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那头的人听了出来,担忧地询问他的情况。
  顾白摇了摇头,表示没事,然后得到消息数据已经送过来了,估计马上就会到他这儿。
  他点了点头就挂上了电话,将被子又扯着往上完全盖过脑袋再次闭眸睡下,被子外只留下些许发丝,在柔软的被褥间显得有些乖顺。
  因为感冒,他感觉浑身都疼,只有躺着的时候才稍稍好受些。
  并没有睡多久就被第二个电话唤醒了,知道应该是来送东西的。
  挂上电话后,他又在被子里窝了一会儿才掀开被子下床。
  关了空调后,屋子里又冷下来了。
  他坐在床边咳嗽了两声后去浴室洗漱,换了一身衣裳,拿起摆在床头柜上的眼镜,这才出门。
  第32章
  三月的京城气候依旧很冷,顾白出门的时候还围了一条围巾,可依旧是很冷。
  外边似乎在下雨,能听到淅淅淋淋的声音。
  他住的位置就在京大附近,因为白天要去京大授课,住在附近会比较方便。
  一梯一户,比较安静,这也是他选择住在这儿的另一个原因。
  这会儿已经晚上,住在楼层的大多都回来了,稍稍等了一会儿电梯才来。
  到一楼时,外边已经等了几个人。
  有人认出了他,打了声招呼,“顾教授,这是要出门吗?”
  “拿东西。”顾白礼貌响应,之后便越过几人离开。
  而刚刚说话的人见此也只点点头,然后往电梯里走,都是一栋楼的,虽然很少见顾白但还是有一点了解,这位就是话少。
  到是和他一块儿的有些好奇,似乎是这人的朋友。
  看了看顾白离开的背影,回头看向朋友,道:“那是谁?”
  “京大教课的顾教授,好似教的是什么心理课,还在国外读过书,听说有时候还会帮警察办案,上回看到有警察来给他送东西,好像刚刚门口就有一个。”那人说着就想到刚刚进门前好似是看到门口那儿站着个穿警服的人。
  当时还没多想,这会儿看到顾白下来,知道应该就是来找他的。
  朋友一听有些诧异,“这么厉害!”
  “可不是,不过他好像身体不太好,我每回看到他的时候都病殃殃的,今天看到又是这样,有时候还闻到他身上的药味,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药都入味了。”那人再次出声,同时回头又去看了一眼。
  随着电梯门的关上,两人的说话声也消失了。
  顾白此时已经到了门口,正准备给送东西的人打个电话,下一刻就听到一侧传来唤他的声音。
  “顾教授!”
  转头看去,就看到一名穿警服的小警员跑了过来,就等在一侧的门口。
  小警员的手上捧着一个纸箱子,将其递给顾白,“顾教授,这个是刚到警局的,过来花了点时间。”
  外边在下雨,担心会湿透,纸箱子外还给套了个塑料薄膜袋。
  顾白伸手接过,“谢谢。”
  “对了,还有这个,鱼龙大队王队长的手机号,队长让我给抄了一份。”小警员将一张便签纸放在箱子上,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手机号。
  顾白看了看那个手机号,想到梁叔叔当时点这个案子是鱼龙区大队负责的,这个王队长当时他也提到了,似乎是他叔叔的朋友。
  因为还没有决定要接这个案子,所以他暂时还没有询问过安城那边的联系方式。
  并未多在意,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在小警员离开后,他才抱着箱子回去。
  箱子有些重,里边儿似乎放了不少的东西。
  也清楚,这个案子拖了十年之久,东西肯定是比较多的。
  回了住所,他先是煮上了晚饭,睡了一天还不觉得饿,这会儿醒了又来回跑也就饿了。
  吃完晚饭去洗了个澡,他这才将摆在桌上的纸箱子搬回卧室。
  开了灯,昏暗的卧室内瞬间就被灯光笼罩,暖色的光落在人的身上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暖意。
  周围的景象也都映入眼帘,最为醒目的就是摆在靠墙一侧的书架,高耸着,上边是层层迭迭数不清的书。
  顾白低声咳嗽了一声又重新打开了空调,原本还有些凉气这会儿也都吹散了。
  穿着睡衣他站在书桌前,桌上的东西此时已经收起只余下他取来的那个纸箱子。
