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谢胥”的目光扫视着京畿衙门,每一个岔道,每一棵树。
  随后他迈开脚步,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什么人?!”
  正在院中巡逻的关七看着那道身影满满的转过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指、指挥使?”
  那张面容在夜中有些冷峻。直勾勾盯着关七。
  关七被盯得竟然有些发怵,直到听到一声幽幽的嗓音:“白首义在什么地方?”
  关七愣了一下,随后下意识道:“您不是将白尚书安排在您书房附近的院子吗?”
  白首义是尚书一案中唯一的活口,谢胥很是看重。
  “谢胥”看着关七,雾色中那张脸上浮现出微冷的笑意:“继续巡视吧。”
  说着,谢胥的身影就消失在前面的拐角处。
  关七只觉得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就算能说他也不敢说,毕竟那是谢胥。
  大约一柱香之后,“谢胥”面无表情地停在了一扇门前。
  门前两个守着的衙役看到谢胥出现也露出震惊,但谢胥下一刻就说道:“开门,我进去看看。”
  两个衙役对视了一眼,没有敢质疑,门就在谢胥的面前缓缓打开了。
  “你们去院子外面守着,在我出来之前,不要放人靠近这里。”
  当然也包括你们。
  两个衙役立刻听话地退了出去。
  “谢胥”见他们都走远了,才抬脚走入房间,反手慢慢关上了门。
  白首义躺在床上,像个活死人,双目紧闭,口唇干涸裂开一道道印痕。
  床边,“谢胥”阴沉的视线盯在白首义的脸上。
  “上次让你逃过一劫,你可真是命大啊。”“谢胥”脸上浮现出狞笑。
  他这张脸若没有黑夜的遮掩,还是很容易看出破绽的。只是这座衙门里,恰好没有了对谢胥最熟悉的人了。
  “谢胥”眸子中迸发出寒意,伸出手,忽然狠狠捂住白首义的口鼻。
  “不过,我既然已经给你批了命,那你就无论如何都逃不掉!”
  床上白首义原本死一样的身躯狠狠僵硬了一下,随后整个身体出于本能的自卫开始微微不断地颤抖,企图做出最后的反抗。
  然而那只死亡之手已然如同恶神再临,紧紧不松,一切都是白首义命中注定,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最终……白首义的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变成了真正的僵硬一具。
  床边“谢胥”才堪堪收回手,右手慢慢从衣袖中抽出一条手帕,轻轻仔细擦了擦手。
  之后,他将手帕随手丢到了一边。
  ……
  “谢胥”从白首义的房间中出来,那两个衙役远远看着,也才敢重新近前。
  “对了,”前方的“谢胥”忽然再次转过身,他本来想一走了之,此时却忽然再次重新盯着两个衙役,眼神中有一丝意味深长、带着试探,“我之前……派你们处理的事情、怎么样了?”
  派他们处理的事情?
  两个衙役愣了一下,但马上似乎又想起什么,恍然大悟般说道:
  “您是说派冯十五干的事情吗,他一整日都奔波在外,应当是在完成大人交办的任务。不过……不过属下们也不清楚您到底、派了他什么任务啊?”
  冯十五不是说是保密的任务吗?
  “是吗?”“谢胥”那张脸上又古怪笑了一下。但这次他没有再多问这两个衙役,而是彻底转身走了。
  两个衙役只觉古怪,回到门前,不由还是开门朝着里面瞧了一眼。
  只见白首义似乎还是维持之前的姿势,脸似乎微微侧向了里侧,衣裳整齐,没看出什么异样。
  两人便没再多想,继续守在门外。
  巡逻的关七左想右想觉得不对,方才看见的那个指挥使的身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若不是对方直接回头、让他一下看见了是谢胥的脸,他几乎根本没认出是谢胥。
  似乎,那个身影,和平时的谢胥总觉得不太像。
  仔细想想,似乎高了一些?
  关七立刻停下巡逻的脚步,猛然转过了头。
  “……你们继续,我返回去看看。”
  关七匆匆地赶回去,逮到一个衙役就问,“指挥使呢?刚才是不是来了?”
