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然而无论弹幕如何发疯,工作人员如何幸灾乐祸看热闹,断网的江识月和贺听风都一概不知。
  江识月松开给哥哥的拥抱走到沙发坐下,接过他递来的毯子盖住短裙遮不住的腿,开始审问。
  “哥你怎么给我写心动书笺呀?”
  她把手里的信纸举起来,黑色的笔迹行云流水,写着:
  你会看见风吗?
  别管什么看不看得见风,这字她一眼就认出来是贺听风!
  “这是让你写给心动嘉宾,不是写给我的!”她恨铁不成钢,觉得哥哥白白浪费一次机会。
  江识月自己是为了心动值的任务而来,但还是想着万一贺听风可以在节目里给她找个嫂子呢?
  人有时候不想自己去吃爱情的苦,对看别人深陷爱情这件事却兴致勃勃。
  “我的心动嘉宾就是你啊。”
  贺听风说完在她身边蹲下,从裤子口袋拿出一盒青草膏打开,指间沾着绿色的药膏涂抹到江识月手臂上。
  她是很招蚊虫的体质,在花园里走了没几分钟,身上就让蚊子咬出好几个红肿的包。
  “切,问你正经的呢!”江识月收回信纸,躺进懒人沙发任由哥哥往自己身上涂药。
  凉悠悠的,很舒服。
  “那么多女嘉宾没是一个你喜欢的类型吗?我觉得她们都很好呀。”
  各有各的特点,漂亮又友善,每一个江识月都喜欢。
  贺听风不回答,转移话题:“那你的信给了谁?”
  “宋慈,”江识月转一下手臂,方便他给手臂内侧一块发痒的皮肤也涂上药膏,答道:
  “我猜她是青阳的姐姐。”
  青阳,意料之中的答案。
  今天江识月与他相谈甚欢,贺听风都看在眼里。
  其实也无所谓是谁,反正不会是他。
  “这么肯定?”贺听风接下话头。
  “对呀,我进客厅的时候青阳已经在了,之后就是平川。”
  说到平川,江识月立刻坐起来兴致勃勃地问贺听风能不能练出那样的肌肉,她觉得手感很好,□□弹弹。
  “你怎么知道手感很好?”贺听风皱眉看向自己的妹妹。
  江识月歪歪脑袋,说:“因为我摸到了!他好可爱,虽然害羞,但还是很大方地让我摸摸。”
  “呵。”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江识月真是做了不少好事。
  贺听风抬起下巴示意她卷起毯子,方便给腿上的蚊子包抹药。
  “他这么大方,你还让我练?”他温热的指尖轻轻点在江识月皮肤上。
  “那他再大方,我也不能一天到晚逮着人家说‘把你的肌肉给摸摸摸吧~’,像个女流氓。”
  但摸哥哥就不会,这可是她哥!小时候睡一张床的关系!摸一摸怎么了!
  江识月眼珠一转,手就要伸到贺听风胸口。
  “所以就来折腾我?”贺听风抬手挡一下,将“不速之客”拦截在途中。
  “小气鬼!”江识月小声嗔怪。
  贺听风性格内敛守礼,在她面前从来都是衣冠整洁,像严苛的卫道士,所以江识月虽然知道哥哥有锻炼的习惯,身材也好,但却从未一睹真容。
  贺听风无奈叹气:“消停点吧小流氓,你还没说你是怎么猜出宋慈和青阳是手足的呢。”
  腿上也涂好药,江识月整理一下毯子免得蹭到药膏,给坐回自己位置的哥哥描述今天在小屋发*生的事。
  “……宋慈一进来,青阳的状态一下子就不对劲了!”
  “按照我和他的相处来看,这时候来了新嘉宾,他应该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招呼人家一起!可是他把我的手松开了,突然变得很乖。”
  她一拍手掌,转头看向贺听风。
  “而且宋慈看着我和青阳互动的时候眼神也很微妙,有种很欣慰的感觉,像妈妈。”
  看着她活力满满的样子,贺听风觉得自己的心也平静下来了,点头赞同:“嗯,有道理。”
  江识月总是能轻而易举牵动他的情绪,一会儿忧愁,一会儿喜悦。
  贺听风感觉自己是一团棉花,任由她揉捏玩弄,可她却不曾察觉自己的言语和动作曾在他心里燃起大火,烧出一片荒地。
  他想:这是一种纯真的恶劣。
  金兰小屋的灯光暖暖的,照在贺听风俊美温柔的脸上,那双多情的眼睛看过来时,江识月感知到自己在被爱着。
  爱?
