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微烫的双手搭上雪昼的肩膀,衣服一层层落地。
  雪昼扶上卫缙的手臂,阻止:“够了, 够了,不用继续了。”
  衣衫松垮,他还不知道,这低胸裙衫早就将内里透得七七八八,哪怕光线不济,卫缙也能瞧个一清二楚。
  他看到了什么?
  卫缙喉结滚动,吞咽着口水。
  粉色的,会随着胸膛里的呼吸微微起伏。
  卫缙脑海中不知闪过什么念头,他哑着嗓子问道:“方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难道看不出问那些问题时,他在生气?
  雪昼仔细回想一番,这才想起他问了很多和崔沅之有关的事情,便说:“我不喜欢他,他也从没管过我的修炼之事,至于住在什么地方,我早就记不清了,这些……我说的都是实话呀。”
  或许确实是和崔沅之住在同一个院子,但崔沅之平日事忙,十日有九日都睡在外面,有时就连他都不知道崔沅之去了哪里。
  至于更加细枝末节的小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卫缙心里稍稍熨帖。
  他望着少年,心思活络。
  雪昼,你和他的事情,我可比你记得还要一清二楚。
  你们那时怎么吃、怎么住,都白纸黑字落在纸上记录着的。
  至于崔沅之,他想要的东西太多了,所以才犯了因小失大的错。
  尽管答案就摆在那里,但卫缙按捺不住,又接连问了许多过去的事情。
  其中有些事情连雪昼自己都记不清了,他也能帮他大致回想起来。
  雪昼说到后面已经有些麻木,有时只会点头嗯嗯啊啊地应和着,心想,这小衔山君可真有些难缠难哄。
  但他舍不得对这样的卫缙发脾气,一见到他认真专注地望着自己,像眼睛湿漉漉的狗狗,那么期盼自己给他一个合心意的答案,谁会不愿意顺着他?
  问完半晌,卫缙终于满意了。
  他将雪昼扑在门上,热情地说:“不管雪昼以前喜欢谁,从现在开始,雪昼只能喜欢我。”
  不管他以前喜欢谁?那刚才一直抓着崔沅之这个人不放的又是谁。
  雪昼心里觉得好笑,紧接着又听卫缙说:“选妃那天,我在高台上选了你,但他们觉得男孩子以后不能坐中宫主位,便自作主张把你换了。但是我只想选雪昼,其余人都不想选。”
  他捧起雪昼的脸,边说边暗示道:“如果你真是我的太子妃就好了,雪昼,你嫁给我,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好不好?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看着我的眼神那么认真,其他人都没你好看,看到你,我就莫名其妙忽视其他人,忘了周围那么多人正在看我们。”
  那天,白色的梧桐树直接连到天上,挡住浓烈的阳光。
  雪昼落在他怀里,好奇的、羞涩的、略有些惊讶的表情,深深镌刻在卫缙的脑海中,以至于后来还会时常梦到,醒来后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雪昼是个漂亮且纯粹的人,就连喜欢别人的模样都那么生动,他不是没撞见过少年为崔沅之落泪的样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滑落,眼睛红红的,躲在角落里,故意不想让人看到。
  崔沅之,你为什么不去哄他?
  你为什么要伤他的心?
  就在你和氐人公主的庆功宴上,你忙着照顾另一个需要安慰的新欢,抛弃了旧爱。
  真无情。
  怎么会有人舍得看他掉眼泪呢?
  这样的美人,就算要哭,也该是在男人怀里,不能是伤心的哭,要和声细语,小心安慰。
  雪昼,和你这样在人世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人相比,还是个宝宝。
  宝宝就该好好照顾。
  现在是我的了。
  卫缙一句“宝宝”险些脱口而出说漏了嘴,幸好雪昼被他方才那番剖白惊到了,还处在震惊中不能回过神来。
  伸出手在雪昼眼前晃了晃,他依旧有些怔愣,目光没有聚焦。
  卫缙耐心地抱住少年,心想,雪昼在想什么?
  好想知道啊。
  “……”
  同样的话猝不及防灌入雪昼脑海中,却令他浮想起九酝宴那夜两人相遇的场景。
  他当时很值得看吗?好像并没有。
  那个时候他多狼狈,被讹兽的血溅了一身,浑身带着血腥气,抬头与卫缙对视时,恐怕连表情都没有好好控制的。
  但,他怎么能嫁给卫缙,哪怕是九酝宴太子娶亲图里的卫缙。
  若是他真将衔山君给带歪了,等到衔山君恢复记忆后不得找他秋后算账?
