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听着他们冷嘲热讽,沈聿在发呆,全然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宿主,动动嘴。】
  【剧情里的描述:喝得烂醉的沈傲天从酒楼里出来,踉跄着摔到了地上,这般狼狈,这般窘迫,偏生遇到了同宗师弟师妹,看着他们不似往日的嘴脸,他一时怒气上涌,大喊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且等着,待我崛起之日,便是你们俯首称臣之时!】
  【…很多年以后,沈傲天依旧会回想起那一天,与那时不同,他如今已功成名就,挚友在旁,好不潇洒。】
  沈聿:【。】
  【一定要这样吗?】沈聿问。
  888十分期待打脸环节,【嗯嗯嗯。】
  沈聿轻吐口气,往前一步,拔出腰间别着的无名剑,随意挽了个剑花,朝着他们掷去。
  灵器威力巨大,剑尖直直插入地面时,震开层层剑气,直接掀翻了方才口出狂言之人。
  凛冽的剑气卷起泥灰,在其后,沈聿身姿挺拔,眉目深邃如墨画,在夜色中显得冷傲,他眼帘微低,极为平淡地扫过他们。
  “有句古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们且等着,会有你们后悔的那天。”
  这话缺了几个字,和原剧情里主角攻说出的感觉也不一样,888一弹一弹的,不由想到,大概是逼格更高吧。
  拽拽的,酷酷的,宿主已经腌入味了。
  “沈傲天,你敢——”
  声音戛然而止,天阙宗弟子盯着近在咫尺的剑锋,咽了咽口水,连双腿都开始发软了。
  沈聿手执长剑,又往前移了一寸,语气平平,像真的在询问,“想死吗?”
  那弟子白着脸摇头。
  “不想死的话…”
  “住手!”
  沈聿的话被一道清冽的声音打断。
  有白衣修士从不远处走来,扶起几个弟子,皱眉道:“大师兄何必苦苦相逼?”
  【此人就是清冷俊逸的同门师弟冷玉,同拜芜衍尊者为师,如今修为金丹初期,和你爹都是清冷美人欸。】
  888说完,很快炸开了,【在原剧情里,他出现得很晚,一直在闭关来着,因为灵根尽毁的主角攻,他瞧不上。】
  【哦,这样。】
  沈聿随意看了眼冷玉,五官没有沈清珣精致,气质也差了很远,沈清珣面冷,心是热的,但他冷,心是毒的。
  哪像了?
  没长眼睛的小蠢八。
  而且他也不觉得沈清珣冷,在他面前,明明超级可爱。就算冷,他也喜欢,怎么能和这玩意儿相提并论?
  沈聿有些不高兴,唇瓣几乎抿成了一条线,“眼睛没长,还是耳朵没带。”
  “什么?”许是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冷玉神情微微惊诧。
  “金丹修为,还离这么近,一句话也没听清,这修为不会是假的吧。”沈聿道。
  一旁的南宣终于有了插话的机会,“沈兄有所不知,若靠着丹药提升修为,自是虚浮,不堪一击。”
  沈聿顺着他的话,“原来如此。”
  “你们!污蔑!”冷玉被气得不轻。
  “那怎么跟聋了似的?”沈聿问。
  南宣摊开手,“谁知道呢?”
  两人一唱一和,成功将冷玉气到吐血,人群又喧闹起来,讨人嫌的天阙宗弟子灰溜溜地逃走了,连个影也瞧不见。
  南宣的胳膊肘靠着墙,大笑起来。
  沈聿没理会他,他方才察觉到一道视线,此刻穿过人流找过去。
  卖灯笼的小摊前站着个青衣男子,戴着面具,手里提着一盏花灯,似有所感,转身看了过去。
  隔着人群,沈聿与他遥遥相望。
  只一眼,沈聿就朝着他走了过去。
  第27章 我在欺谁罔谁?(5)
  “仙长, 你的花灯还付钱呢。”
  沿路的花灯明亮,随着晚来的夜风,暖黄色的光晕打在沈聿半张脸上, 眼眸中也点缀上了金光, 许是错觉, 沈清珣觉得他此刻的神情,有些温柔。
  沈清珣握着藤杆的手出了汗,等人到了他跟前, 方觉呼吸轻了不少,那颗心越跳越快, 一时有些控制不住。
  他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在紧张。
  能在南屏城中相遇,也是一种缘分,但他眼下不能暴露身份。
  沈清珣深吸口气, 迈开脚,便要从沈聿身边走过, 不想,右手手腕被他抓住了。
  “这位仙长暂且留步。”沈聿的嘴角挑起一个笑, “我与仙长一见如故, 可否邀仙长一同到酒楼中小坐?”
