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紧接着压低声音,声音染上暧昧的暗示:“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他看着陆靖言的双眼,眸色湿润,隐含笑意:“我的药吃完了。”
  第37章 37、带出来见见
  当晚那个包厢就派上了用场。外面的声浪一波一波拍打在门上,犹如涨潮时的潮水永不止息。午夜降临,大幕拉开,真正狂欢的时刻降临了。
  林清回面色潮红,却只能咬着陆靖言的肩膀磨牙,堵住自己喉底的泣音。他这晚玩得太大,直到把自己卷进去才想起来似乎没有锁门。
  “小张在外面,你怕什么?”陆靖言亲亲他的耳朵尖,湿热的喘息更向下去。
  林清回一时只有倚在他肩头低喘的份,他眼角还带着被逼出的一抹艳红水痕,睨了他一眼,探着身子去够茶几上的可乐,抵在唇畔促狭的硬要他喝一口。他手上沾了可乐杯壁冰凉的露水,湿淋淋地按在某人胸口,却像是燃起了另一团火。
  他们在包厢胡闹了半个晚上,后半夜才在最近的酒店开了一间套房。超大尺寸的软床上没有外人打扰,满天星火将顶层的落地玻璃窗变成一面漆黑的镜子,在月亮的旁观下,林清回实打实体会了一番什么叫小别胜新婚。
  谁都不记得这一夜究竟是怎样结束,林清回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软,腰更是疼得丝毫使不上力气。始作俑者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了,正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随手翻一本杂志,房间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
  林清回挣扎着坐起,张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几点了?”
  “十点。”陆靖言给他倒了杯水,问道:“你睡了太久,最近很累?”
  林清回瞪他一眼:“我为什么累,陆总不知道?”
  陆靖言摸了摸鼻子:“吃饭吗?”
  “吃,”林清回掀开被子下床,脚尖点地时膝盖一软,险些歪到地上,晃了一晃才稳住身形。他撑在陆靖言胳膊上,含含糊糊地抱怨:“我饿的能吃一头牛。”
  酒店的早午餐自然没有一整头牛,但其他的却是应有尽有。等他从浴室出来,餐厅已经摆好了满满一桌早午餐,班尼迪克蛋,酸奶油松饼,可颂三明治和牛油果鲜虾沙拉等清淡些的都摆在他面前。食物清爽的香气让他胃口大开,先吞了一个三明治才有余裕边吃边闲聊。
  陆靖言旧事重提,再次问起,他想不想再玩个乐队,不必插入silence,朱蓉自然会为他找到更合适的人选。
  林清回想都没想,还是摇头。他轻轻切开水波蛋:“我喜欢表演。”
  这话并非作假。他喜欢在表演中体会不同的情感。他走进人物,仿佛自水幕中穿行,水汽打湿他的衣角,沾染他的鬓发,像一层面具一样笼罩着他,让他得以短暂变成别人,他借此感受到无数精妙复杂的情感。
  借由表演,他才能认识谢素商。冥冥中,他总觉得谢素商是自己的一位老朋友,或者说是望梅止渴的那片梅林,而经由表演,他短暂地见到了那片梅林的全貌。那梅子是甜的。
  他最近也同步在上表演课,他们最近学到莎乐美。他从未见过那样的情感,有机会的话,他也想试试被那样的烈火灼烧过后,人会变成什么怪物。
  而且,比起打鼓,他其实在表演上做得更好,他很擅长这个,比陆靖言以为的要擅长得多。
  他不欲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起瓜子。他最近事情不多,可是老宅城里两头跑也麻烦,就想还是把瓜子接到身边养着。
  “本来就是你的狗,”陆靖言自然不反对,他平时也不怎么管瓜子,全靠老宅里的佣人照顾,他只玩笑似的问了一句:“下次半夜别再赶我出来,吓着孩子就行。”
  林清回面上闪过一阵不自在,他放下叉子,两手交叠在桌上,微微向前倾身,目光跨过餐桌看向陆靖言:“杜大夫都说我精神有问题,上回……你就当我犯病嘛。”
  他小声嘟囔:“本来也不是我赶你走的,我还留你呢。”
  这话倒打一耙,说得倒像是陆靖言不讲理。陆总才吃了两口沙拉,硬让他气饱了,他伸长手,一指节敲在这垂目卖乖的小孩头上,林清回动作颇大地一缩,露出个可怜巴巴的表情,佯作吃够了教训。
  陆靖言摇头:“我总算知道瓜子那副委屈样子是跟谁学的了。”
