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陈助理本想汇报几项工作,转头发现老板已经睡着了,甚至微微张着嘴,不似往日精致的形象,当真是累坏了。
  陈助理没敢说话,让司机把空调调高,并放下了中控的隔板。
  等沈一帆再被叫醒,车子已经停在了别墅门前。
  还没睁开眼睛,就觉得身上一阵阵的发冷,陈力的声音在耳边聒噪的不像话,沈一帆不耐烦的喊了声,“闭嘴!”
  但这声音在陈力听来十分沙哑。
  “沈总,您是不是感冒了?”
  陈力忙去搀扶沈一帆,却被一巴掌拍开。
  “我没事。”
  沈一帆皱着眉头,脸色有些苍白,他撑着车门站起身,然后转头对陈助理说,“我身上不太舒服,在家休息一天,有什么事,找几个副总处理。”
  陈助理紧紧跟在他身后,担忧的说,“沈总,我给孙大夫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吧。”
  沈一帆瞪起眼睛,训陈力,“大惊小怪!我就是困了!你赶紧走吧,三天没怎么合眼,你不累?”
  了解老板的脾气,陈助理不敢犟嘴,把沈一帆送进屋里之后,悻悻得在门外转圈,正不知怎么办好的时候,一转头,竟然看见了贺远。
  贺远推着单车进到别墅院子里,也看到了陈助理。
  他刚要打招呼,对方已经冲到跟前,有些火急火燎的说,“贺先生,您可回来了。”
  贺远怔了一下,随即问,“怎么了?沈一帆呢?”
  陈助理将这几天的情况说了个大概,重点是老板感冒不肯看医生,还拒绝别人照顾。
  贺远听了,立即将单车扔到草坪上,快步进到别墅里。
  一楼没人,他直接去了二楼卧室。
  果然,卧室大床上,沈一帆和衣而眠,西装和皮鞋都没脱,脚搭在床外面,被子只盖了上半身。
  贺远急走上前,附身去看他的情况。
  只见沈一帆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鼻息很重,眉头微微皱着,睡得并不安稳。
  贺远探手去摸他额头,有些烫人,呼出的鼻息喷在手上,也是滚热的,再去摸手,却是冰凉一片。
  “他发烧了。”
  贺远回头对陈助理说。
  陈力紧张起来,“我打电话叫孙医生。”
  贺远点头,“请大夫尽快过来吧。”
  然后,便伸手去脱沈一帆的鞋,想让他睡得舒服点。
  一抬眼,贺远发现陈助理还没离开,两人视线对上。
  陈助理立即,“……我这就下楼。”
  陈助理有些尴尬的赶紧往楼下跑,心说,刚才老板夫的眼神还挺吓人的,怎么?沈一帆的脚有什么不能看的?他也不是三寸金莲,那也是41码的大脚丫子!
  贺远听不到陈助理内心震耳欲聋的吐槽。
  他忙着伺候沈一帆宽衣解带。
  将皮鞋,西裤,衬衣都脱下去之后,贺远将人塞进被窝里。
  可能是真丝被窝有点凉,沈一帆被激得哼唧了一声。
  贺远便脱了自己的夹克,翻身上床,将人整个拥住。
  出于本能,沈一帆往热源靠近过去,乖乖钻进了贺远怀里。
  贺远摸着沈一帆有些发红的耳朵,心里十分自责。
  这几天,他也非常忙,为了盯实验,每天差不多只睡三、四个小时,期间还应付了三门课的考试。
  中间很多次想过给沈一帆打电话,发消息。
  但看着微信上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上次自己发的内容上,贺远便有些拉不下脸来。
  既然沈一帆不在乎,那他为什么要先联系对方?
  几天里,贺远一直陷入这样的精神内耗。
  终于,他的实验结束,收集的数据和论证报告顺利通过导师验收,贺远就再也憋不住了,他连聚餐都没顾得上参加,就骑车飞奔回了别墅。
  本想着回来之后,给沈一帆准备一顿可口的午餐,两人冰释前嫌。
  没想到,进门看到的竟然是个病美人。
  看着沈一帆病得没了往日的活力,贺远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自厌,男人不该让老婆受委屈,更不该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生病,没人照顾。
  贺远更紧的搂住了沈一帆,将他的头脸埋进自己的胸怀里。
  不多时,怀里的人就有了反应。
  贺远听到沈一帆嗡里嗡气的声音说,“你想勒死我,好继承百亿家产?”
  贺远,“……”
  沈一帆从他怀里露出一双眼睛,迷迷蒙蒙的。
  贺远心疼的说,“医生马上就来,你喝点水么?”