  沈清珣压着声音, 出口时已变了个声线,“我还有事, 不奉陪。”
  “什么事啊?”沈聿绕到他前面,“仙长先别急着拒绝, 也许我们要做的事一样,路上也好有个伴不是?”
  沈清珣看他,“为何要跟着我?”
  “看仙长修为高深, 远超于我。”沈聿叹了声气,“我父亲可是说了,让我出门在外谨慎行事,注意安危,如今这南屏城处处是高手,我害怕。”
  “父亲”两个字,沈聿咬得很重。
  沈清珣想到刚刚的事,不知怎的,就答应了下来,等反应过来时,沈聿拉着他的手腕,回到了花灯小摊前。
  “他手上那个,还有这个,一共多少钱?”沈聿挑了个荷花样的花灯,正好和沈清珣的配一对。
  “这两个花灯雕刻精细,要三两银子。”
  沈聿身上没有银子,递了一块下品灵石过去,灵石珍贵,修士在凡间走动,多以此物作金银。
  小贩得了灵石,自是喜不自胜,再抬头看去时,两位仙长已消失在了人海中。
  江面波光粼粼,华丽的画舫漂浮其中,如水中亭阁。二楼雅间无窗,凉爽的夜风吹进来,屋檐上挂着的纸灯乱晃,灯影摇曳。
  一对荷花样的花灯摆在了桌上,沈聿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拨弄着花灯的彩穗子。
  沈清珣坐在他身旁,腰板挺得很直,给沈聿倒了杯灵茶,“炼气十三层,大圆满。”
  之前走得急,他还没发现,如今被风一吹,脑子倒是清醒了,沈聿是什么时候修补了灵根,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的?
  “我这个年纪,还未到筑基,确实是有些慢了。”沈聿侧过头,手指轻轻勾了勾他的衣袖。
  沈清珣抿了口灵茶,“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要突破筑基,家中长辈可给你准备了筑基丹?”
  说着,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瓶丹药,递了过去,“想来是没有的,这瓶筑基丹你收下。”
  沈聿捏住小玉瓶,尾音翘起,“见面礼?”
  沈清珣轻轻点头,“你说是就是。”
  “说起来,还不知公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师从何处?”沈聿将筑基丹塞进袖中,稍稍拱手,“我姓沈名聿,家住蓬莱仙岛,要往太一宗拜师。”
  “我…”沈清珣的目光飘乎起来,“我姓…温,温束,无家,散修。”
  温树?
  小树的“树”吗?
  沈聿故作矜持,好吧,也行。
  “我比你年长,你叫我…”
  “温、兄?”沈聿接上话。
  对上沈聿明亮的眼睛,沈清珣将原本那声“叔伯”咽了回去,“随你。”
  “温兄来南屏城是为了什么?”沈聿问。
  “我有个长辈生了病,需要以天材地宝入丹,此地有异样,我便来寻。”沈清珣解释。
  沈聿不知他口中的长辈是谁,不过不妨碍他们凑一块,嘴角又勾了起来,“巧了,我也是,那我们今后同行。”
  语气与往常无异,却有些不容拒绝的意味,无端让人感到几分强势。
  底下坐的垫子往沈清珣身边挪了挪,沈聿的下巴几乎要搭在他的胳膊上,随即装模作样地补充了句,“可以吗?”
  沈清珣看着“乖巧”的沈聿,忍住摸他脑袋的冲动,点了点头,“好。”
  今夜月亮格外圆,两人躺到了开阔的台面上,画舫很高,好像伸手就能将圆月捞来。沈聿便抬起手,朝着朦胧的月光虚虚一握。
  “抓到了吗?”沈清珣的声音飘到他耳边。
  沈聿沉思会儿,“还差点。”
  “嗯?”沈清珣侧过头。
  两人的肩膀挨得很近,脑袋也快碰在一起,沈清珣不知为何要跟他躺过来,只是见他嘴巴一抿,就舍不得拒绝他了。
  “你要跟我一起。”
  沈聿握住了他的手,慢慢从他的指缝中扣进去,继而将两人的手抬起来,“就像这样,我们要一起去抓。”
  “然后,月光就能到我们的手上了。”
  ……
  ”沈兄,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南宣第五次说起这句话,依旧是义愤填膺的样子,沈聿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和之前一样,敷衍地回了句,“嗯嗯。”
  “我从街头找到街尾,还以为你被天阙宗的人绑了,差些要寻他们说理。”南宣咬牙切齿地说着。
  不想这家伙啥事也没有,花了大把灵石,带着新结识的好友上画舫赏月,实在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