  “指挥使刚刚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关七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竟然这么快?就好像真的是回来办什么急事。
  关七皱着眉,无论有什么疑惑,现在也只能吞回自己的肚子里。
  毕竟他也只是个普通衙役,没什么职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
  陵墓中。
  温热的血滴在谢胥的鼻端上。
  他用手摸了一下,才慢慢抬头看天花板。
  吕嫣已经曲起缠着石膏的手、用手肘飞速撞了一下谢胥的腰。“闪开!”
  因为几乎就在这一瞬间,一颗脑袋已经从天花板上荡了下来,半边身子直接倒悬,那张保留着死前扭曲的脸就这么倒悬、垂在谢胥的脸对面。
  距离,只有一指之间。
  谢胥瞳孔瞬间扩大,脚却像生根一样钉在了地上。
  “是另一个绣衣使。”吕嫣抬着头,看着这惊悚的死法,这个通道的上方有一个隐蔽的机关,而这人的两条腿被死死卡进了倒刺组成的机括中,所以才以这种诡异的姿势半掉下来,“是那三个人中的一个。”
  他们还担心出来会遇见这三个杀人魔,没有想到,才刚走几步路,却已经又遇见了另一名死者。
  四人绣衣队,已死二人。
  第二百四十六章 第四个人,杀人幽灵
  郑九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那人从天花板放了下来,只见他整个尸体的样子比起之前棺材里那位完全有过之无不及,这位甚至没有留个全尸。
  面对这死掉的第二个绣衣使,三人盯着尸体,都陷入了沉默。
  “他又是怎么死的……”
  而且在天花板,被机关绞死,这死法实在也有点太随意了。
  “他身上,和之前的那个相反,几乎没有其他致命伤口。”吕嫣已经迅速检查了一番,说道。尸体双腿被绞进机关,大动脉直接破裂而死。
  反正死法都是一听就惨。
  这个就很有意思了,说明他的死因的确是被头顶的机关卡死的,问题在于,这是天花板。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被卡在天花板上?”而且为什么只有他一个,另外两个绣衣使呢?
  谢胥忽然沉眸说道。“总不能是另两个人,也突然合伙杀了他。”
  动机都很明确,比如,少一个人分财宝。
  吕嫣看了他一眼说道:“那直接一刀捅死他就行了,费劲把他弄到天花板上再用机关杀死?”
  谁家想杀人会这么麻烦。
  而且看之前那个首领的死法,简单粗暴,那才是他们杀人的方式。
  “把光源拿过来。”吕嫣忽然对身后两个两个男挥了挥手,指了指周围墙壁,“照这里。”
  两人乖乖把手里硕大的夜明珠送了过去,吕姑娘说要有光,于是有了。
  光源照射在墙壁上,一瞬间,三人看到了墙壁上清晰的手印。
  在两侧的墙壁上,像是手掌用力拍进去的五指印,指尖呈现向上趋势,谢胥顺着手指印往上照去,看到天花板的边缘,果然也有两个手印。
  “他是自己爬上去的。”吕嫣眼睛瞪大。
  看这些手印的深度和排列,爬上去的时候似乎还非常急切。
  是什么让一个绣衣使做出主动爬到天花板上的匪夷所思的举动?
  随着光源队墙壁的照亮,三人发现了更加吃惊的一切。
  因为墙壁上,赫然出现了更多的手印……甚至脚印。
  就好像,曾有人在墙壁上攀爬。
  “……这都是什么?”郑九后脑勺麻了。
  仿佛有什么画面在冲击他的脑神筋。
  吕嫣也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她数着墙壁上的手印和脚印,刚好是三种。
  说明,“他们三个人都来过。”
  三个绣衣使都走过这个通道,并且,出于什么诡异的原因,居然开始在墙壁、和天花板上攀爬?
  然后其中一个,不幸触碰到了天花板的机关,被活活绞死。
  正因为三个人会武功,借着内力提气上墙,短时间挂住也不是难事。
  只是,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竟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举动?
  “就好像……他们在慌不择路的逃跑。”
  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迫使他们不得不逃到了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上。
  三人不由互相看着,心中都犹然生出一种诡异悚然。几乎同一时间刷地往自己脚底下看。
  脚底下当然没什么可怕东西,而且他们都已经走在地上这么久了。
  但三人还是感觉到后脖子似乎渗出了冷汗。
  “总不至于是他们杀了人之后,惊慌失措、精神上发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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