  说到爱,她想起今天贺听风做出的种种举动,开始发问:“哥你今天怎么一直怪怪的?我看知然都快觉得你喜欢我了!”
  而贺听风只是点点头,说:“我是喜欢你呀,很怪吗?”
  这样的答案。
  江识月露出无语的表情:“你又来……”
  是因为太不喜欢这个节目,所以在用这种方式表达抗议吗?
  江识月猜测着哥哥的心思,希望他可以再坚持坚持,等她凑够心动值。到时候贺听风要是想提前退出,她就交了违约金和哥哥一起跑路。
  贺听风低头笑一下,声音有些沙哑,说:“好吧,我是想着,如果可以让大家知道我喜欢你,那他们就猜不出我们是兄妹了。”
  “哥你也想要双倍出场费?”
  江识月下意识想起青阳来恋综的目的,却见哥哥摇头。
  “节目组说猜中真正手足最多的人可以拿到强制约会权,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他说。
  强制约会权,顾名思义,可以无视其他人包括被邀请人的意愿,得到一次和被邀请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误会我们的人越多,猜中我们关系的人就越少,这样我们就会更有优势,成为猜中最多的人。”
  哇,真是老谋深算!
  江识月做出浮夸的惊叹表情,然后被贺听风敲一下脑袋。
  “这么说,哥你已经有心动对象了?”不然干嘛要抢强制约会权。
  贺听风又不回答了,反而问她:“今晚看你吃了很多甜的,不怕牙疼?”
  也没有很多吧?她只是多吃了几块糖醋排骨,而且……
  江识月抱着手臂嗔怪:“我现在已经没有蛀牙了好吧?再说我小时候牙疼还不是因为你!”
  她理不直气也壮,说出每次无理取闹都会用到的话术:“你应该向我道歉!哥哥。”
  小时候,江河清和贺今宵虽然工作忙碌,但对孩子们的管教却从来不疏忽。
  从学习成绩到一日三餐,就算是在出差,或者加班应酬到很晚,也会抽空一一过问。
  那时候江识月和贺听风每天吃的糖果零食都有定额,保姆在雇主的示意下对两个孩子严格要求,可嘴馋的江识月并不满足于额度内的一两颗糖果,总是哭闹耍脾气,想要得到更多。
  认真负责的保姆对她的眼泪毫无反应。
  只有贺听风宠妹妹宠的没边儿了,偷偷把自己的糖藏起来,等到晚上夜深人静,保姆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两个小孩就像做贼一样偷偷爬起来,撕开在口袋里放了一天的糖果塞进妹妹嘴里。
  “妹妹,好吃吗?”接着小夜灯的光芒,小贺听风撑着床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可爱妹妹,期待地问。
  江识月腮帮子鼓鼓,眼睛弯弯,频频点头。
  “嗯!”
  然后抱着贺听风的脖子,在哥哥脸上印一个带着甜香的亲亲。
  可惜甜蜜的代价是痛苦的。
  因为总是在晚上偷偷吃糖,两个小孩又因为害怕被保姆发现,为了保持安静吃完糖也不漱口刷牙,江识月得了蛀牙,捂着嘴巴哭得眼泪汪汪,被带去医院做治疗。
  吱吱叫的小钻头在她嘴里钻来钻去,小江识月躺在治疗椅上像任人宰割的鱼肉,贺听风则眼眶红红地站在旁边牵妹妹的手,眉毛皱成毛毛虫。
  贺今宵和江河清知道事情真相后无奈地揽着贺听风的肩膀教育这个宠妹狂魔:
  “小机灵鬼!知道你喜欢妹妹,但是为了她好,不可以再这样偷偷给她糖吃了。”
  并要求他也参与进监督江识月零食摄入的工作中来。
  后来贺听风就养成习惯,在看到江识月吃太多甜食时捧着她的脸告诫:“少吃点甜的,当心蛀牙。”
  那时,他们一个两岁,一个六岁。
  如今旧事重提,贺听风看着面前横眉竖目的女孩,目露歉疚。
  “都是因为我,对不起啊妹妹,原谅我吧?”
  原谅我的爱让你平添痛苦。
  “哼!我大方着呢,原谅你了!”
  得到哥哥的配合演出,江识月立刻变脸,笑着拿出今天收到的纸鹤,完成自己身为“鸿雁”需要做的送信任务。
  “呐,你的约会对象!”
  收到纸鹤的人将与送出纸鹤的人进行第一次约会。
  如果有人收到多只,那么就要进行选择,落选的纸鹤放进金兰小屋角落的柜子里,留给今天没收到纸鹤的嘉宾。
  江识月只收到一只千纸鹤,所以贺听风没有选择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