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下章小情侣就能见面了[狗头叼玫瑰]
  商商本体虽然话不是很多,但是写信敲肉麻[捂脸偷看]
  第67章 恩爱两不疑(7)
  ◎专属“粮草”◎
  仅用区区半年,夏延昌所率北伐龙骧军,就先后夺回了霸州与九原,这两战中谢寒商均居功至伟。
  上京城欢歌达旦,昼夜庆功,民间甚至出了歌颂盛世与龙骧军的童谣,于大街小巷传唱开来。
  十月,谢寒商率领的主力与夏信再度会和。
  两营会师之后,下一仗将是至关重要的硬仗,生死悬于一线。
  北人对大雍边境的城池虽然侵夺,但控制不强,一开始北人以为大雍的北伐军以卵击石,均未对龙骧军放在眼底,失去霸州也未能引起北国朝堂太大的轰动,但九原这个地理要冲被谢寒商时隔五年拿下,谁都无法继续视若无睹。叶太后震怒,调遣精兵良将,将国朝重器符无邪也亲派兰陵驻扎。
  北人在兰陵屯兵五万,这一战既分高下,也决生死,于龙骧军而言,胜则继续狂飙猛进,败则将可能失去才夺得手中的九原。
  夏延昌不得不重视起兰陵,令夏信即刻回撤,与谢寒商主力会和。
  两路兵马合二为一,兵力可至五万,加上谢寒商指挥调度骁勇作战,足以对抗北人。
  龙骧军的其余四万人马,由夏延昌亲自统帅,声东击西,先扰乱渤州缔造声势,如能攻克渤州最好,如此夏延昌便能在兰陵之战中回援,侧向突围,击溃符无邪的北军。
  是日夜,夏延昌叫来两人,亲自为他们送酒壮行。
  夏信想起上次喝醉事件,眼神躲闪,一口都不敢吃。
  上次和谢寒商在军营里喝酒,他吃醉了抱着酒坛痛哭流涕,据说还声声凄凉地喊着“公主”。
  酒醒的时候,夏信便发现谢寒商寒意凛然地坐在行军床头盯着自己,桌上的一支狼毫笔被硬生生掰成了两段,满地酒坛碎片。
  他虽喝醉酒但没断片,对昨晚谢寒商砸自己酒坛的狠厉之态历历在目,顿时吓得缩着脖子觳觫起来,“嗯,我解释。”
  谢寒商语气平淡:“解释?解释你好色忘义无耻至极是么?”
  夏信急忙解释不是,“我没有……”
  谢寒商却不给他解释的机会,那些话从夏信嘴里过一遍都是对公主的侮辱,他的眸色压沉,犹如暴雨欲来前深凝不动的潭水,“你明知我从小时起就恋慕公主,也知今日我才是公主的驸马,朋友之妻,不可戏。”
  夏信死了心,好吧,在谢寒商这个一根筋心里,这天底下就只有一位公主!
  不解释就没得朋友做了,夏信闭上眼视死如归:“难道上京城里就只有城阳公主一位公主吗!!!”
  谢寒商霍然闭了嘴,幽冷的眸光化作一抹诧异之色,惊怔地看向脸红如血的夏信。
  半晌,等夏信磨磨蹭蹭地睁开一线眼帘,谢寒商脱口而出:“难道是贵阳公主?”
  夏信磨了磨牙,冷眼睨着谢寒商不说话。
  谢寒商神情古怪地蹙眉,误会化解开之后,对这位夏将军自然没有敌意了,就是,实在是好奇,也不知瑞仙知晓与否,夏信居然觊觎她的妹妹?
  而且谢寒商也知道,贵阳公主上一段婚姻出了差错,才休夫没多久,甚至才生产完没多久,孩子还不满一岁,夏信居然……
  “你何时——”
  夏信壮士断腕地挥掌:“莫问!我已经决定将自己交代于战场,如果我能苟住这条狗命,有命能回上京,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
  谢寒商不再问这个,但,“你想与我做连襟么?”
  夏信磨牙。
  谢寒商奇了,说:“你是亲眼见过我暗恋瑞仙的,你还说,喜欢公主的男人都没有出息,而且没有好下场,还说国朝公主,都是金子铸成的,软饭硬吃硌坏了牙。”
  夏信继续冷眼磨牙,并轻轻瞪着他。
  谢寒商的笑意挂在了眉梢,细想才知,原来这位夏信将军从前究竟说过多少,他一笔笔与之清算起来:“如今知道了软饭好吃,想分一杯羹么?”
  夏信的鼻孔已经发出呼哧声了,眼睑下垂,警告地露出一抹凶狠欲斗之色。
  谢寒商并未惧怕,无视了夏信的警告,挑衅到底:“还是你想与我一般当爹,有一个可爱的女儿?”
  “谢玄徵今日有你没我!”
