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吕嫣给谢胥行针过脉,又往他身上倒了不少药粉,用纱布草草一裹。
  直接把谢胥又痛的昏死过去。
  牢头全程在旁边看着,“你,你确定是在给大人医治?”怎么看出了几分泄愤的意思。
  吕嫣说道:“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牢头:“……”
  吕嫣似笑非笑,看了一眼牢头:“你不敢找外面的郎中,是因为……他身上这些痕迹,根本不是新伤吧?”
  那些鞭痕。
  吕嫣检查谢胥身体的时候,都看出来了。
  是一次一次的鞭痕叠加,这个玩鞭子的,的确是经验丰富。不仅懂得避开显着的部位,还专挑脆弱的地方。
  总结就是,很变态。
  本来那次她被牢头从狱里拖出来,听牢头说,是因为大人受伤的事绝不能被人知道。
  她那会还以为是因为谢胥身居要职,所以不能被人知道软肋。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谢胥一身的伤是“秘密”。
  不能被人知道的是,谢胥定期竟然是宫内某人的“玩物”。
  一个掌管京畿要务,统领衙门的指挥使,竟然是个禁脔,简直让人跌落眼球。
  牢头脸色煞白的看着吕嫣,话都有点不敢接了。
  “你、你这女子,最好守口如瓶!”
  吕嫣眼波横流,笑了一下,“当然了,我现在还要仰仗大人替我恢复清白,谁的嘴都没我的严。”
  她回头看了一眼在床上昏死的谢胥,谢胥长相温润,又不通武艺,这样的人应该去做文官,可他偏偏要来京畿衙门。
  简直是不要命、只为了往上爬。一般人,哪有这样的毅力和决心。
  吕嫣从第一次见他就诊断出来了,这人病得不轻。
  她最喜欢有病的人,因为她也是。
  ……
  有病的人才敢疯啊,疯的人才能成事。
  谢胥第二日醒来,牢头在旁边心里七上八下,“大人,您可吓坏属下了。您不能继续这么下去了……”哪怕让宫里那位,悠着点呢?
  谢胥说道:“吕嫣呢?”
  牢头脸色一僵,怎么一醒来就问吕嫣?“她、昨夜给大人包扎完就回去睡觉了。”
  若说这女子简直是毫无怜悯之心,大人变成这样是为了谁啊?
  依那位贵人的意思,吕嫣这个顶了赵无双脸的冒牌货根本活不到现在。
  谢胥立刻撑着要起身,牢头看的心惊胆战,想搀扶又被谢胥给推开了。
  “让她过来见我。”
  牢头无语,为什么谢胥对那个假面女那么上心,在牢头看来,这个女子狡诈如狐,根本不值得采信。
  要不是她会点医术,能治疗谢胥。
  “大人别动了,属下这就去叫人。”牢头心情复杂的走了。
  不久后,吕嫣一边打着呵欠来了,真是的,这几日就没让她好好睡过一觉。“大人一清早的不好好休息,又找民女做什么?”
  谢胥看着她那懒洋洋的模样,“昨日你都知道了?”
  吕嫣几乎把他的衣服扯光了,幸好他后面是痛昏了过去,不然简直是清醒着遭酷刑。
  吕嫣一个呵欠打了一半,手还没能从嘴边移开,目光就转悠了几下道:“知道什么?民女什么也不知道啊?”
  谢胥冷下脸,盯着她:“别再装了。”
  吕嫣本想和之前一样不吱声,但考虑到谢胥又要激动的话累的还是她,因此片刻还是清了清嗓子,道:“那个的话,民女在上次给大人治疗就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不该说的话她没必要说而已。给大家都留点面子。
  况且,她是医者,医者面前,没有男女,何必介意。
  谢胥盯着她,那眼神,真的让吕嫣有点担心小命。
  知道大人物的秘密一点好处都没有,随时都要提防对方破防,破防了就可能灭口。
  “你说的对,本官这个代指挥使,来的没那么光彩。”谢胥忽然冷笑了一声。
  靠的是出卖,每个人出卖的东西都不一样,但想要得到就必须出卖。
  之前吕嫣就曾问过,他是不是只在乎升官。是,他就是这样一个为了升官不惜出卖一切的人。
  谢胥一个外地来的、无背景无靠山的人,能在短短几年内爬上从三品,除了他确实有本事之外,怎么可能少得了贵人提携。
  只不过想要贵人的提携,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
  吕嫣叹了口气:“世道多艰,民女都明白。”不胜唏嘘。
  巧了,这话她对赵无双也说过。
  简直可以适用于这世上所有的失足人群了。
  “你明白什么?”谢胥却盯着她。这女子的反应可完全不像是明白了。
  吕嫣瞥了一眼谢胥,实话实说,谢胥的这副皮囊,肯定是很值钱的,这世上不管男女,有一副好皮相都是可以占尽天下便宜。这也是吕嫣很眼馋赵无双这张脸的缘故。
  当然现在不用馋了,她掌心摸了摸已经恢复光滑的皮肤。
  可惜的是现在她这张脸完全没有抛头露面的机会,暂时是尝不到外貌红利了。
  吕嫣惋惜。
  真想尝尝当美人的感觉。
  这几乎成了吕嫣的执念了。“用自己本身拥有的东西去换取需要的,不羞耻。”
  她还以为谢胥害羞。
  第十八章 一根蚂蚱,生死与共
  谢胥的眼神,似乎能杀了她。
  “你跟我来。”
  就看谢胥转身继续朝着屋内走了进去,吕嫣愣了一下,来?这里就是书房,还能去哪?
