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反观另一边的男女主此刻自身难保,而自己空有许晏的符咒,并不会驱使。
  “这有个鸡毛用啊!”
  没有时间多想,死就死吧……
  她抱着必死的信念迈出步子靠近正在争斗的两人。
  冯毅嗅到正常人的气息变得躁动起来,身上的伤口渗透着黑血,但他依旧龇牙咧嘴不知疼痛。岁岁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许晏驱动符咒的咒语,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对于她这样的职业性质来说还是足够了。
  双指夹着符纸,重复着许晏的咒语。
  她虽然记得但不代表她就能使用许家特有的符咒。
  她也在打赌,赌许晏此刻仍旧存在的善意。额头沁着密密麻麻的汗,面前骇人的脸逐渐放大。符咒没有反应,到底还是不能用。
  许是外人催动符咒的原因,岁岁内里灼烧的难受,五脏六腑揪着疼,咽喉里熟悉的腥气翻上来,啐了口血,溅到符咒上,脚下步子变得飘忽,意识模糊,但她恍惚间看见面前闪烁着耀眼的银光,和许大哥还有许晏的光芒截然不同,鲜亮的的咒术浮在符纸上。
  四周兀然聚集强大的灵力。
  围城的失魂魄者感觉到强大灵力的产生更换了攻击目标,朝着鱼岁岁呼啸而来。
  “许晏……你的符……”话语没有结束,岁岁轰然倒地。
  远处的许晏嘴角上扬,是久久未出现过的笑意。
  四起的穿堂风裹挟着强大的灵力,把失魂魄者困住,几人只是看着数量不小的怪物们呈现着怪异的姿势,挣扎过后重回平静。
  “这些人……”初梨惊讶的看着眼前奇妙的景象,不敢细想,这居然是鱼稚造成的伤害。
  “他们都死了。”
  许珩泽在干枯的脖颈皮肤上触摸过后,轻声说道。
  【恭喜宿主,当前任务进度:60%】
  【任务奖励将会在宿主苏醒后发放】
  鱼岁岁倒下后反复做着梦,梦里是自己在大学校园里遇到了一个顶着银白长发的男子,岁岁看不清他脸,但是那个男子在岁岁的质问下只是做着一个禁声的手势,笑得很吓人,他听见那个男子跟她说:“生死轮回,我也终将寻到你。”
  “不要!”
  她惊叫着直起身,面前的景象是朴素雅静的帘帐,视线正前方是一面泛着黄色反光的梳妆镜,生长得郁葱葱的小盆栽,上好的檀木制成的木桌,整洁的桌面,规律排放的梳妆用品,明亮的外景。阳光正好,树影婆娑。
  一切安静地不像话。
  头疼得厉害,回想起来也只是记得自己意外之下驱动了许晏的符咒,之后的全然都已经记不清了。
  房门轻启,但是没有人说话。
  岁岁掖着被子,手指攥紧掐着掌心的肉。
  “谁在门口?”
  门槛上跨进一只素白的鞋,随即是端着碗进门的初梨。
  “初梨姐?”她掀开被子,一股脑将鞋子穿上,一个踉跄扶住床边的凳子蹲在地上,喘着气,冷汗一层层的冒出。
  初梨:“醒了就先把药喝了,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鱼岁岁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初梨姐……饿了。”声音不是很大,但足够传进初梨耳朵,她能察觉到面前的人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是轻微的笑声。
  鱼岁岁低着头,脸有些发烫。
  “先把药喝了,我去给你到膳房问他们拿点饭。喝完了就还是躺好休息,知道了吗。”
  如果不是因为意外的穿书,鱼岁岁并不会站在这样一个之后要和初梨对立面的地步,这样善解人意又温柔的女主,就应该受尽人间的温柔相拥。
  她在进行任务的时候不止一次在心里进行过建设,这些都是虚拟的环境,虚拟的人物,等到任务结束,他们还是会有完美的结局,造孽也只是这一趟,罪过,罪过……
  端着面前的瓷碗捏着鼻子一饮而尽之后,看见碗底印着的慕湳城鱼府的标记,有些惊讶,在嘴里的苦药也呛了一口。
  她快速的把碗放在木案上,蜷缩起身子,抱着膝盖。
  “慕湳城……鱼府?”
