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事情已经过去了,提出来也没意思。让龍清看见自己的真心?算了吧,感情这种东西在时间里都会被发现的。
  龍清刚要开口拒绝,结果对方抢先一步。
  “你刚才答应我交往了,想不认账晚了。况且绑匪还没抓到,回我那儿吧。”
  说到绑匪,龍清皱着眉看向何泓行:“我感觉我应该见过他。”
  何泓行伸手摩挲对方脸颊,语气温柔:“绑你的时候看见的?所以他动手了是吗?”
  “不完全是,是在渔船上我有机会逃跑和他纠缠的时候看见了他后背上的纹身,是佛经里的四天王,和我梦里的恶鬼一摸一样。”龍清不习惯亲密接触,尴尬地躲开何泓行手掌,脸又开始泛起红晕:“记得我说过我不记得福利院之前的事情吗,我有点怀疑在我到福利院之前见过他。”
  光靠纹身和梦不足以让人信服,何泓行倒是很警觉,弄明白了对方身上伤势原因,又想到一点,对方让龍清看到样子也就是意味着对方已经对此无所谓了。
  他要跑路是可以肯定的,何泓行却意识到对方不会在犯案,对方打得全盘是销声匿迹,至少绝对不会在这片土地上出现了。
  用道上的话讲是金盆洗手,如果这次抓不到往后更不会有机会了。
  何泓行把想法告诉了龍清,并且说到:“等你恢复我再陪你去搞清楚福利院之前的事,别再多想了。我想知道你也是含入的那朵花吗?”
  “他强塞进来的,说成瘾效果很好,还…”那个词龍清说不出口,如蚁撕咬的疼痒感似乎又要开始,他蜷起来腿,眼前的何泓行带来的安全感让他没那么害怕。
  “一般都是注射和吸入,含服的方式…”何泓行欲言又止,直觉告诉他是方式有错误,还有一个更严重的情况,他说:“有可能是新型毒品,我要离开一会,我让郑米过来陪你。”
  何泓行要有走,安全感就要流逝。
  “我想要一条裙子。”话很难启齿,但不说龍清怕自己会失控。何泓行低头凑近他的耳边,说:“好,但别让他看。”
  何泓行已经明白女性的装扮就是龍清保护自己的认知,解决心理问题也提上了日程。
  还没联系郑米他就带着一个坏消息来探望病号了,手里还提着水果,果篮一放就开始打量龍清:“脸色还是有点不好,龍法医也是必有后福啊。”
  龍清是很客气说:“谢谢关心,坐吧。”
  反倒是何泓行有点奇怪,他不觉得自己和郑米心有灵犀,问到:“有什么事?”
  “你的钱是够呛能追回来了,行李箱里追踪器没信号了,而且领导很生气,让我来叫你。”郑米停顿了一下,满脸同情:“让你立刻回去。”
  其实原话是:“让那个混账立刻死回来!”
  何泓行把行李箱扔进鱼笼里就想到可能追不回,绑匪把钱没入水里就是为了破坏电子设备,他看了一眼郑米,按住对方肩膀:“那你在这儿陪一会龍清,我回去。”
  郑米:“我?我俩?”有点尴尬吧,郑米要起身被何泓行的糖衣炮弹震住:“等会有人送餐,你也忙了一晚上,补补。”
  留下郑米和龍清大眼瞪小眼。
  含服只是一种,真正的用法啊,焚烧。在一间静谧宁静房间内,香炉的烟飘渺升起,消瘦、文质彬彬又有几分阴郁的男人正在通话。
  “老三没联系我,干爹你猜对了,他应该是跑了。”
  男人脸上浮现出几分疑虑,反问电话那边:“姓秦的不是咱们这艘船上的,他处理没问题吗?我可以做的很利落…”他似乎被骂了,转眼就开始道歉认错。
  男人身后的墙壁上很多荣誉勋章还有锦旗,而甜蜜的香味在屋子里慢慢扩散。
  第25章
  郑闻拿着六百万现金已经亢奋的睡不着,穿过三边的澜沧水迎接他的就是自由!
  红色的钞票散发着诱人的气味,郑闻掏出来箱子里隐藏式追踪器,嘴里骂着:“搞来搞去都是这套,条子真他妈的没新意。”
  一把钞票被扬起,湿漉的纸张砸下来,狭小的渔船内弥漫鱼腥和嚣张的狂笑。
  “去他妈的关正士吧!都去他妈的吧!”
