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第211章
  ◎抱一下◎
  审讯室想起管博一声呵斥:“老实交代,谁让你这么干的?”
  戴勤一脸不服气,“没人指使,我自己想干。”
  “没人指使!电话号码哪弄来的?”
  “网上花钱买的。”
  管博把他手机拿出来,站在他面前,“哪个平台买的,找出来!”
  戴勤不动。
  “不找是吧,威胁国家公职人员,不交代非法信息获取途径,**想牢底坐穿是吧?”管博震出冷笑嘲讽道:“你生不出孩子,你老婆换个老公说不定就能生出来了。”
  戴勤被激怒,刚想反驳,又泄了气,“你们这是人身攻击,我可以去告你们。”
  姚睿适时开口,缓和道:“是人就会有冲动的时候,我们又没拿你钱,要钱你得找收你钱的人。”
  戴勤今年三十七,结婚十年一直没要上孩子,双方父母两头催,戴勤愁得泻了顶,看上去有四十七。
  “我上哪去找,代孕那些女的被你们关起来了,收钱的人早跑了,我一冤大头,上哪里去找人,除了找你们警察,我还能找谁。”
  管博不待见白了他一眼,“还知道找警察,怎么,要给你颁个聪明脑袋奖?”
  “你们警察不可能会把那女的生下来的孩子给我,事是你们搅黄的,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陆允被里面傻逼气得无语,月拂问道:“警察的信息也可以被贩卖?”
  “有,不多。多数信息二手贩子不敢卖警察的信息,当然还有小部分铤而走险。”陆允对里面说:“他的信息不是买来的,问清楚谁给他的。”
  里面两人收到指示,当着戴勤研究起嫌疑人手机。
  应用和小程序里都没找到符合条件的购买记录,连可疑的私人转账也没有,姚睿递过去一个眼神:“戴勤,你老实交代吧,想要争取孩子的抚养权,我劝你坦白从宽。”
  戴勤文化程度不高,法律意识更是淡泊,听到抚养权,他稀松的眉毛耸了一下,试探道:“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争取孩子的抚养权?不是诓我吧?”
  姚睿给他科普了代孕生下孩子的归属权问题。戴勤也不知道听没听明白,反正一副理解很费劲的样子。
  要抚养权倒是不难,前提是他代孕的孩子还在子宫里,并且代孕母亲愿意把孩子生下来。
  管博没什么耐心道:“跟他说这么多有什么用,还是去技术支队恢复删除的数据吧,执迷不悟的文盲还不如进去改造几年。”
  “我说我说。”戴勤显然是急了,迟钝有迟钝的反应速度,他提出条件,“我说了,你们能保证孩子的抚养权归我吗?”
  “怎么跟你保证,”管博厉声拍桌,“刚不跟你说了,孩子生下来之后的抚养权归法院判,你要抚养权要自己去争取,我们是警察不是送子观音好吧。”
  “还有,是谁告诉你可以跟警察谈条件的。”
  戴勤小声表示,“电视里都这样演的。”
  管博被气得无语。
  戴勤总算是交代了,他们有一个专门的群,里面多是想要孩子的家庭,警方行动第一次端掉其中一个窝点时,群里就炸开了锅。几天前的夜里,有群友把陆允的身份信息发到了群里,说她是调查主办人,问群里有没有人敢过去对线。
  群里人不多,没几个人有胆子报复警察,戴勤不一样,他家为了这个孩子,前后花了将近三十万,把能掏的口袋都掏了,花了钱打水漂的他越想越气,第二天就摸到了地址上的位置,杀人放火他是不敢的,给人添乱的本事倒是不差。
  “看来是虚惊一场。”戚小虎感叹,作为侦办人员之一,他吓得让亲妈连夜住去了姥姥家。
  月拂沉声道:“未必,队长的信息被透明,明面上有一个戴勤,看见了信息的其他人都有可能是戴勤,还是不要掉以轻心,毕竟敌人在暗处。”
  “问清楚谁发的信息,群里还有哪些人,把人收押,准备公诉吧。”陆允实在不想待下去。
  回去之前陆允回了趟办公室,胡咏上来汇报说:“司机徐鹏好几天没下落了,看来是跑了,他父母的电话也打不通。队长,我们要监视他父母吗?”
  “人手够吗?”
  “派两个实习生的事。”胡咏推了下眼镜,“我来安排。”
  月拂问她:“徐鹏是谁?”
  “蒋厉的司机。”陆允看了眼时间,“很晚了,今天早点先到这。”
  两人去停车场途中,陆允在前面问,“回哪,公寓还是绿墅?”