  将纸箱子上包裹的塑料薄膜给取下,又解开封条翻开箱子,里面放了几本黑皮笔记本以及一本档案侦查卷,还有一些被封存起来的照片,各项笔录以及录音,还有一些录像设备。
  十年前的录音设备比较十年后要落后许多,他因为需要所以家里是有备这类的设备,所以并不用担心无法听这些录音。
  优先看的是卷宗,纸上已经泛黄更是有些许磨损,似乎是经常被人拿出来翻阅,但上边的字迹却依旧是非常的清晰。
  2000年,2月3日,除夕前天,鱼龙区刑警大队接到报警金河山上发现一个红色的行李箱以及一个蛇皮袋,里面是被切块的尸体,其中蛇皮袋内还有被害人的头颅,脸部被人用外力扯下。
  被害人聂青明,年龄26,身高一米七九,左撇子,有死后伤,死因是勒死,经查证勒死被害人的工具是被害人失踪前购买的衬衫,被害人脖子上有一个半弧形痕迹,为衬衫上的袖扣。
  顾白看到这儿拿过那一迭的照片,照片都被做了分类,所以很快就寻到了。
  他先看的是尸体被发现时的现场照片,深不见底的湖边湿漉漉的,一只红色行李箱就摆在那儿,旁边还有一只掉在地上的手。
  从照片中可以看出行李箱的拉链被拉开了,猜测应该是发现人出于好奇打开的。
  果然在卷宗上也有写明,然后他才继续看其他的照片,其中行李箱打开关于尸体的照片格外的惊悚,那些肉层层迭迭堆在行李箱内。
  若不是上面还有一只手,怕是真要以为就是一堆的猪肉了。
  手并不是单纯的整只手,而是断掌,掉在外面的也是一只断掌。
  “掉在外面的那只手原本也是摆在这上面的吗?”他轻声念着,目光落在那只掉在外面的手掌以及摆在肉堆上的手。
  片刻后他才去看蛇皮袋内拍摄的照片,一颗头颅就这么明晃晃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早已习惯,倒也没有太多的神色。
  蛇皮袋内的就是一些内脏和头颅,以及一些行李箱放不下的碎肉。
  也就是说被害人全身包括四肢大部分都是在行李箱里,而两只手掌被放在最上方。
  如果设想没错,两只手有可能是交迭摆放,就像人睡觉时偶尔会手掌交迭,呈现一种放松姿态。
  当然在这儿应该还有另一层意思,愧疚,犯罪嫌疑人对自己杀了被害人的愧疚。
  思虑了一会儿,他喉间的不适又上来了,撇过头低咳嗽了一声,他才继续翻看手上的照片。
  很快他就看到了袖扣的照片以及那件衬衫,按照卷宗上的记录,这并不是他们找到的那件凶器,而是从被害人购买的地方重新购置的,而那件杀害被害人的衣服有非常大的可能已经被焚毁了。
  看了一会儿他将照片放下,随后再次去翻看卷宗。
  这回没有就着卷宗看照片,而是将卷宗完完整整的看了下来。
  等看完后,他才重新去看照片。
  其中包括了尸检照片,第一发现地的现场勘查照片,还有就是被害人住所的现场勘查和照片。
  住所点的现场勘查中提到,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有关于犯罪嫌疑人的指纹脚印,就连被害人的都没有。
  从这能确定,犯罪嫌疑人在作案后又回到过现场进行打扫,这与被害人房东点到的曾经在2月1号的时候见过被害人符合,那不是被害人而是犯罪嫌疑人假扮混淆注意力的。
  他又去看第一案发现场也就是被害人租住地的照片,有不少,一张一张的看着。
  被害人的卧室非常的整洁,桌椅摆放整齐,要不是在桌子上找到了被害人留下的痕迹,怕是根本看不出来这里曾经发生过一起恶劣的杀人案件。
  他盯着手上的照片好一会儿,照片中的是一张桌子,椅子被收入桌子底下,桌上没什么东西,就一盏台灯以及一本书,相对放着。
  瞧了一会儿他放下照片又去看其他的,从客厅到次卧,最后又看向卫生间。
  照片中的卫生间没有以往看到的那种凶杀案那样满是鲜血,反而非常的干净,这是因为犯罪嫌疑人已经将这儿清洗过了。
  但再怎么清洗,依旧能被检测出来。
  卫生间铺了地砖,里面浴缸马桶更显现代化,一侧是洗手台,台面上只放了一个漱口杯牙刷,以及摆在一侧的牙膏。
  镜子干净,能倒映出卫生间内的景象。
  放下手上的,他又去看其他的。
  通过这些照片,仿佛他就站在案发现场一般,屋子的结构屋中的摆设都能清楚的看到,明明已经过了十年之久,可这一刻却好似就在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