  雪昼冷静下来,渐渐想起现实。
  卫缙却仿佛不准备给他冷静的机会,他攥住雪昼的双腕,牢牢的,让他不能动弹分毫,修长的腿挤进雪昼膝盖之间,将腿顶开。
  略带薄茧的指腹贴上藤纹,灼烧的面积仿佛扩大了些许。
  很快,一阵热流涌向体内,空气瞬间变得燥热起来。
  雪昼额上冒出细密的汗水。
  他脱力地倚着卫缙,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干涸的嗓音唤了几下卫缙的名字,随后就闭口不言了。
  雪昼的病情又严重了。
  卫缙这样想着,开口道:“宝宝……雪昼,帮我脱一下衣服。”
  雪昼似乎已经猜到马上要发生什么,他欲丨火难耐地望着他:“嗯?”
  以前衔山君鲜少脱衣服的。
  甚至有时,他也不会褪掉手套,每次都将手指弄得湿淋淋,再重新换上新的。
  “雪昼哥哥,”卫缙又这样喊他了,只听他闷笑着捉弄道,“我也是个男人。”
  “我的手忙着,所以劳雪昼帮个忙,好不好?”
  好,好。
  雪昼摸索着,抓住卫缙的腰带——实则卫缙的一双大掌都扣在他手腕上,与其说是自己帮他脱,倒不如更像是卫缙在引导他。
  大卫的衣服要怎么脱?他记得明明学过的,在皇宫的时候。
  那时卫缙还叫他不要盯着地毯看,他说:你盯着地毯做什么?以后你又不给地毯穿衣服,难道不该看我么?
  对,他学过的,怎么脱这种衣服。
  雪昼的指尖摸上腰带,颤抖着解开。
  说来也是奇怪,两人在偌大的婚房之中耐不住好奇心,说什么都要一起逃出来。待摸到一处黑灯瞎火的地方,又做起在婚房中才会做的事。
  但,正因不知这里是何处,做起来才别样的有趣。
  卫缙将雪昼揽在身前,隔着一层轻薄的寝衣,还能看到雪昼被不知什么人硬套上的小衣,四四方方的一块,绣着吉祥如意的图案,墨绿色的,衬得肤色很白。
  雪昼似乎也发现了,脸色红得要滴血。
  卫缙指尖从小衣的下摆探进去,很快,那件衣服鼓起来,能看到一只手在里面动作着。
  雪昼被换了个姿势,自后方被卫缙一把抱了起来,两手托着腿丨根,是小儿把尿的姿势。
  这个姿势有些危险,雪昼的背抵在卫缙坚硬的胸膛上,他吞咽口水,害怕地小声说:“不,不,不要……”
  “不要什么,”卫缙凑上来,嘴唇贴着他的耳朵,故意低声说,“我给你帮忙,收点利息怎么了?雪昼哥哥,我也还年轻,憋不住的。”
  衔山君尚可以靠自制力忍耐一番,但他现在可不是衔山君。
  雪昼的理智早就被那传说中的血牝藤烧没了,方才也不过是最后的抵抗,他早已知道在这方面一向是卫缙想如何就如何,自己没什么话语权,反抗稍稍减弱了些。
  卫缙安慰道:“我知道雪昼在担心什么,蹭一蹭,不进去,怎么能算和奸呢,是不是?”
  这句话不咎于直接告诉雪昼,他或多或少恢复了一些记忆。
  但雪昼依旧没有反应过来。
  他只是听到想听的这一句,心理负担终于降低了,便心安理得地松了口气。
  卫缙失笑,又道:“点灯,我想看着你。”
  雪昼念了一个法诀,一点点烛火亮了起来。
  还不待卫缙就着光仔细欣赏视线里的美景,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点光引来了窗外无数徘徊在附近的“人”。
  他们像是蛰伏了许久,见到一点蛛丝马迹,便一个个凑过来,极有节奏地敲着门窗。
  隐约的灯光中,能看到窗牖不停地出现交错的掌印。
  “啪啪,啪啪。”
  雪昼正对着门窗,眼见着门外的那群人越来越急躁,甚至开始喊出声音:“殿下,太子妃。”
  他有些被吓到了,刚要说些什么,耳垂便被身后的卫缙咬住。
  雪昼浑身一僵。
  顶着这么多拍门拍窗的声音,卫缙居然可以视作无物。
  第82章
  久久听不到回应, 小侍们拍打的频率加快,声音越来越吵。
  “殿下,太子妃, 请将门打开!”
  “殿下,时间不早了, 请殿下与太子妃早些回寝殿安置。”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