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青天白日的,这人一身白花花的好皮肉就亮出来,关键身上还有昨晚没消下去的斑斑点点,实在是有些惹人遐思。
  贺远半垂下眼,不看他,转身在玄关换鞋,问,“是不是饿了?昨天都没吃几口晚饭。”
  沈一帆不太在乎,大咧咧的靠过去,问,“你出去跑步了?”
  贺远“嗯”了一声,说,“跑了个五公里。”
  沈一帆,“你天天早上都出去跑步?”
  贺远回身看他,点头。
  沈一帆有些不相信的打量他,“我感觉你昨晚至少在床上做了一千个俯卧撑,早上起来还能跑得动?”
  贺远脸上微红,转移话题说,“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沈一帆却拽住他不放,继续说,“照这么下去,咱俩的体能差距岂不是越来越大?说,你是不是想吸干我的精血,然后继承我的百亿资产?”
  贺远,“你有百亿资产?我一直以为也就几十亿。”
  沈一帆,“……惊不惊喜?”
  贺远笑笑,“所以,要不要一起锻炼?”
  沈一帆不赞同的撇嘴,“你说和你一起跑步?”
  早就想劝他健身的贺远忙放宽条件,说,“其他的项目也可以,随你高兴,只要你动起来。”
  沈一帆不是个好笑。
  他说,“那咱俩早上加练一场吧,出出汗,健健身。”
  贺远,“……”
  不知怎么的,老色胚这个词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后来,沈一帆还是被他拖出来练了两天,但也就两天,此人长期不运动,乍一动,浑身上下酸痛无比。
  他一难受,别人也甭想消停,变着花样的作贺远。
  “都怪你,非拉着我跑步,我现在抬胳膊都疼,连饮料都拿不动了。”
  贺远瞅瞅距离沈一帆近在咫尺的饮料瓶,没办法,只好起身绕过大半个客厅,送到沈一帆的嘴边。
  沈一帆犹嫌不够,“这瓶盖我也拧不开,手使不上劲儿。”
  贺远只能给他拧开。
  沈一帆浅唱一口,继续发难,“怎么有点凉啊。”
  贺远忍无可忍,咕嘟咕嘟灌进自己嘴里,然后揽过沈一帆的脑袋,直接嘴对嘴……
  沈一帆,“……”
  差点没被呛着,喝完之后,沈一帆咳嗽了好几声。
  贺远还有点担心,刚要关心一下,就见沈一帆抬起头,看着他,眨了眨眼,“再来一口,这次慢点,让我做个心理准备。”
  贺远,“……”
  其实,沈一帆绝大多数时候,还算是个正常人。
  他发现贺远为了能多在别墅陪他,除了做实验,大部分学习任务都在家里完成了。
  但是,别墅只有一个书房,是沈一帆一直在用。
  因为他经常要打电话,开视频会,为了避免互相打扰,贺远一般都是去阁楼的一间小卧室里学习。
  但阁楼闷热,层高也矮,贺远又高又大的人,站在阁楼都要顶到天花板。
  阁楼里那张小桌子和他也不匹配,像是成人坐着宝宝椅。
  虽然贺远从来没说过什么,但沈一帆有一次上楼去找他,看到了。
  第二天,他便吩咐陈助理找工人重新装修了一楼的一间侧卧,改成了宽敞的书房。
  这书房直接联通后院,开门出去就能呼吸新鲜空气,赏花看鸟,实在惬意。
  等贺远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房间已经改造完毕。
  看着方便的电动升降书桌和人体工学椅子,还有满墙的书柜,贺远惊喜的眼睛都亮了。
  那天沈一帆在外应酬,听陈助理学说,心里不由得意。
  心说,终于让这书呆子开心了一回。
  于是,当即给贺远发微信邀功,“书房怎么样?”
  贺远,“谢谢!”
  并发了两个小熊捧心的表情包。
  沈一帆嘴角弯弯,又发,“怎么谢?”
  贺远,“你说吧,都行。”
  沈一帆,“我网购了一套衣服,你今晚穿上,我看看。”
  贺远,“……”
  沈一帆,“你想反悔?”
  贺远,“沈总,我善意的提醒一下,你现在多少沾点欲壑难填了。”
  沈一帆恼羞成怒,“欲壑难填就是你能力不足。”
  贺远,“……”
  沈一帆继续胡搅蛮缠,“你就说行不行吧。”
  贺远,“行,前提是咱俩一人穿一次。”
  沈一帆,“我穿不了,那玩意是按你的尺寸定制的。”
  贺远,“……工作呢吧?别说了,小心又发错群。”
  沈一帆,“……贺远,你给我等着!”