  “陆总,讲点理吧,我腰还疼呢。”林清回重新拾起叉子,挑了一块芒果,理直气壮地说。
  陆靖言不与他计较,陪着他磨磨蹭蹭吃完一顿远超规格的早午餐,就先一步离开了。林清回下午还有表演课要上,他给姜园发了个酒店定位,而后自己约了个酒店的上门按摩服务。
  这天晚上,朱蓉把瓜子送到了碧山,陆靖言却没回来。
  某间私人会所内,陆靖言正在参加一场应酬,这已经是第二场,无关紧要的人尽数退场,真正列席的只有四个人。他带着秦逸,对方则带着他的下属。茶几上摆满洋酒,年轻漂亮的男孩女孩插花似的坐在每个人旁边。
  陆靖言这天做东,请了一名贵客。
  他请客的对象名叫李肃,人如其名,此人不笑的时候周遭一股肃杀之气,坐在他周围的男女孩子们都有些战战兢兢。但他又实在是英俊,总有不怕死地想往他怀里钻。他的下属则是一张东南亚面孔,皮肤颜色偏深,头发剃得很短,看上去年轻得要命,若不是看秦逸对他的态度,和包厢里其他身份的人几乎都分不出差别。
  两位老板左拥右抱,两个下属却都像是有贞节牌坊要守,周身空出一小条真空带来,只管就着果盘喝素酒。
  陆靖言举杯:“多亏了你,南边的事总算有个结束。”
  李肃和他轻轻一碰杯,姿态熟稔:“要是这么说,我还要谢你肯让我插这一脚。”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饮尽了杯中澄澈酒液。
  “不管怎么说,阿霰这回帮了大忙,秦逸和我夸了不止一次。这次不光要谢你,也要谢他。”
  那个年轻男孩听到自己的名字回过头来,主动举杯敬了一杯:“我听先生吩咐做事而已,陆总太客气了。”
  “谢礼还是要有的。”陆靖言与他对饮一杯,才对李肃道:“只是你身边的人,到底要先问问你。”
  李肃摇摇头:“怎么连你也误会。你要送什么,随便你。”
  名为阿霰的男生此时却脆生生插了句嘴:“先生,我别的都不想要,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您给我几天假呗?”
  李肃故作大方:“好啊,给你一个月,你随便玩去。”
  “不是,先生,我一个人放假有什么用啊?”阿霰急了眼,把杯子蹲在几上,泼了一手的酒也顾不上,像个小狗似的蹲在茶几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您给旸哥也放几天呗?”
  李肃指着他冲陆靖言,半真半假地抱怨道:“你看,我给他放假,他撬我墙角。不如你给他点钱算了。”
  “别呀先生,”阿霰看看他又看看陆靖言,比出三根手指:“三天,就三天也行。”
  “你那一身伤,吓跑了阿旸,上哪再去赔我一个总助?”李肃挥挥手:“等你养好,我给你们一周假,随便你们去哪玩。”
  “谢谢先生。”阿霰眼神晶亮,看不出任何身上还有伤的样子,回自己位子上喝酒去了,隐约还能听到他在和秦逸讨教怎么哄老婆开心。
  李肃摇摇头:“这小子早晚把我墙角撬走。”
  “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陆靖言只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这都是小事,李肃随意点点头,与他又干了一杯。
  自有人为他们重新将酒斟满,一个穿着清爽白衬衣的男生小心翼翼将酒杯递给李肃,反被搂住纤细腰肢。李肃随便把玩着他的手指:“那边的事情,我以为上次就该是个结束。张爷又哪里得罪你了,惹得你动这么大的火?”
  “我把人交给他,你以为他们是怎么又跑出来的?”陆靖言晃晃酒杯,一挑眉:“那帮人想要我的命,没有张爷暗中推波助澜,他们怎么可能过得了边境。”
  “就那几个喽啰也不至于你下死手,”李肃笑笑,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拉了个长声:“哦,我知道了。”
  他语带笑意:“我听说了,你身边因为这事伤了个孩子是吧?一点小伤就让你在家里关了半天。”
  他调侃道:“既然这么在意,哪天带出来大家也见见,给人家个名分。”
  陆靖言却没应这话,他抿了一口酒,只觉得还不够冰,吩咐人上大冰块,才叹了口气,说道:“你以为是我不想带?”
  这话稀奇,李肃不由坐直身子:“不是吧你,你还强迫人家?”
  “那没有。”陆靖言连连摆手,挽回自己岌岌可危的形象。
  “你看上的人,怎么也没有带不出来的道理,”李肃奇道:“那还能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