  初梨给她顺着气,轻拍着后背:“等你晕倒后我们就近先回到城内,找了城主先安顿好。”
  如果在这个世界可以发弹幕的话鱼岁岁此刻最贴切的也最想发的,是那个额角淌着无奈水滴的那个表情包。
  名义上踏实慕湳城城主的女儿,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城主府的人从来不接纳她,也不待见她。若不是因为许珩泽的关系,或许她根本就不可能再进入慕湳城,住进城主府,更别说是这样敞亮舒适的客房了。
  初梨看着鱼稚再次躺下,端着木案就离开了。
  【鉴于宿主任务进度完成尚可,现在为宿主发放任务奖励.】
  月余之前,慕湳城接连发生百姓失踪的案例,俞随在进入慕湳城报官之后,没有等到丈夫的消息,便独自启程,在慕湳城城外周边寻找丈夫的踪影。
  期间路上的百姓交头接耳,说着流言,他们说,慕湳城这次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城内多少的人都莫名失踪了,生死未卜,还有人见到城外的树林内,夜晚会有行动迟缓双目发白的人拖沓着步子在林间行走。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俞随自然是不相信的。
  在搜集了几天的消息之后,她曾经在城中问询过官府还有城主,希望他们可以张贴告示,寻找境遇相同的人一起组团去寻找失踪的家人。但是官家告示是贴了,并没有人敢一起去寻找。
  俞随披着黑色的单薄不修身的外衣,腰间带着她和冯毅共同的鸳鸯手绢就踏上了路程。
  夜晚的树林里阴气袭人,虽然是春天,但是时不时下起的小雨朦朦胧胧,她看见林间有一个被黑衣人追逐的人,看不清面容,只是见着明晃晃的白金色的长发。
  她放轻脚步尾随,心里有个想法,或许,她的丈夫在做着什么惩奸除恶的生意才会许久不回家。
  但当她目睹眼前人憔悴的面容,瘦得皮包骨的身体之后,才发现那是慕湳城城主府的二女儿鱼稚。
  百姓皆知城主不喜这个二女儿,不许任何人帮助收留她,但俞随心里很纠结,毕竟这是一条生命,或许这个二小姐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呢。但是她只不过是一个单独的妇女,若是丈夫还在身边,她一定是回去救的,可是……她就是来寻他丈夫的。
  或许她是一个善良的人,但她此刻更是一个当之无愧的胆小鬼。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能够解救被追逐的少女,所以她选择了袖手旁观。
  寂*静的夜晚,树林里细微的声响都在这样的环境里逐渐被放大。
  俞随听见了他人口中所说的拖沓声,随后就冲出来一群人嘶吼着将她围住,她在挣扎,不明白为什么这群人完全就是像野兽一般,见人就扑,见人就咬。
  形单影只的俞随,似乎是为了刚才的懦弱付出了代价,身上被大大小小的撕咬出痕迹,表皮直接被咬得变了形状,血肉模糊。
  或许是她的血腥味引来了更多稀松的人,他们都面目全非,只是其中一个人身上漏出的帕子吸引了她的注意。
  胆小鬼是要付出代价的,而她的代价已经出现了。
  第6章 慕湳城.
  ◎服了,尬演碰上刺头了…◎
  俞随身上疼痛的感觉逐渐麻木,冯毅面容尽毁的脸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对于现在这样落魄的丈夫她曾经也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但当真真切切的面对这样被摧残的冯毅,还是忍不住的呜咽。
  被欺负的时间过得异常的漫长,俞随甚至觉得是不是这样被抓咬之后就能够和冯毅变得相似,或许……即便是怪物,他们也还是能够在一起呢。
  她的心里抱着这样的侥幸。
  不知道过了过久,耳边喧闹的声音逐渐平静下来。漆黑的树林中俞随已经没有力气再起身逃跑,平静的躺在地面,回想着自己短暂的一生,还好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们团聚了。
  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她任命的放任呼吸逐渐放缓,直到再次出现的细微的脚步声让她疲惫的双眼再次睁开。头顶立着一个人,意识迷蒙的状态下,甚至分不清性别。只是感受到那些怪异的生物都因为那个人的到来而变得平静一言不发。
  那人的声音浮现,是个男子。
  感受到他弯下身注视着自己,俞随也不再怯懦,睁着眼注视着他,望着被扇子遮掩的面部。
  再后来俞随感受到身体在承受着不同于刚才撕咬那般的痛苦,是一种更为折磨人的酷刑。她思索之后脑海里只能用酷刑来对这种她不了解的行为进行解释。感受得到身体的意识,但是又是极度的痛苦,丝丝魂魄正在被逐步抽离本身的躯体。意识空白,在之后,双目的无神之后,俞随变得和冯毅一样了。
  一样的不知所措,思维抽离,也许是对于丈夫的思念过于顽固,即使变成了这般不人不鬼的模样,她仍然记得冯毅,她记得……要去找她失踪的丈夫……