  算上户头里的钱,郑闻终于可以拥抱自由了。
  在此之前他要把现金换成美刀,再有就是一张新的身份。
  在三边地区有专门做这种事的人,他们那边称导购。他肯定不能找一般的导购或者熟悉的。关正士的势力庞大,收到风吹草动等待郑闻的就是食肉莲子羹。
  用脑袋吃,就是子弹打穿脑袋脑浆喷出来像极了一碗肉羹。
  于是郑闻找到了三边地区另一股势力,专门干船运的秦莽。据说此人挺特性,干点走私也干正经买卖,很复杂的一个人。
  两人并不熟络,但郑闻现在有钱这块敲门砖,通过牵线和秦莽联系上了。岸口一家翻译过来为“四面佛”的夜总会灯红酒绿,门廊站满了服务员,女性服务者身穿特别的花裙,手臂上彩绘花草。
  停车需要小费,对于大方甩出来超过一百美刀小费的客人她们就会飞吻热舞一小段,高喊某某老板来临。排场满足了客人的虚荣心,紧接着就是一名引领者介绍表演项目和包间价格。
  慢慢花钱路,这才第一步。
  只要你有钱,在这里就可以体验当上帝。
  人妖和小明星表演都是常驻项目,更有舞蛇等,钱到位甚至可以了在一个小时内调来某模特为你献上一场特别的表演。
  郑闻很低调穿梭过人群,不给任何人小费,他走到最里面的包间,震耳的音乐在这间房间里戛然而止。他见到秦莽第一眼很诧异,甚至觉得是走错房间了。
  男人斯文到可怕,对方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一丝不苟,谈吐举止和郑闻这种刀尖舔血的悍匪天差地别。
  秦莽起身对郑闻抬手,客气地说:“您好,我是秦莽,您手里有多少现金要兑换。”直奔主题。
  “郑闻。”郑闻警惕地和对方握手,一打眼屋子里站着的人都很严肃。桌面上就大大咧咧撒着一堆白色粉末的东西。有人跪在地上吸着,沙发上还有一个小男生,穿着一看就价值不菲,从气质上就能看出是当鸭或者被包养的。年轻男生看秦莽的眼睛都拉丝,秦莽拥有一张违和的脸,和他斯文气质反差很大,看起来透着点凶戾。
  很怪。
  “五百万现金,多长时间?”
  秦莽却说:“你不是叫郑多闻吗?”他笑了笑视线停在对方的手上:“一天时间,可你没带来。”
  “名字不就是个称呼,跟我去外面取。”郑闻他脸上的伤只是粗略包扎亡命徒的气场不加掩饰,他很警惕一直保持背后是门的位置,第一时间就可以冲出去。
  “毗沙门,福、德名于四方,你把多扔掉可是把福德都抛弃了。”秦莽非要跟对方掰扯名字问题,把梵名都搬出来足已见他对文化有多了解。郑闻舔了舔口腔里的牙,沉默一言不发,气氛剑拔弩张。
  秦莽解释说:“别紧张,我老婆信这个。”他手指随意指了一个人:“去和郑老板点点钱。”
  秦莽:“我这边准备好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他手中摩挲一串佛珠。
  “你一起去。”郑闻警惕的就像一只护食的狗,把秦莽看住才肯去。
  秦莽失笑,坦然接受。
  郑闻等对方的人先离开他才跟在身后,永远不要把背后暴露给其他人。他怕极了刀子捅进来,踩钢丝的人都怕死。
  其实人都怕死。
  震耳的音乐,狂乱的舞池。夜总会的舞台上正在表演草裙舞和喷火,女人把草裙甩掉,男人则是扛起舞台中的女人。
  放纵的天堂让人亢奋,肾上腺素飙升。
  而欲望滋养犯罪。
  走出四面佛夜里的空气很清新,星空是全人类共享的天空。
  “其实我老婆不太喜欢我来夜总会,你有老婆吗?”秦莽叹气,突然停下脚步看向身后的郑闻:”抽根烟吗?”随后自顾自掏出烟盒,拿出来一支香烟递过去。
  “有机会介绍我老婆给你认识。”
  对方像极了一个专一深情的男人,郑闻暗骂了一声操,句句离不开老婆怂逼。
  “算了吧,我现在只要钱。”见到那一桌东西郑闻绝不会傻到抽对方手中东西,可还没说出口拒绝的话,一颗子弹划破寂静,贯穿了郑闻脑袋。
  到死他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肉体直挺挺躺下。
  行凶的男人将消音手枪插回后腰,毕恭毕敬问到:“秦哥,我去处理。”
  香烟扔在郑闻身上,秦莽满眼里都是厌恶:“你还要叫郑多闻我可能不会动手,没办法,你干爹让你死。”他已经收到的通知不是从关正士嘴里发出的,是他上头。
  两家势力摩擦不断,既然帮忙找上门依然有无法拒绝的理由。
  “贩卖器官的人都应该枪毙,把人当买卖的玩意儿他哪能算人。”秦莽挺有幽默感自嘲:“我是畜生,他们连畜生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