  贺远,“好,等着你,我看今天是牛厉害还是地犁坏。”
  沈一帆:有点后悔,但不能承认。
  俩人如此没羞没臊的日子,几乎是每一天。
  贺远应该感觉到幸福,毕竟是和自己心爱的男人结婚,并朝夕厮守,已经胜过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时常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这幸福是指缝里漏出来的阳光,看得见,却把握不住,幸福的很虚幻。
  他常劝自己,不要杞人忧天。
  可有些时候,直觉往往在令人担忧的地方应验。
  第14章
  沈一帆每天都很忙,贺远也一样,只是和沈一帆不同的是,他的生活更循规蹈矩,只在别墅和学校之间往返。
  因此,两人除了早上和晚上,很少能有交集,大部分时候都是各忙各的,更是几乎不谈论对方学习和工作上的事情。
  贺远是搞材料科学的,他研究的那些东西,沈一帆根本看不懂。
  有一次贺远拿着自己的实验成果喜滋滋的跟沈一帆分享。
  沈一帆皱着眉头看了看那张显微镜成像照片,说,“这是火锅宽粉?”
  贺远,“……行吧,火锅宽粉制作空间站也是一项创举。”
  隔行如隔山,他俩之间至少隔了一整个喜马拉雅。
  但也不是毫无交集。
  这天早上,两人一起吃过了早饭,沈一帆在贺远出门前,忽然问,“你今天上午都在学校么?”
  贺远一边背起背包,一边回头说,“都在,怎么了?”
  沈一帆点点头,没说话。
  贺远本想再问,但师兄来电话催他,今天的实验很重要,他和师兄一组要提前去做好准备。
  看着贺远走了,沈一帆倒有些悻悻然。
  其实,他今天在x大有个高峰论坛要去参加,想着结束之后,找贺远吃个饭。
  但又一想,高峰论坛上都是相熟的商界人士,人多眼杂的,他和贺远的关系暂时不能摆到台面上,便不宜这么高调张扬。
  新婚的小日子,沈一帆过得很有感觉,对贺远也是百分百的满意,但让他下定决心把贺远推到台前,他总觉得还差点意思。
  这点意思差在哪儿,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总结起来一句话,沈一帆觉得,自己毕竟是三十岁的人了,比贺远大得多,如此婚姻大事,不能过于操切。
  结婚都那么闪了,这公布就不能太闪。
  万一呢,万一有什么变化呢?
  沈一帆到底是年纪大,阅历丰富,居安而思危,能充分做到该理智的时候冲动,该冲动的时候稳重。
  上午的实验做得很顺利,贺远因此心情不错,师兄还提出请他在食堂吃点好的小小庆祝一下。
  贺远没推辞,和师兄吃过饭之后,他又去超市给师兄买了两包好烟。
  师兄笑嘻嘻的说,“就你小子会来事,难怪导师喜欢你。对了,最近他又劝你读他的博了么?”
  贺远,“说了一回,但我感觉是开玩笑。”
  师兄晃头,“怎么可能,咱导师可是材料学大拿,别说外校学生读他的博士抢不上,就是本校的,我也没见过他主动劝过谁读自己的博士啊?你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贺远,“……谢谢夸奖哈。”
  看他对这个话题似乎不太热衷,师兄又想起来个事,忙凑近了问道,“贺远,最近我怎么总听人传,说你结婚了?这八卦也太离谱了吧。”
  贺远笑笑,不躲不闪的看着师兄说,“不离谱,确实结了。”
  师兄,“……”
  可能是太过惊讶,师兄缓了好一会才说,“你可真是后半夜放响屁——一鸣惊人!”
  贺远,“……师兄,你歇后语大全是不是看的盗版的?”
  师兄依然有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贺远是谁啊,那可是他们整个材料与化工学院的院草,甚至放眼整个x大的研究生届,能把贺远的才貌和人品比下去的不能说没有,也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前两天,师兄还想着要把自己在x大读本科的表妹介绍给贺远的,可就这么几天没问,贺远怎么就结婚了呢?
  师兄懊恼的恨不能捶胸顿足,唉声叹气了好几次。
  见他如此,贺远实在哭笑不得,跟他说,“师兄,我又不是跳进火坑了,你不至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