欠带着溢出眼眶的泪水,粘在睫毛边缘欲坠不坠,像晶莹剔透的珍珠。
  陆丞霖注意到她颧骨上有点青紫。
  “你受伤了?”
  他话说出口才意识到,颧骨上的青紫不一定是刚刚受伤,也有可能是她爸。
  “应该冰敷一下,我给你买瓶冰水吧。”
  沈岫摇头,挥了挥手。
  “诶”,陆丞霖叫住沈岫。
  “我送你回去。”
  陶烛在警局里上好了药,软组织挫伤让他胸前背后火辣辣的一片。
  他看着陆丞霖跟沈岫说。
  “太晚了,你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怎么说,沈岫站着路灯下有种虚幻的不真切感。
  不过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陶烛甩了甩自己晕乎乎的脑袋。
  “不用送了”,沈岫开口,“反正咱们也不顺路。”
  陆丞霖快走几步跟上沈岫,“你都不知道我家住哪,怎么知道咱俩顺不顺路啊?”
  说完他想起来身后还有个陶烛,他做口型道。
  “走了,拜拜”
  陶烛再一次发现三个人的世界真的好挤。
  第6章 纸条
  ◎搞清楚,到底是谁欠了谁◎
  沈岫低头踩着自己的影子。
  陆丞霖想张嘴,但最后又犹豫闭上。
  一旦对他人产生好奇之后,就像是风灌进裂隙,探索欲只会越来越大。
  路上经过罗森,陆丞霖让沈岫等他一下。
  因为在学校附近,刚下晚自习的学生饥肠辘辘的挑着关东煮,上夜班的店员一边忙着收银,一边要盛关东煮,陆丞霖拿了瓶冰水站在后面排队。
  促销海报遮住了大半玻璃窗,陆丞霖只能看见沈岫的鞋在来来回回无聊的踢着石子。
  在沈岫把第八颗石子一脚踢到马路中间的时候,陆丞霖带着空调冷气来到自己身边。
  周围的暑气被冲散了一刹那。
  “敷一下吧。”
  陆丞霖把袋子递了过去。
  “敷了消肿更快。”
  “谢谢”,沈岫接了过去,从袋里掏出冰水。
  “带着袋子敷,水凝珠就不会流到脸上了”,陆丞霖是特意要的袋子,否则根本没必要为了一瓶水买一个袋子。
  两人一路没说话,沈岫到巷口停住。
  “好了,你就把我送到这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