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今晚我要和你一起回去吃饭。
  什么?方晏春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邀请我到你家里吃饭。
  神经病。这人绝对是个神经病。
  方晏春冷笑:周恪,现在是下班时间,我没必要再尊称你为周总,也没必要事事听你的安排。
  他眼神也逐渐冷下去:只是一 y q。听清楚了吗?我只是想跟你做一次而已。你让我不满意了,没有下次了。
  第13章 爱上我了吗
  13
  方晏春表现得无情无义,周恪只当耳旁风。
  上车。
  我是说得不够清楚吗?还是你耳朵出问题了?
  周恪笑了:我有你母亲的联系方式。
  赤l l 的威胁,方晏春哭笑不得。
  这就没劲了。
  我的游戏,我说了算。
  什么时候成你的游戏了?方晏春微微倾身,趴在了车窗上,明明是我先开始的。
  我决定加入的时候就是我的游戏了。周恪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他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游戏是我的,你也是我的了。请进吧,别让我动手。
  方晏春和他对峙着,直到手机再次响起,他妈打电话来问他几点到家。
  刚上车。方晏春盯着眼前的人看,我带个朋友一起回去。
  朋友?电话那边的人明显愣了一下,从没听自己儿子提起过什么朋友。
  不算朋友,是我上司。方晏春说,他今天生日,家里人都不在这里,一起加完班,我请他吃个饭。
  哦!方晏春的妈妈一副了然的语气,是你们周总?
  方晏春眯起眼睛:是。
  他没问他妈怎么一副跟周恪很熟的样子,不想知道。
  好,我让你爸再做两道菜,等你们回来。
  电话挂断,周恪满意地看着他。
  方晏春没有说话,取消了网约车,坐进了奔驰的副驾驶。
  奔驰gle是很宽敞,上次坐在这里,方晏春还幻想自己跟周恪找个没人的野外车.震。可现在,他如坐针毡,仿佛身边坐着的人随时会勒死他,然后j 尸,最后抛尸荒野。
  好像是周恪干得出来的事。
  两人各怀心事地沉默着,方晏春没问他为什么非要和自己回家吃饭,估计问出的答案只会让他更懊恼。
  早知道周恪是这么卑鄙变态的人,还不如去同志酒吧随便找个人。
  你还没告诉我你家住哪。
  周恪说话的时候,车已经开了足足五分钟。
  你不知道你还乱开?方晏春真的被他气笑了。
  不好吗?下了班一起兜兜风。
  我知道一个精神科医生还不错,要不介绍你去看看?
  周恪笑了:相比精神科医生,我更想和你一起去见见神父。
  方晏春转过去看他,欲言又止。
  在教堂里做 a 怎么样?周恪说,更符合你离经叛道的期待吧。
  虽然骂人的话脱口而出,但不可否认,周恪的提议点燃了方晏春。
  在彩窗长廊的尽头、在雕花立柱的后面、在神圣的十字架底下。
  画面很快成形,方晏春仿佛看见自己被捆绑在祭坛上,众目睽睽之下跟周恪做 a。
  你在想象。周恪嘴角挂着笑,斩钉截铁地说。
  是在想象,不过我是在想象把你押解到上帝面前,让他净化一下你糟糕透顶的灵魂。
  周恪大笑出声:我可没背叛教义。如果要比,更糟糕的应该是你。
  此时导航已经开启,周恪的车跟随导航的指引,还有十三分钟抵达方晏春的家。
  周恪随手打开了音响,继续播放他早上上班途中听的那首歌。
  略有些雌雄同体的嗓音慵懒地哼唱着一首有关浪漫爱情的歌,旋律舒缓而温柔。
  方晏春干脆闭上了眼,本意是欣赏音乐,却不由自主的继续了刚刚的幻想。
  那罪孽滔天的场景在他的构想下愈发生动鲜活,具体到周恪如何用红线缠绕他一丝不挂的身体,又是如何在众怒之下发泄彼此的性欲。
  身为教徒的他竟觉得这大逆不道的场面前所未有的刺激,他享受着被罪恶吞噬之时带来的极致快乐,享受着在极致的快乐抵达时濒死的欢愉。
  唱诗班还在吟唱
  上主,求你垂怜,基督,求你垂怜,上主,求你垂怜。
  而他跟周恪,在熊熊燃烧起来的火焰中,依旧放浪形骸地交媾着,全然没有注意到在吟唱中,两人已经坠入了地狱。
  被烈火焚烧,被锐物刺穿身体,因为背叛了教义,他将承受无尽的黑暗和惩罚。
  可不知道为什么,那种痛苦似乎并不能让方晏春感到恐惧。
  睡着了?
