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王妃手指攥紧斗篷布料,垂眸点头说:“你说得是,我这就要回去了。”
  江识月抬起步伐往宴会厅走,身体与白云起交错时却被对方拉住手腕往花园出口跑。
  “护卫!拦住他们!”
  “站住!把王妃放下!!”
  穿着甲胄的护卫蜂拥追来,钢铁摩擦发出稀里哗啦的响声。冷风呼呼刮过江识月的脸颊,兜帽掉落时连带着钻石花冠也摔落在地面,断裂破碎,钻石跳进雪里。
  这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私奔。
  白云起半搂着江识月跑到花园侧门,吹一声口哨,远处就奔来一匹骏马。踩着马镫跨上马鞍,一只手拉着缰绳,白云起身体往下探,长臂一捞就揽着江识月的腰把人抱到身前坐稳。
  调转方向,他们逃向远方。
  给江识月的最后一封心动书笺,白云起写:“想与你私奔到世界尽头。”
  他是展翅的鸟,是甩尾的鱼,想带江识月去看他看过的风景。
  白天比翼遨游,夜晚于巢穴依偎而眠。
  想带她飞向他们的天空,也想带她沉入寂静的深海。
  可是她不愿意。
  自投罗网的鲛人丢失了心,却又被无情放弃。
  马蹄声声踏碎积雪,白云起真想就这样一直跑,跑到天涯海角,跑到无人处去,可是最终也只是收紧缰绳让速度慢下来。
  马匹打着响鼻缓步走在路上,白云起将江识月的兜帽戴回去,仔细拢好披风可能漏风的地方。
  “冷吗?”
  “还好。”
  一时之间,两人都沉默,最后还是江识月挑起话题问:“宴会会怎么样呢?”
  时间太短,她没看到后面部分的剧本。
  “王妃被邻国王子掳走,国王勃然大怒发动战争势要报仇,邻国抵挡不住,惨遭灭国。”白云起回答她。
  “你有两个身份?”
  “没有,只是子爵而已。”
  “看来私奔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权欲在作怪罢了。”
  王妃与子爵的部分结束了,剧场的表演却还在继续,时间还早,江识月和白云起换个身份又投入进故事里,直到夜幕降临。
  第二个争取约会结束,接下来是第三个——夏平川。
  导演说不让写心动书笺给手足的时候,江识月有一瞬间想过写给夏平川。
  写给宋青阳或是白云起都容易引起误会,给聂知然她们,又太没戏剧性。江识月起玩心的时候想过和夏平川约会,让观众大吃一惊。
  反正平川哥只是把她当妹妹,胡闹一下也没关系。
  虽然最后放弃了这个想法,但出乎意料的,她收到了三份书笺,最后一份出自夏平川之手。
  【作者有话说】
  艰难地更新了,出租屋版兄妹伪骨的预收也开啦,书名暂时叫《生理反应》,文案放后面,感兴趣的宝可以点点收藏!
  搞伪骨真的会上瘾,除了出租屋版,还想写古代版,abo版……
  不管什么版本,后面一定存够稿子再开文(每天一遍,告诫自己)
  以下是《生理反应》文案:
  01
  最穷困的那些年,徐莱和哥哥徐朗住的出租屋连两张床都放不下。
  夏天气温高,徐朗就在妹妹的床边打地铺。
  冬天没空调也没暖气,地上睡不住人,徐莱就让哥哥和她一起睡床上,还能抱在一起取暖。
  02
  年轻气盛的少年总有各种尴尬事,早晨醒来感受到腿根被东西抵着的徐莱和面红耳赤的徐朗面面相觑。
  “那个,我……我不是变态,真的。”
  “……知道,书上有说,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两个人都板着扑克脸强装淡定,最后忍不住抵着对方的肩膀笑出声。
  03
  后来他们不穷了,住的房子有好几间卧室,可徐莱还是和徐朗睡在一张床上。
  不论冬天还是夏天,他们十指交缠相拥而眠。
  人长大了还是会遇到难堪的情况,这次轮到徐朗安抚妹妹。
  他抱着余潮未歇,身体一碰就瑟缩的徐莱说:“别哭,别气,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第59章 最后的书笺
  ◎写给了谁?◎
  最后一封心动书笺,夏平川面对空白的信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在上面写下什么。
  按理来说,他应当将这封信写给白云升。他们是值日搭档,又没什么暧昧情愫,彼此都理解这心动书笺有多么心如止水。
  又或者,写给贺听风也行。导演只说不让手足之间投递书笺,没说朋友之间不行。
  他与贺听风两个孤家寡人一起消磨时间,未尝不可。
  可是心里有个声音催促着——写给她!
