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晚月都被气笑了,这不就是经典的渣男语录吗?
  明明自己变心了,却不主动提分手,冷暴力,等对方受不了跟他争吵,他又一副失望的样子,说你变了。
  不过她绝不能让自己扣上这样的帽子,这个时代,一旦她名声有什么不好,她村子里的姑娘也会受影响。
  她冷冷的盯着高志远:“你娘上来,二话不说,就给我扣上不守妇道的屎盆子,你哥造谣诬蔑我,你嫂子要打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阻止?
  到底你们是一家人,我是外人,所以只能我被泼脏水,不能反抗,反抗就是我的错?
  高志远,你是读书人,我朝律法不会不知吧?造谣诬蔑,中伤他人,杖责三十,造成严重后果的,牢狱五到十年。
  倘若我不反抗,被人人喊打,浸猪笼,你娘和你哥嫂,都逃不过牢狱之灾,而你身为他们的家人,还能继续读书吗?”
  高志远心下一震,她怎么会懂这些?她明明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姑,竟然懂律法?
  原主自然是不知道的,李晚也不知道这个朝代的律法,她胡绉的,只要是读书人,就没有不在意脸面的,用这个说事,最让他忌惮。
  一旁的少女见高志远不说话,直接站出来道:“谁造谣诬蔑你了?真以为没人看见啊,我亲眼看到你和张赖子在这里幽会,还拉拉扯扯,孤男寡女在这,能有什么好事?幸好我赶紧去叫人了,不然,谁会知道你是这么下贱的人。”
  李晚月看了对方一眼,少女皮肤黝黑,穿着灰色补丁粗布衣裳,是高志远邻居家的刘翠。
  刘翠爱慕高志远,不止一次看到她向高志远献殷勤,只是这姑娘没看到高志远眼里的嫌弃。
  李晚月回道:“你看见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还说我来这里洗衣服,刚好看到你和张赖子在这里私会,被你们发现,你们怕我把你们的事说出去,这才想要诬蔑我,把我推下水,好保住你的清白,你们可真是恶毒。”
  刘翠顿时炸毛,气急败坏的辩解:“你胡说八道,志远哥别听她的,她是在诬蔑我,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我喜欢的是你,咋会喜欢那又老又丑的张赖子?”
  高志远眼里嫌弃,这个蠢货,三两句话就被人带沟里了。
  “呵,刀子戳自己身上,知道疼了。”
  这时有人疑惑:“都在说张赖子,他人呢?”
  张赖子:我谢谢你,我都沉底了,你才想起来。
  众人立刻扫向四周,有人眼尖的看到河中心泛起的细密波光,惊呼出声:“有人落水了,快去救人。”
  识水性的人,立刻跳下去,没多会儿把人捞上了岸。
  张赖子已经昏迷过去,有人去探他的鼻息,感觉不到呼吸,吓的脸都白了。
  “张赖子……死了。”
  众人倒抽一口气。
  崔婆子立马跳起来:“好啊,李晚月,你跟张赖子玩的挺花啊,都玩到水里去了,可惜玩过火,这下张赖子没了,你得尝命,大家伙都看着呢,都是李晚月害的,跟我们高家可没关系。”
  “崔大花。”一声怒吼,在崔婆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人影风一般的冲过来,一把薅住她的头发,把人拽倒在地。
  那妇人骑在崔婆子身上,两手左右开工,照着她脸上招呼:“死老婆子让你嘴臭,你这狗嘴整日里喜欢吃大粪就算了,还跑出来乱喷粪,让你败坏我女儿的名声,还童生的娘,你们这样的德行,你那鸡崽儿子这辈子都考不中秀才。”
  崔婆子惨叫连连,自从两个儿媳妇进门,家里的活她再也没干过,哪比的上李母力气大。
  “月月,别怕,爹来了。”后面一位粗旷的中年汉子疾步走来,一脸担忧。
  “小妹,你怎么样了?”李二湖也跟上来。
  见李晚月身上还湿着,立刻把身上的外衫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姐,谁敢欺负你,先问问我的拳头。”李三栋捏着拳头,恶狠狠的盯着靠山村的人。
  李晚月看到来人,心里一热,原主的爹李有山,娘赵素英,二哥和三弟,还有稻花村同村关系好的村民,过来为她撑腰了。
  李二湖见高志远人模狗样的站在那,心下火大,趁乱绕到他身后,抬起一脚踹在高志远的腿窝,高志远被踹的双膝跪地,刚好跪在李晚月面前。
  第3章那就报官吧
  他顿时火大,男儿膝下有黄金,竟然让他跪在了李晚月这个村妇面前,虽是被人踹倒的,但他眼下的确是跪了。
  心里无比屈辱,他刚要起身,李二湖就按住他的脖子,稍一用力,高志远就被按着头磕在地上,连着磕了三下,李二湖才松了手。
  “高志远,这是你欠我妹妹的,磕三个头都便宜你了。”说完,又踹了他一脚,这才后退几步。
  高志远快速站起来,死死盯着李二湖,却不敢跟他动手,他那手臂快赶上自己的腿粗了,真要动起手,他一只手都能把自己打趴下。
  莽夫,他不跟莽夫计较。
  高志远转过头,看着李母疯了般还在打他娘,不由皱紧眉头,看向愣在一旁的丁红,冷声道:“大嫂,娘被打了,你怎么不护着娘?居然跑一边去了,真是不孝,还不快去把人拉开。”
  丁红张了张嘴,有气不敢发,心里暗骂,他自己的老娘,他一个大男人都不动,还有脸说她?到底谁不孝?