  周恪的声音击碎了刚刚构筑起来的地狱,方晏春如梦初醒,看向了身边的人。
  周恪望着他,突然抬手,用手指抹去了他额前的汗。
  没必要这么紧张。周恪说,你刚刚很听话,待会儿我也会听你话。
  你为什么跟我来?方晏春还是问了出来。
  周恪倒也不隐瞒,解开两人的安全带,在下车前认真地回答:对你进行必要的了解。
  你爱上我了吗?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第14章 不虔诚的信徒
  14
  周恪对方晏春,确实不是爱。
  那是一种比爱更难以描述的感觉。
  起初方晏春的出现并没有给周恪带来什么波澜,那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通过层层面试进入公司的新人。
  如果非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方晏春的长相在普通职场中,确实有些出类拔萃了。
  周恪记得他来面试的那天,穿着一套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优越的身型和脸蛋让他坐在等候区时引来不少路过同事的注意。
  周恪是天生的同性恋,但并不会随地发情,尤其是在公司。那天他只是不带任何情绪地扫了一眼所有等候面试的求职者,然后就潇洒自在地回了自己办公室。
  前两轮面试他都没有参与,直到最后一轮,只剩下三个竞聘者,最终这三人谁去谁留要由他这个部门总监来决定。
  可以说,方晏春能留下来都是因为周恪在那天选中了他,不过周恪可以问心无愧地说自己那时候只是看中了方晏春的能力,与其他因素无关。
  要是那会儿他能预知未来,看到半年后二人之间发生的事,周恪大概率是不会把人留下的。
  尽管这感觉很美妙,但终归是麻烦了些。
  不爱就好。方晏春下了车,带着周恪往自家单元门走去。
  周恪跟在他身后,对周围陌生的环境丝毫不感兴趣,只盯着走在前面的人。
  进入单元门,两人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前厅响起。
  电梯抵达,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方晏春觉得自己或许有必要再叮嘱点什么,可张了张嘴,放弃了。
  像周恪这样的人,就算给了什么叮嘱,怕是也只当耳旁风。
  随便吧。都已经这样了,大不了玉石俱焚。
  在他迈出那一步的时候,就该有这种觉悟的。
  电梯很快抵达方晏春家的楼层。
  方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经济条件还算不错,在地段不错的小区住着一梯一户的大房子,跟周恪那间租来的公寓相比,可以算是豪宅了。
  他们走出电梯,直接就是方家大门。
  方晏春伸手去开指纹锁,在门锁发出叮咚一声响的同时,一个吻,落在了他的后颈上。
  方晏春吓了一跳,如临大敌地看向身后的人,周恪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几乎是同时,门被打开,方晏春的母亲热情地招呼着周恪:周恪总监是吧?快进来,你叔叔做了几道菜,等着给你庆祝生日呢。
  今天并不是周恪的生日,但他并不介意配合方晏春的演出。
  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
  别客气。我们theo还从来没带朋友回过家呢。
  theo。
  周恪看向方晏春,而方晏春则冷着脸说:妈,在外人面前不要那么叫我。
  方晏春妈妈显然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在周恪换完拖鞋后,迎着人进屋了。
  洗手,吃饭。
  周恪洗手的时候,方晏春的妈妈就等在洗手间外面,他一出来就立刻带着他去了餐厅,没有一丁点多余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