  沈一帆不理他,反而眼神往下瞟,哑着嗓子问,“贺远,你用那玩意怼着一个病人,合适么?”
  贺远脸上一红,忙往后撤了撤身子。
  沈一帆把手伸出来,虚虚的拽住贺远的胳膊,盯着他说,“你看过那种极地营救的电影吧?”
  贺远不明所以,“嗯?”
  说着话,给沈一帆递了水过来。
  沈一帆抿一口,润润喉咙,然后说,“想救那种浑身冰凉的人,你得脱光了衣服,钻到一个被窝里,肉贴着肉才行。”
  贺远顿了好一会,才说,“沈总,肉贴着肉不是不行,但大夫来了,咱俩恐怕来不及穿衣服。”
  闻言,沈一帆不无遗憾的点了点头,“行吧,那看完病再说。”
  第18章
  沈一帆发烧不太严重,主要是这几天比较疲劳,累的。
  孙医生诊断过后,连退烧药都没给开,只是叮嘱他要卧床休息,多喝白开水,饮食上注意多摄入点高蛋白的,补一补。
  前脚,贺远刚把孙医生送走回来,后脚就听沈一帆躺在床上吐槽,“家庭医生的钱可真好赚,一点药没开,赚了好几千块。”
  贺远又给他的杯子里添了点热水,送到唇边,说,“让大夫看过总归放心了。”
  沈一帆刚才已经被逼着喝了好几口水,现在一点不想碰,哑着嗓子叫道,“一点味儿没有,我不喝!”
  贺远没辙,又去厨房给他煮花果茶。
  他在楼下煮茶的功夫,沈一帆打来视频电话。
  贺远接起来,镜头里的沈一帆虽然病容憔悴,但有种别样的美感,他看了一眼,觉得欣赏对方的病容略微罪恶,便低下头专注煮茶。
  沈一帆在视频另一边问,“还没煮好?”
  贺远,“我才下来三分钟,水果刚切好。”
  沈一帆哼哼一声,说,“我觉得有点冷。”
  贺远抬头看他一眼,“快盖好被子。”
  沈一帆,“我手上没劲,一翻身就浑身疼。”
  贺远,“……”
  感情他这不是得了感冒,是得了豌豆公主的毛病。
  没办法,贺远只能把火调小,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二楼,去给卧室里的某人盖被子。
  贺远盖完被子,又要下楼去煮水果茶,却被沈一帆拽住了衣服下摆。
  贺远回身,“楼下煮着东西呢。”
  沈一帆抬起腿,蹭他的腰,“我难受,你陪着我。”
  贺远,“……等水果茶煮好了吧。”
  说着,把他的腿给塞回被窝里,扭身出了卧室。
  沈一帆被气的翻白眼,这就是嫁给理工科男人的坏处,屁情趣不懂!
  又过了十分钟,贺远把茶端了上来,伺候着沈一帆坐起身,靠在床头,喝了两口热茶。
  沈一帆沉着脸,不高兴的样子,也不说话。
  贺远摸了摸他的额头,说,“体温降了点,还的继续喝热水。”
  沈一帆更气了,踹了一脚被子,说,“太热了。”
  贺远忙把被子扯过来,盖在他身上,“你别乱闹,刚好点。”
  沈一帆能是那听话的人?
  越不让闹,他越闹。
  一个踢被子,一个盖被子,很快,两人在床上战成一团。
  最终,贺远获胜,将人连被子压在身下。
  两人四目相对,呼哧带喘,也不知道谁先主动的,也可能是同时,亲在了一处。
  一旦亲上,场面变得更加不好控制。
  沈一帆试图挣脱束缚,搂住贺远的脖子,但贺远时刻记得孙医生的叮嘱,使劲将人往被窝里塞。
  两人亲热得像是打架。
  最后,沈一帆被气的大叫起来,“贺远你变心了,对我一点都不好!”
  天地良心,贺远觉得自己冤枉,申辩说,“谁变心,我也不会变心。”
  可能是闹病的缘故,沈一帆有点小脆弱,他鼻音很重的说,“这几天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别墅,不管我的死活。”
  说到这儿,正是贺远的痛处。
  他是个实在人,犯了错就不会狡辩,紧紧抱住沈一帆,闷声说,“是我不对,让你受委屈了。”
  沈一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人家一服软,他心里反而酸溜溜的难受,憋了一肚子的叫骂,愤懑突然就都消失了。
  他伸出手来,抱住身上男人毛绒绒的脑袋瓜,摸了两下,说,“哼,下次再敢,就休了你。来吧,进被窝,肉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