  就看谢胥直直走到最深的后排书架,之前吕嫣在这里翻人脸曾扫过一眼,放置的都是一些杂物。
  想不到谢胥伸出了手,似乎推了一下书架边。
  只听一阵机括响动的声音,展现在两人面前的,竟然是一条幽暗的密道。
  吕嫣呆住了。
  “跟我来。”谢胥还是言简意赅,却是直接走了进去。
  吕嫣就算再懵圈也得跟上,谢胥不知何时掏出了一个火折子,吹了一下点燃了。
  楼梯向下,他一路带着吕嫣穿了下去。
  “这里才是京畿大狱真正的密牢。”
  吕嫣感觉身体两侧凉飕飕的,有点想转身跑了。
  “放心,”谢胥冷冷道,“这里很久就已经荒废不用了。”
  不用了?早说嘛,吕嫣缩了缩脖子,那带她来干什么?
  “这里为什么这么冷?”吕嫣忽然问道。
  谢胥道:“为了保存现场。”
  保存现场?吕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到了谢胥已经停住了脚步,并且退后一步,让吕嫣完全看到了之前一直被他挡住的视野盲区。
  吕嫣眼睛瞥了一眼,似乎是一把椅子立在空地上,椅子上影影绰绰地,好像是挂着一件衣服。
  谢胥嘴角有一抹不正常的弧度。他周身有种冷峭。同时冷眼看着吕嫣。
  吕嫣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很辣眼睛。
  她揉了一会再睁开,没注意到一旁谢胥更加冷霜般的眼神。
  椅子上那件衣服……吕嫣猛地一回头,刚好撞上谢胥的胸膛,谢胥似乎预料到她要逃,直接拦住了狭窄的通道。
  “那,那是……”吕嫣第一次连声音都变形了。
  谢胥满意地看着她,能不变形吗?
  那椅子之上,挂着的根本不是一件衣服,那,吕嫣整个后脑勺都在绷得发麻发冷,那是一个人!
  之所以吕嫣竟然以为是衣服,是因为,是因为,是因为这个人没有头!
  吕嫣觉得自己的咽喉之中卡着尖叫。
  “你为什么带我来这个地方?!”最后她没有尖叫,而是叱问出声。
  谢胥现在反而是冷静的令人发指,他看着第一次失控的吕嫣,“让你亲眼看看,所谓的双刀,真正的作用是什么。”
  吕嫣再一次有点呆住了。
  “你不是很会辨认尸体吗,走近去看看,那具尸体。”
  吕嫣根本不想动,她双目怒瞪着谢胥。这个人好生离谱,好生离谱。
  谢胥纹丝不动站在通道口,执着火折子,面目沉静看着吕嫣。
  直到吕嫣慢慢松动,慢慢软化。
  今天吕嫣要是不去看尸体,谢胥是不会让开通道离开的。
  吕嫣喉间滚动了几下,终于慢慢挪动脚步,转过身,看向了那把椅子。
  吕嫣心一横,直接就朝着椅子走了过去,不就是尸体么,又不是没有见过!
  她快速来到了椅子旁,就发现,谢胥也替她执着火折子,跟过来了。火光甚至贴心地向前照了照,确保吕嫣可以看清楚尸体。
  吕嫣眼睛瞪大了。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尸体的脖子。如果说,还有脖子的话。
  脖子上,碗口大的疤。
  断口处,斜平向上,光滑处透出断裂的血管。
  “双刀绞杀。”
  谢胥在她耳边慢慢地说了一句。
  <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uijian/fuheiwen/">腹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