  夏信暴躁发足跳上行军床,身体横飞,一脚朝谢寒商踹了过去*。
  据两营的将士说,那日两位将军在帐中打得不可开交,最终因夏信将军以抛物线飞出军帐结束了内斗。
  因酒后胡言,牵扯出一团乱子来,夏信从此以后谈酒色变,就是亲爹捧上来壮行的酒他都不喝了。
  夏延昌怪异地问:“往日为父设你酒禁,你百般叛逆,今日不禁你酒,你却不饮?”
  夏信冷眼睨着谢寒商。
  谢寒商神情无辜且茫然,但仍听话地接过了大帅的壮行酒,一饮而尽,“必当不辱大帅使命,兰陵大捷,末将提符无邪人头来见。”
  夏信仍是不饮。
  夏延昌满意地与谢寒商交代完,看向这逆子,一时间总有股无名之火要发作。
  以前看自己的儿子,无论如何不能说一句不优秀,但与谢寒商比较起来,夏延昌却嫌不足。
  到了这个年纪,像个没能晓事的混世魔王,除了稍显洁身自好以外,性格同上京城里斗鸡走狗之徒恐无两样,胸无城府,志大才疏,与自己同去西关蹉跎到了这把年纪,还不肯定心成家,终日里出了军营便游手好闲,可叹。
  若能大捷还朝,收复十州,平生所愿得偿,至于儿子的婚事,就随他去吧,他想自由便自由,老父亲再不干涉了。
  *
  出征兰陵这场仗,谢寒商与夏信的不对付传出了营地,还引得符无邪曾经使出反间计,挑唆他俩关系破裂。
  谢寒商与夏信维持默契,将计就计,故意装作龃龉,引得符无邪先乱阵脚,派出先头营前来试探,结果三千人马被全歼。
  符无邪暴怒,心知中计,但亦不敢再大举调兵。
  兰陵之战持续了一年,符无邪对峙之中主力近乎消磨殆尽,眼看着兰陵已经不可能守住,他等来援军之后一鼓作气,干脆与雍军拼一个鱼死网破。
  兰陵大战双方均伤亡惨重,最终大雍仍是攻克下这座重要关隘,将战略纵深更前进一大步,进已经可以威胁北人盘亘幽州的王庭。
  接下来已不可北上,而是要清理兰陵左右残留的北人守军,这都如砍瓜切菜般容易,只是双方争持不下时,大雍这边的粮草也见了底,如若当时符无邪不发起总攻,谢寒商也将率军直抵兰陵决一死战了。
  显然北国的财力相较于大雍更耗不起。
  眼下符无邪保存性命,撤离兰陵,并不算溃逃,兰陵城中留下的辎重极少,遗民大开城门欢迎龙骧军,自发献上了家中存粮帮助军队过渡,但龙骧军秉持军法,对百姓分文不取、秋毫无犯。
  为今之计只能暂时休养,厉兵秣马,等待朝廷的救济粮跟进。
  谢寒商血战之后伤了一条胳膊,好在只是皮外伤,并未动骨,入夜,令军医来兰陵衙署卧房看过之后,他独居内寝,从匣子里捧出了那身干净的银线透亮的披氅。
  知是死战,所以上阵前没有系这条鹤纹披氅,也许内心当中仍对九原之战存有梦魇,担心这身披氅再度染血,坠入同袍的血涡之中,玷辱了她的一番心意。
  谢寒商将这条披氅收拾得很干净,连一丝褶皱都无,捧在掌心,披氅上的银线仍然煜煜生辉,蜿蜒的针线走笔细腻,勾勒出栩栩如生的仙鹤振羽图。
  每当他思念着妻子时,总是会将这身她亲手绣的鹤纹披氅拿出来反复摩挲。
  也许真是他离开太久了,他已经太久没有见到殿下了。
  大战之后的疲惫,和心理上无尽的相思,折磨得他近乎身心俱疲,不得一法排遣,只能将脸埋入披氅间,任由粗硬的经纬摩擦脸颊,一阵阵传来的钝痛仿佛才能使他保持清醒,不然不知该如何捱到今后。
  这时,窗外蓦地有人来敲,不知是谁。
  谢寒商不愿意理会。
  但那敲窗的人极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反复地叩击。
  笃笃笃。笃笃笃。
  谢寒商终于无法再坐视不理,用披氅将脸擦干净,动身开窗。
  门外是一名传信的马前卒:“将军,朝廷的运粮官押送粮草已抵兰陵,粮官说数目要将军亲自去点。”
  谢寒商没有心思:“让我副将郭贤去也是一样。”
  小卒却摇头说道:“粮官说,一定要将军亲自去清点数目,以免事后牵扯出中饱私囊的事情,将军疑他后方不力。”
  如此谢寒商才亲自去走一趟,吃过亏的,警觉些没甚不好,以往运粮官来时,也都是他亲自接见。
  只是今晚不同些,今晚他实在,情绪有些难以自控。
  这场仗已经打了近两年了,朝廷拨下来的款项从无短缺,足可以见官家北伐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