  “回公寓。”月拂说:“现在太晚了,回去会打扰阿姨休息。”
  陆允想了想,确实不适合去绿墅,还是回公寓清静。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陆允脑子里是月拂刚在在审讯室的话,她的信息被公开在了一群道德淡泊漠视法律的人面前,总不能让家人一直住在月拂的房子。
  两人一路沉默到了家。
  “我先去洗澡。”月拂说。
  月拂从来不是会给人添麻烦的人,危机暂时解除,还没到能松懈的时候,案子打击的不仅仅是组织者,在代孕组织的的三方中,可以非常肯定的说,任何阵营中都有痛恨警方的人。
  陆允作为主办人,自然是众矢之的。虽然丁瑛没有过问具体,还很配合去了更安全的地方,也不是长久之计,天底下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烫!”月拂往前一躲。
  陆允连忙关了吹风机,“烫哪了?”
  “没事,我躲开了。”月拂捞过一把发尾,“干得差不多了,你去洗澡吧。”
  月拂看陆允心事重重抱着睡衣去洗手间,她收下阳台的衣服,分别叠好了放进衣柜。
  陆允洗好澡出来发现月拂把衣服收了,在处理危机方面月拂比自己更冷静更成熟,不由得心生佩服与愧疚。
  “小宝,好乖。”陆允把人抱进怀里,床头上是月拂吃药还剩下一半水的玻璃杯。
  “我不会给你添乱。”月拂用食指指尖临摹着流畅的下颌线,“你也不要担心,事情总会过去的,那些人敲打过了会长记性不管乱来的。”
  “嗯,会过去的。”陆允把这句话也送给月拂。
  今晚月拂吸取昨天的教训,吃了往日双倍的药,很快便顺利入睡。陆允辗转睡不着,在黑暗中打开手机,庄霖发来了审讯结果。
  戴勤说的群总共六十几个人,常捷恢复了删掉的数据,把信息发群里的是一个叫方勇建的男人,庄霖连夜过去逮人了。
  在黑沉的夜色里,陆允心底不安的波澜被熨帖平整。传播范围不算太大,问题不算太严重。对于未知的不安恐慌往往来自脑补,这种脑补是在乎,因而形成焦虑。
  陆允在此刻才理解了月拂的焦虑从何而来,她惶惶在不可控的未知恐惧中,如今害怕发生的情况已然发生,对于改变不了的事实,她又在让自己看上去正常。
  思及此,陆允把月拂往怀里紧了紧。该怎么办,月拂以后该怎么办?
  陆允本来该睡着的,工作上没有太多需要她去操心,事实也确实如此,她很擅长处理工作上的难题,这些年过关斩将都过来了。
  可是月拂不一样,月拂不是工作上的难题。
  听着稳定绵长的呼吸声,也就只有在睡着的时候,陆允才能感受到月拂安定平和。她在想,要是月拂放弃职业理想会不会活得轻松些?
  算了,月拂不喜欢别人替她做决定,当务之急还是让她去接受治疗,大难题分块解决,以大化小,一点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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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昨晚没睡好?”月拂喝着她尝不出味的热乎酸汤。
  陆允在解决月拂多夹过来的最后一口面条,“有一点。”
  月拂放下汤匙,“因为家里的事?”
  “家里的事还好,”陆允抽了张纸巾,“主要是你,月拂,你今天必须去看医生,我帮你预约好了。”
  月拂嗯了一声,“阿姨还住的惯吗?”
  “住的惯,她们一早带航航散步去了,他不用上学,别提多高兴。”陆允收拾碗筷准备出门,月拂回房间换衣服。
  陆允开车把月拂送到目的地,心理诊所其实是一家工作室,聊了工作室,开在位置不算太偏僻的商业大厦九楼,整一层被包了下来。
  从电梯出来,宜人芳香扑面而来,不浓烈,不讨好,电梯出来就是工作室前台,整体风格淡雅,全部使用线条流畅的摆设,墙上的装饰挂画也不例外。
  前台是位很温柔的长发姑娘,她站起来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我有预约。”陆允报上自己的手机号码。
  月拂领了一张表格到候诊区,对陆允说:“你回去吧,结束了我打车去单位。”
  陆允只是把人送过来,并没有一同陪诊的打算,本来看心理医生就是很私人的行为,“结束了告诉我一声就行,要是太晚了,可以回家休息。”
  月拂拿着笔,还没开始写,娇声说:“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