  那个活泼爱笑的女孩,她悠然漫步沙滩的样子,她拿着贝壳月亮喜笑颜开的样子,她站在遮阳伞下高呼加油的样子……
  什么时候开始为江识月心动的呢?夏平川也说不清,只是意识到的时候,她的模样已经烙在心里。
  她不知道。
  江识月有时候迟钝得可怕,旁人看向她时眷恋痴迷的眼神,她全然不知。
  青春肆意的宋青阳,浪漫执着的白云升,多年痴恋的贺听风。她身边有太多人爱她,夏平川不过是最无足轻重的那个。
  不够固执,也不够热烈,他擅长压抑,只是默默无闻。
  但是,没关系吧?
  就当是凑个热闹,夏平川在信纸上写:“和我出去玩吧?”
  没什么暧昧的字眼,像朋友之间平平无奇的邀约。
  于是第三场约会,江识月和夏平川来到滑雪场。
  “太久没滑雪了,我要先去初级道熟悉一下。”江识月看着指示标对夏平川说。
  她今天穿了亮红色的滑雪服,浑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像一团圆乎乎的火焰。雪镜戴在头顶,夏平川在上面可以看见自己的倒影。
  冷风将他们俩的脸颊和鼻尖都冻得微微发红。
  “好,我陪你过去。”夏平川点头答应。
  抱着滑雪板,两个人像是笨拙的企鹅和大熊,慢悠悠往助力上坡的魔毯走。
  “如果感到不舒服,要及时告诉我,我们提前结束回去休息。”夏平川不住地叮嘱她,呼出的白汽萦绕。
  昨天晚上他给江识月发了好几个方案,其中不乏轻松简单的外出行程,江识月却选中了滑雪场。
  算算日子,她生理期这两天就结束了,但夏平川自己并不是女性,不知道这样的运动项目是否会让江识月身体不适,因此只能多多关心,让她不要逞强。
  “嗯嗯,我知道的。”江识月连连点头,又说:“平川哥,你这样好像我哥。”
  明明自己算不上体弱,贺听风却总是把她当成玻璃做的一样百般照顾。而夏平川或许平时也没少照顾聂知然,细心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是嘛。”夏平川轻声应答。
  某种意义上,他们确实有点像。
  江识月脚步一顿,误解了他的话,给自己打个补丁:“我是说,像我哥还是我哥的时候。”
  这奇奇怪怪的解释惹得夏平川发笑,眼睛弯弯地说:“我知道。”
  到达初级道顶端,江识月将滑雪板穿好,夏平川又伸手帮她戴好护脸,免得寒风将她的脸颊吹伤。
  “嗯,都可以了,小心点。”
  站立、转弯、刹车,江识月回忆多年前的滑雪经验,将基本动作都复习一遍,才握着雪仗用力一推,身体滑了出去。
  夏平川紧跟其后。
  两旁的护栏与耐寒的绿树跑到身后,雪板碾压雪层发出咯吱的声音,江识月在俯冲滑行中逐渐找回对这项运动的掌控感。
  与更高级别的滑雪区域相比,初级道的危险指数不遑多让,这主要表现在坡道上摔得乱七八糟的初学者身上。
  扭身越过摔倒的人,粉雪被雪板激起,像是海面飞荡的白浪。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江识月身上,敏捷的身姿飒爽帅气。
  夏平川撵着她的轨迹一路来到坡底,在雪地里划个半圆停在江识月面前。
  “很厉害。”他由衷地夸赞。
  江识月仰着头看夏平川,娇矜地抬抬下巴:“嗯!”
  然后又去滑了一遍初级道。
  直到确认自己完全找回滑雪的感觉,江识月才跟着夏平川往更高级的赛道走。
  一次又一次俯冲,再一次又一次地回到起点,江识月完全沉浸在这项运动中。
  没有花哨的技巧展示,他们只是享受这失重冲刺带来的兴奋感。
  最后一次,江识月率先停在终点等待夏平川的到来。
  那个高大壮硕的男人,穿上厚实的滑雪服后身姿更加伟岸。从坡道上快速向下靠近时,像一座巍峨的山。
  可是与此同时,他又是如此灵活矫健,经过陡坡时轻盈起跳,绕开其他人时动作流畅。
  夏平川戴着雪镜和护脸,江识月看不清他神情,只看见他朝着自己的方向驰来,像威武的将军,仿佛要将她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