  写字的手再金贵,也不能连老娘都不顾啊。
  心里吐槽,脚下没耽搁,立刻上前,同几个妇人合力的把李母拉开。
  李晚月在心里试了试,才喊出熟悉又陌生的称呼:“爹,娘,二哥,小弟。”
  赵素英甩了甩发麻的手,听到自家女儿的声音,马上换了副担忧的神情:“嗳,我们听说你被欺负,立马过来了,别怕,有我们在,谁都别想欺负你。”
  高志远眼皮狠狠一跳,是谁去稻花村报信的?还有,到底谁欺负谁啊?
  靠山村的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直觉今天这事不好收场。
  崔婆子头发成了鸡窝,脸肿的老高,趴在地上,一边捂着脸,一边哭嚎:“天杀的,没天理了,这个老泼妇跑到童生村里,要杀童生娘啦,儿啊,志远,快去报官,把这一家子抓牢里去。”
  丁红扶起崔婆子,崔婆子嚎了一嗓子,腰像断了一样。
  “儿啊,娘这腰怕是断了,你快去请大夫,再去官府递状子,让他们一家子都坐牢。”崔婆子恨声道。
  这时有人高喊:“让让,让让,村长来了。”
  众人纷纷向两边站,让出一条道,两位头发灰白,脸色冷沉的老人,分别是稻花村的村长李平和靠山村的村长兼里正刘文。
  靠山村的村长看了一眼地上的崔婆子,皱紧眉头道:“高家的,这是怎么回事?”
  崔婆子嗷的出声,急忙告状:“老村长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李晚月那小贱蹄子跑这偷人,被人撞见了,我们气不过,骂了她两句,她居然动手打人,她娘家人也跑来咱们村,不管不顾的打人,你看看把老婆子我打的,你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李村长沉下脸:“崔婆子,说话得凭良心,月丫头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她的品性我敢担保,绝不是那种人。
  她嫁进你家任劳任怨,如今你儿子刚考中童生,就看不上月丫头了,不想过了你们就直说,整这么一出演给谁看呐。”
  “谁演了?你们村的人,你当然维护了。”崔婆子反驳。
  李晚月不理她,看向众人道:“你们也知道,从我嫁进高家,我从没跟谁红过脸,家里家外的活都是我在干,我有偷过一日懒吗?
  如今赶上春耕,偏今早我要下地时,婆母让我先洗衣服,我不敢不听,就过来洗衣服。
  刚到这,就看到张赖子过来,我为了名声着想,端起盆就走,可他直接来拦我的路。
  我不得已用洗衣棍赶他,他抢我洗衣棍的时候,我不慎掉进水里,他怕惹事,想跑,结果也掉进水里。
  后来我努力爬上岸,这才不至于丢命。
  若真像我婆母和刘翠说的,来这里幽会偷人,试问你们会选这么空旷又人来人往的地方幽会吗?找个隐蔽小树林不好吗?
  再者,真要是来幽会,我还会打他吗?而你们为什么这么快就能出现在这里?”
  众人一想,也对啊,大家洗衣服洗菜都来这里,随时会有人出现,谁会选这里偷人?
  就在众人思考的时候,李晚月走到昏迷的张赖子跟前,抬脚踹向他的胸口。
  为避免张赖子胡说,她要先把事情经过说了,大家先入为主,才能在听张赖子胡编乱造时,会动脑子思考,不然还要跟张赖子掰扯。
  刚有人要指责她丧心病狂,人都没了她还不罢休,就见李家父子恶狠狠的眼神,顿时住了口。
  按着心肺复苏的频率和力度,几脚踩下去,张赖子顿时猛的咳出几口水,众人惊了,踹几脚居然能踹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